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勝男的馬車,在寒冷的雪地里走著,經過了不知多少時辰,終于停止了晃動,立在了冷王府門前……
侍衛停穩了馬車,馬上沖進去,向等候在大廳的冷澈稟報,“王爺,小人已經把王妃找回。”
“最好給本王記住,他不是本王的王妃,不要讓本王再聽到,你們喊王妃二字。”冷澈怒氣沖天,這種敢私自逃跑的賤人,還有臉面回來,還敢讓人稱呼她王妃。
“是王爺,人現在在府外的馬車里?小的不知怎么處置。”侍衛不知道該把,王妃叫什么,干脆省略了稱呼,就算王爺不承認她是王妃,可車里的人,也是啟龍國的公主。
冷澈沒有理會侍衛,頂著飄飛的雪花,踩著吱吱作響的白雪,大步踏出冷王府大門,來到馬車前,他驀地伸出大手,掀開了簾子,里面的人躺著,一動也不動。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假裝死來獲取同情的人,“你這個賤人,給本王起來。”
可憐的秋禾,看都不不敢看,渾身散發怒火的冷澈,驚恐萬分地說,“王爺,公主她已經不行了。”
冷澈身上傳來駭人的怒氣,“你,給本王滾下車來,不要阻擋本王的手腳。”
王爺要對公主做什么,秋禾不能看著公主,被王爺懲罰,她撲在公主的身上,“不王爺,您不能再傷害公主,公主她太可憐了。”
冷澈身上傳來更重的戾氣,從來沒有那個女人敢反抗他,他身體往前一傾,把秋禾抓住,直直地甩出馬車。
秋禾瞬間感覺到,天旋地轉,她不敢再爭辯,王爺太可怕了,她用凍僵了的手臂,艱難地撐起疲憊的身子,站在一邊。
四周那么多的侍衛,都沒有表情地站著,為什么沒有人來,敢去救公主呢,他們的心和王爺一樣,都是鐵做的嗎?
冷澈再次一伸長臂,就將勝男的靈魂,流蘇的身體,輕飄飄地脫出了車外,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勝男還是沒有反應,他提起腳掌,又補上狠狠的一腳,踩在沒有反抗能力的身體上,踩在了勝男的胸口,“你這個無恥的賤人,就給本王裝死吧!”
勝男依舊睜不開眼皮,不代表她對外界毫無知覺,可清晰地感受到了疼痛,來自身體的疼痛,骨頭作響的疼痛,她的肉體,不是已經被火化了嗎?
難道這么短的時間,她的靈魂與流蘇的肉體,竟然融合了起來,成為了一體。
怪不得她在空中飄著的時候,是那么的輕盈,現在的身體沉甸甸的,她還是睜不開眼眸,她卻能聽到那好聽的,卻因為憤怒,變得陰森森的聲音,這么兇狠的男人,這個太沒有教養,太欠扁的男人,你去死吧!
身體的疼痛感太強烈了,勝男這時才體諒了,流蘇寧愿魂飛魄散,也不愿意回來,古代的男人,就是這么變態嗎?
把女人視為物品,不要時隨便就可以,把她當破布亂扔,或者踩在腳底。
她到底犯了什么錯,把自己生生給推進了火坑,忍受著不屬于她的疼痛。
她現在的靈魂,如同長在了這個身體內,她用力過,再也飛不出去,早知道借具尸體,就可以活,她還不如找個健康的,無牽無掛的尸體,那樣她也不用跟著,受這么多的罪。
思維清晰的勝男,知道這只能是幻想,還不知道這個暴君,要怎么處理她,勝男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冷澈犀利的眼眸,想要瞅到這個身體里去,她還沒有完全死去,這樣晦氣的女人,他不能再留她在王府,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聽好了,你不再是我冷澈的女人,你的生死再與本王無關,永世不得再踏進王府一步。”
拋下冰冷的話語,冷澈毫無一點憐惜的,不念曾有的“夫妻情分”,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漆黑的大門里邊。
冷澈不知道,他殘忍地,對勝男破敗不堪的身體,雪上加霜的補上一腳,他毫無憐惜地,拋棄了勝男,是他一生中,錯的無以復加的決定,是他最后用生命,才有可能挽回的,錯誤的決定,讓他終生懊悔不已!
句句刺耳的話,如針扎般扎進了勝男的身體,勝男感嘆,為什么她會如此的疼痛,她真的要成為第二個流蘇了嗎?
他不會真的放著她不管,就這樣讓她躺在雪地里等死,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自稱比男人還要強的女人,此時竟然也是,這么的無助,難以想象流蘇的日子,是怎么過的。
勝男在心里默念,“流蘇,你現在消失了,你多幸福啊,我可是要遭罪了。”
難道又要讓她死一回,再去見一回閻王,再被閻王拒之門外,她招誰惹誰了,天天做好事,除暴安良,利國利民,到頭來成了被兩頭踢的,沒有要的爛皮球,快要凍死,餓死的皮球。
漫天肆意紛飛的大雪,終于止住了腳步,夜色又席卷了大地……
勝男很想出聲,安慰這個不曾相識的,叫做秋禾的傻丫頭,人散茶涼,人家都走光了,我這次投胎也要流產了,你哭個什么勁?
還不趕緊找個好人家,自己把自己嫁了,好好過日子,跟著你們這個,苦命的公主的身體,只會受更多是罪,可是她出不了聲,耳旁只有嗚嗚咽咽的啼哭聲!
宮女秋禾,看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公主,她不離開公主,她不像那些無情的男人,一樣無情的離開。
跟著流蘇在皇宮,一直過著安穩日子的秋禾,對公主的情況傻了眼,沒了主意,只能守在公主的身邊,不停地搓著,公主凍紫的臉頰,凍紅的雙手,“公主,秋禾不要公主死啊!”
一個穿著純白色的長袍,溫潤儒雅的男子,站在了秋禾的身后,“姑娘不要哭了,請讓我帶你,和你的公主去我的府邸,我會盡力幫公主治療。”說話的男子叫冷然,是冷澈的親弟弟。
冷然從冷澈派人,尋找公主那一刻起,就派了書童小哥,注意大哥王府的動向,向來是大哥扔女人,他來收女人。
果然以公主微薄的能力,沒有逃脫侍衛的追捕,被抓了回來,連冷王府大門都沒有進,就被大哥拋棄了。
“謝謝您,好心人!”秋禾不斷地,把凍得通紅的額頭,磕在厚厚的積雪上。
磕完頭的秋禾,對著毫無生命跡象的,勝男喊道,“公主您要撐住啊,有人來救我們了。”
冷然抱起勝男,有功力御寒的他,都能感受到那股陰寒氣息,傳到他的身上,他對秋禾說了句,“姑娘請跟著我。”
這時候的秋禾,看清楚了這個,救公主命的好心人,長的和那個狠心的王爺很像,他敢出手相助公主的,必然是不懼怕冷王的。
她怎么沒有想到,去向笑王爺求救?那個素有菩薩心腸之稱的——笑王,他就自己來了,“奴婢謝過笑王爺。”
這個笑王都是市井間的閑人,無聊之余給他起的諢號,這個小丫頭竟然當真了,冷然回頭,看著秋禾用不利索的腿腳,試圖跟上他的步伐,他沖著秋禾笑道,“姑娘要是走不動,就來扯著我的衣角,好減輕些重量!”
秋禾遲疑著,男女授受不親,王爺抱著公主就夠了,可她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怎么能拉著高貴的王爺呢,被人瞧見了,會影響王爺的清譽,“王爺,奴婢能走的動。”
冷然看了眼懷里,微弱氣息的身體,放慢了腳步,“姑娘快跟上我,你家公主不能再耽擱了。”
秋禾一聽到公主不行了,馬上扯住冷然的衣角,“王爺,奴婢跟上了,您快些走吧,公主的命要緊。”
他們的對話,都被痛不堪言的勝男,大概都聽了進去,還好她終于遇到了,兩個好心人,不用再去見那個討厭的閻王。
假如她真的活過來,她要讓冷澈,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為他的沒有教養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