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府,袁浩瑞果然依之前所說,立刻讓于紫痕搬出“悅來居”住到低等丫鬟們住的通房。
玉翠衷心護主,替她喊了不少冤屈,反倒是她并不在意,三下兩下收拾完兩人的東西,毫無眷戀的就要離去。
一只腳才剛剛跨出門,一道身影豁然擋在正門口,讓于紫痕硬生生的撞上去。
“喲!這是哪個不長眼睛奴才,把我的胸口撞的好痛!”先告狀的竟是這故意擋在門口的人。
“奴婢見過玉霞主子。”于紫痕矮矮身子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想不到剛剛公布她被貶為丫鬟的消息才一個小時不到,立刻就有過來踩上一腳的,而且踩她的是曾經是青樓出身的玉霞。
“咳咳!”玉霞撫著胸口裝腔作勢的咳嗽幾聲,捏著嗓子,就是一番奚落:“我當是誰呀!這不是“試婚格格”,駙馬府上的二夫人嗎?嘖嘖!這才幾天呀!讓我算算?一,二,三……”保養白嫩的手指一根根在她眼前伸開?!昂孟裰挥腥煲?!嘖嘖!這真是好景不長在,好花不長開呀!”
“玉霞主子,我們之前又沒有惹過您,何必落井下石呢!”玉翠實在看不去玉霞的惺惺作態,出來說話。
“大膽,做主子的說話,哪有你這賤婢插話的份!”玉霞美目一瞪,怒道。
紫痕趕緊拉拉玉翠的胳膊,把玉翠拉到自己身后,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們現在是劣勢的一方,“忍才是上策?!弊虾凼种x謝玉霞主子關心。只是紫痕實在是還有其它事情,盼主子讓開一條路,讓奴婢們過去?!彼f的恭敬,表情也是極為波瀾不驚。
玉霞嘲諷的聳聳肩:“呵!感情你們二位還以為我專程過來找你們麻煩的吧!這你們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呀!可是剛剛接到爺的話,讓我搬到這悅來居的。此番來,是看看這里面有沒有什么污穢的東西,待會兒才能讓丫鬟們好好打掃。”話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于紫痕一愣,想不到這么快袁浩睿就派人來住她住過的房子。不過隨即自嘲:這本來就不是她的地方,也不曾屬于過她,她何必擔心是誰來住呢?于是無所謂的笑笑:“是嗎?那奴婢在此就恭喜玉霞主子了!不過,還是懇請主子給我們讓一條路,我們真的該走了!”說完,就打算拉著玉翠從門出去。按她的想法,這玉霞奚落已經奚落過了,嘲諷也已經嘲諷過了,應該會讓她們過去了吧!
誰料,玉霞眸光變冷,腰往右邊一挺,又堵住她們的道路。“你們現在不正是丫鬟嗎?我這正好也不用費神去找了,這豈不是兩方都方便。”賤婢子!枉她這么急匆匆的趕來找茬,想不到倒是從容自若,這豈不是太便宜了她。
噶?于紫痕和玉翠皆是一愣,她們讓一尺,人家倒是準備進一丈了!還真當她于紫痕是好捏的柿子了。于是挺直了背道:“玉翠主子,恐怕是不方便才對!王爺給我的命令是搬出“悅來居”后,立刻到軒轅居服侍,如果我要是去晚了,恐怕爺會生氣。主子你說,萬一爺發起脾氣,問我原因你說我是說實話,還是編謊話呢?”
“你們說的當真?”玉霞將信將疑。
“不信您可以現在就去問爺?!庇谧虾刍卮鸬膱远?。她在賭,賭玉霞并不敢真的去問袁浩睿!誰不知道袁浩睿最煩在書房的時候被人打擾。剛才從宮中回來,她親眼看他們去了“軒轅居”,現在必然是在辦公。
果然,玉霞又盯著看于紫痕幾眼,看她表情鎮定,目光沉穩,最終還是道:“不用了!我還當你們暫且沒有事情做,你們還是趕緊去爺那里吧?!?
“謝主子成全?!庇谧虾郯恚谷煌ㄟ^。
低等丫鬟住的“梅香院”是駙馬府中最偏僻的一處屋子。于紫痕和玉翠提著包袱到了那兒,屋中沒有看到一個人,很顯然是所有的丫鬟都出去干活了。
屋中是并排的大炕,一邊十個,每個人睡覺的床鋪差不多只有一米。一些簡單的被褥疊著放在靠墻的一側。兩個人一瞧,所有的鋪子都有人,只剩下最里邊的兩個—那肯定就是留給她們兩個的。
“紫痕,我睡最里面的一個?!庇翊溥B忙搶先把手中的被褥放在最靠里面。
她不禁又一次被這珍貴的友誼感動:這種屋子房間大,窗戶小,越靠里面就越難看到光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比她年齡小的玉翠還要讓著她。
“玉翠,還是我睡最里面吧!你知道的,我膽子小,睡里面感覺比較踏實?!彼f著就去抓玉翠的被子。
“紫痕,我膽子比你更小?!庇翊溥B忙伸手擋住她。
“玉翠,我比你大?!?
“紫痕,出宮的時候我就曾經說過,我愿意當你的丫鬟。我既然是你的丫鬟,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丫鬟。”玉翠難得板起臉沖她發一次脾氣。
兩個人抓著被褥睡都不肯放手。到最后,還是于紫痕撲哧一笑:“這樣好了,咱們兩個輪流一人一天?!?
“不行!沒有這樣的主子和丫鬟?!庇翊潆m然已經憋不住笑意,可還是不松口。
“那也沒有一直和主子頂嘴的丫鬟?!?
“那好吧?!庇翊渥罱K只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