“風(fēng),雨寒,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蕭卿逸眼底閃過一絲驚愕,但臉上仍是掩不住看見好友時的驚喜。
季雨寒看了一眼象狐貍般笑得一臉狡詐的郁風(fēng),也微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醇厚,這一笑,使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起來。
“沒辦法,風(fēng)一天到晚就在我們面前鴰噪你近來的反常舉動,聽得我和烙的耳朵都快起繭了。看他這么擔(dān)心你,趁今早有空,我便和他一起找你來了。”
郁風(fēng)哇哇叫起來:“寒,我最不欣賞的就是你這種類型的悶騷男。關(guān)心逸的可不只是我一人。是誰一聽說逸在外租房住就緊張得象個什么似的巴巴地開著跑車趕過來,連上午要召開的新商品銷售策劃會議都延后了?”
季雨寒臉色微紅,瞪了他一眼。
蕭卿逸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他們這些企業(yè)家的后代、商界的精英,平時空閑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今天卻為了他特意丟下手頭一大堆的事務(wù)跑來找他,怎不令他感動?
“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有些疑惑。他記得那晚和風(fēng)通電話時,他沒有告訴他確切的住址。
“逸,你變笨了。”郁風(fēng)傷心地看著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那個行為粗俗、丟三落四的假小子是誰?你是不是和她待久了,也變得和她一樣笨了?”
“她才不笨!”蕭卿逸不悅地反駁,“她叫陸敏,人很好很好的,而且很聰明,一點也不笨!”
“哦,很好很好。”郁風(fēng)重重地重復(fù)他的話,別有深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蕭卿逸的臉紅了,輕咳了一聲,急忙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問:“是不是你送我的手機上裝了定位和跟蹤裝置,所以你能查到我確切的位置?”
“你的大腦終于從女色中清醒過來了。”郁風(fēng)感嘆,“寒,咱們的小逸逸看來是春心大動了。”
“別叫我小逸逸。”蕭卿逸一臉的別扭,漲紅了臉,“我……我才沒有。”
“沒有春心大動?”郁風(fēng)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是動心了,你會住到這個破地方來?是這又深又窄又黑又舊的小巷吸引你呢,還是那簡陋不堪灰敗破爛的老房吸引了你?逸,我們都很難理解,你為何放著你家那富麗堂皇、寬敞明亮的別墅不住,偏偏跑到這個旮旯角落來受苦受難。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體驗一下平民甚至是貧寒百姓的生活。”
蕭卿逸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凝視著郁風(fēng)和季雨寒,緩緩說道:“也許你們看不起這又臟又破的地方,也許你們也看不起生活在這里的人。可是,我要告訴你們,在這里,和陸家住在一起,我體驗到從未有過的輕松和快樂。我不再失眠,不再憂郁。每晚,我的頭一觸到枕頭就能酣然入夢。第二天,我又能充滿期待心情愉悅地醒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生活中除了研究學(xué)問,鉆研課題,經(jīng)營企業(yè)打理生意之外,還有那么多有趣又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雨寒,風(fēng),我珍惜在這里生活的每一天,我也很慶幸自己能遇到敏,我……我很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
郁風(fēng)和季雨寒動容了。
他們看見蕭卿逸在說這番話時,臉上散發(fā)出來的光采越來越炫麗奪目,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和幸福。這樣的表情,讓他們?yōu)橹膭樱矠橹畡尤荨:鋈唬瑑?nèi)心深處,他們甚至有些嫉妒起他了。
“逸,你死到哪里去了?”小巷子里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幾聲急促的跑步聲傳來,在幾步遠的地方嘎然而止。
“逸,你怎么不聽我的話,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嗎?怎么走出好幾步?咦,他們是誰,你的朋友嗎?”陸敏好奇的目光掃向郁風(fēng)和季雨寒兩人。
“呃,我們是……”郁風(fēng)正待開口,蕭卿逸已匆忙打斷他,“他們是向我問路的。”
問路的?
郁風(fēng)和季雨寒面面相覷。觸及蕭卿逸暗暗向他們使的眼色,饒是季雨寒個性沉穩(wěn),也不由感到錯愕和好笑。
“是啊,小妹妹,我們要去一個地方,可不知怎么走,好在你的小男朋友剛剛告訴我們了。謝謝。”季雨寒不急不緩地解釋,果然看見蕭卿逸的臉紅得象剛煮熟的蝦子。
陸敏滿臉愕然,繼而大怒:“喂,你們別亂說,什么小男朋友,他才不是!”
吼完,一把扯過蕭卿逸,一邊拉著他離去,一邊大聲說:“這種眼神不好,滿腦子齷齪思想的人,以后你少搭理,知不知道?”
“嗯。”蕭卿逸轉(zhuǎn)頭掃了他們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促狹的光,“你說得對,他們滿腦子確實都是齷齪思想,嘿嘿……”
“來,坐到我車后架上來,我?guī)闳W(xué)校。”陸敏推著自行車,拍了拍后座架對蕭卿逸說。
“啊?敏,又要我坐?不要好不好?這樣……這樣很丟臉呢。我好歹是個男生,卻要女生帶……”
“那你帶我?”
“我……我不會騎車。”
“這不就得了!上來,別讓我說第三遍。否則,你自個去擠公交車去!”
“不要!”
“那就上來!”
兩人一路斗著嘴,漸漸遠去,留下另外兩個“問路人”目瞪口呆地佇立在原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良久,兩人才收回目光,面面相覷。
“逸居然說我們是過路人。”郁風(fēng)一想到他剛才的話,便很是郁悶。
“嗯。本來我以為說他是那假小子的小男朋友能扳回一局,沒想到那個假小子居然罵我們思想齷齪。”季雨寒也心情郁悶。
“看來這女孩一點也不笨。”
“不但不笨,嘴巴還特別毒。”
“難怪逸那么怕她。你看在那女孩面前,他象只狗一樣地聽話。”
“你這話說得……呃,我現(xiàn)在心理總算平衡一點了。”季雨寒別有深意地說。
“我也是。”郁風(fēng)笑了,眉眼彎彎,“老實說,開始我還真有些嫉妒逸,他怎么能過得那么開心呢?可是現(xiàn)在,我卻有些同情他了。”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只要逸自己開心,就好。看來逸并不想破壞他目前的局面,也不希望我們真實的身份會影響到那女孩和他的生活,所以他寧愿選擇謊言,也不想讓那女孩對他的觀感有所改變。”
“我們身為他的朋友,不支持他還能怎樣?”郁風(fēng)狀似無奈地聳了聳肩,但他眼底的笑意卻逸了出來。
“只是我擔(dān)心他家老頭子……”季雨寒臉上的笑容微斂,眼底閃過一絲憂郁。
“我相信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會想辦法處理的。”郁風(fēng)唇角一勾,笑道,“別忘了在我們這幾人之中,雖然他年齡最小,但他的智商是最高的。”
“那我們就為了逸,對那個女孩保守他的真實身份吧。”
季雨寒和郁風(fēng)兩人相視一笑,跳進車子,踩下油門,跑車一陣輕煙似的揚長而去。
“小敏,看在我是你唯一的死黨兼好友的份上,你就開開金口,告訴我你和咱們的小卿卿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吧。為什么你們會一起上學(xué),一起下學(xué),而且,每回來學(xué)校,他都是你用你的破單車將他載過來的?”一想到她心目中高貴美麗的小王子坐在陸敏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里都響的破自行車上,她就心中滴血,內(nèi)心充滿憤懣。
陸敏趴在桌上,無奈地對謝可人翻了翻白眼。
這個謝可人,真象是一塊牛皮糖,她走到哪她就黏到哪。下課的鈴聲剛響過,她就沖到她教室里,一直追問著這個老掉牙的問題。
她和逸什么關(guān)系?
她都解釋了好幾遍了,謝可人會信嗎?
“可人,他現(xiàn)在租住在我家,我現(xiàn)在和他是房東和房客的關(guān)系。就這樣,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好了,我聽了一節(jié)課,頭都大了,現(xiàn)在正累得很,想趁課間十分鐘好好打個盹,你就不要再煩我了,OK?”
陸敏以為這番拒絕的話意思說得夠明顯了,謝可人臉皮再厚,也不會聽不出她逐客的意思吧?沒想到謝可人眼睛驟然睜大,瞪著陸敏,滿臉的驚奇之色。
“小敏,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會聽課?還整整一節(jié)?OH,MYGOD,你沒吃錯藥吧?”
她嘴夸張地大張著,手撫上陸敏的額頭,拭探著她的體溫。
陸敏一巴掌拍開她的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做學(xué)生的……不就是應(yīng)該聽課嗎?我……我只不過是做了份內(nèi)的事,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是,這事要擱在別人身上是再正常不過了,但要是發(fā)生在你陸敏身上,那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小敏,你老實交待,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刺激了你,居然能讓你乖乖坐進教室聽課了?”
陸敏聞言心中越發(fā)氣悶了。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早晨在校門口的那一刻。
“敏,早上的物理課,你要認(rèn)真聽哦。”
“你這小子,怎么知道我們班上午是上物理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