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于紫痕又站在了圍墻外。對著三米五高的圍墻,立刻發現一個問題:只考慮了怎么出來,可沒考慮怎么進去。這該怎么辦是好!
斟酌再三,還是決定用老辦法。于是試圖從街上尋找一些平坦的大石頭,然后一塊塊的摞起來。
想不到這個主意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相當困難。首先,這是日濯王朝的都城,每天早晚路面都會有人打掃。其次,就算好不容易找到幾塊大石頭也都不是平坦的那種,根本就沒有可能摞起來。
來回幾趟,摞起來的高度還不到五十公分。于紫痕不但累的夠嗆,就連手上也磨出了幾個大泡。
她真是越想越懊惱,站起身,狠狠朝圍墻上一踢。這一踢不要緊,立刻痛的直跳腳……
黑暗中,一雙眼睛疑惑的的注視著于紫痕的一舉一動……
墻那頭他早已經看過,是堆疊起來的板凳和椅子,看來她就是這樣出來的。只是她出來的目的是什么?按理說在圍墻邊呆的時間越久,她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她的同伙為什么不助一臂之力?
眼睛忽然一突:天!不會吧!她居然不知從哪里又找來一根木棍,把這根木棍就這樣搭在剛剛搬過來摞的有些搖搖晃晃的石頭上,而且撩高了裙擺,沿著木棍小心翼翼的往上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心不自覺跟著提起,眼睛密切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就連掌心也僅僅攥住。
她終于走到了木條的頂端,并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想不到,這一伸,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哧溜……”腳下一滑,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向后直挺挺的倒過去。
“嗖……”他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射出去,用盡平生所學,右掌猛劈出一記掌風。
于紫痕已經認命的閉了眼睛,等著隨即而來的疼痛。可等了半天,疼痛還沒有襲來,她疑惑的張開眼,發現她穩穩地站在地上。
是誰救了她?剛才似乎感覺有一股力量托在她的后腰。下意識的朝四周望去,可黑漆漆的夜幕中根本沒發現一個人。難道是神助?剛想到這個有悖唯物主義精神的結論,馬上就搖搖頭。如果真的是神,那么看她這么艱難,怎么不一下把她送到墻那邊。
應該是風吧!最后只得出這個稍微合理的解釋。
把木棍重新放好,剛打算再試一次。
“啊……杜十娘……十娘你……坐船艙……呃……船艙……”一個黑影搖搖晃晃的從遠處哼著調子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聽起來像是喝醉了。
她手無縛雞之力還是稍微躲躲吧!想到這兒,于紫痕快走幾步,剛想躲進一個幾乎不會被人發現的角落。
一只大手忽然攀上她的肩膀,濃重的酒味噴灑在她臉上:“小妞……你長的不……不賴呀……要不陪陪你大爺……”
于紫痕用力扒下肩膀上的胳膊,鼓起勇氣大吼:“你最好趕緊滾開!我有朋友就在附近,我只要輕輕一喊,他就能夠聽見!”
“嘿嘿!醉鬼眼睛掃掃四周,干笑兩聲道:“是……嗎……大爺我怎么……怎么就不相信呢……小妞……你就別害臊了……放心……本大爺今天晚上會……會盡量溫柔點的……”邊說邊又要把手掌搭在她身上。
“滾開!”于紫痕身體往旁邊一錯,掉頭就跑。
醉鬼一愣,隨即搖搖晃晃的跟著跑道:“小妞……你等等……我呀……”
雖然這是于紫痕第二次逛長安城。可天太黑,后面醉漢跟的又緊,她只能慌不擇路的往前奔。
剛拐過去兩個彎。“哎呦!”于紫痕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下摔倒在地。
遭了!于紫痕不禁暗叫一聲:這下子鐵定要被醉鬼追上了!
眼看醉鬼已經離她越來越近,她緊張的屏住呼吸。豈料,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時候,醉鬼睜著迷蒙的眼睛瞅了瞅,似乎并沒有發現她,而后又搖搖晃晃的向另一條路去了。
她慶幸的拍拍胸口,阿彌陀佛!今天晚上,她真是幸運!兩次遇險,兩次都化險為夷。
聽醉鬼已經走遠,于紫痕才慢慢站起來,借著月色一瞅剛剛絆倒她的東西,又是暗自慶幸:正好是兩個破舊的椅子和板凳耶!本來她不信什么佛祖的,今年有空她一定好好的拜拜菩薩。
有了椅子和凳子,事情一下就容易了很多。只用了幾分鐘,于紫痕就順利的進入駙馬府。
待于紫痕的影子完全消失。
兩道黑影才從暗處的一顆濃密的大樹上輕輕躍下。其中的一個,頻頻的看向旁邊的那個,似乎欲言又止。
被看得人覺察出這種目光,于是淺淺一笑:“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幫她?”
這人躬躬身,“奴才愚鈍,實在是不知。”
站著的人俊逸的臉上閃過幾絲復雜,深邃的眼眸盯了夜空半天才答非所問的道:“這差事你辦的不錯,下去吧,有事兒我會再通知你。”
問的人當然明白主人是不愿意說,躬躬身,“謝主子夸獎,屬下告退。”身子一矮,迅速的滑進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