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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登門找茬

宋德貴不問齊氏還想說呢,這一問齊氏立刻便哭上了,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說道:“他四叔啊!你算是問二嫂心坎里去了!你說這沒有男人當家的日子能好過么!你是不知道,你二哥沒了之后我有多難,三兒和四兒成親都是我張羅的,沒有你二哥照著眼,挑人也挑不好,挑了兩個喪門星,三兒前年就被他媳婦妨死了,四兒這也被他們害了,馬就要發配去邊關,這一去恐怕也不能活著回來了……”

宋德祥坐在旁邊看著直皺眉,沒想到齊氏這么不明事,這才剛見到宋德貴,張嘴就開始吐苦水,這一家子人真是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了。

宋德貴見齊氏哭得淚人一樣,又說得那么慘,頓時就火了,說道:“怎么個喪門星?怎么就能把你們害成那樣?不就是兩個女人么,能有多大本事!”

齊氏說道:“他四叔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是鬼附體的,整天妖里妖氣,哪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從前三兒沒死的時候我們都沒看出來,到三兒死了之后看出來也晚了,那女人成了氣候,誰都治不了她了,不她那樣,她還把四兒媳婦給帶壞,硬給拐走,****那不是人的勾當去了,四兒不信邪,硬要除了她,結果被那女人和她的奸夫弄到衙門里去,你說那可是殺人的罪啊!衙門能咋判?我到處求人借錢才湊了點銀子送去,勉強沒判斬刑,可是這人也要完了……”

宋德貴氣得拍桌子,叫道:“什么鬼不鬼的!咱家就不信這個邪!我看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勾搭野漢子殘害親夫!你們一個個的就是沒用,連她都治不了,你們等著,咱家這就叫人去把她押來,弄死給你們看!”

宋德祥見狀阻攔道:“四弟少安毋躁,就算要收拾姚立春也不急在這一時,你看這外面大雪荒天,要走過去都費勁兒,而且你才回來,這一頓飯沒吃完呢,就跟去找那女人的麻煩,恐怕這一夜都不得休息,我看還是先吃飯,之后好好睡上一夜,養足精神再說,反正那女人住在那里也跑不了。”

說著向齊氏擠眼睛,讓她也勸勸,齊氏只好說道:“是啊,他四叔,那女人真不是好惹的,尤其她那個奸夫,長得五大三粗,抬抬手就能把金生和銀生的胳膊打折,你要去拿他都要費些力氣,晚上確實不便動手,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拿了人也可以立刻送交官府,不然那一家子六七個,咋也不能隨便弄死。”

宋德貴想想也是,雖然自己現在混得還可以,可是要說真的起沖突,一下子搞死六七個,弄出滅門慘案來,傳到皇宮里,自己主子也保不了自己,一樣要掉腦袋,倒不如借助官府的力量,等明天抓人送縣衙好了。

于是便繼續吃飯,和宋德祥、宋德明拉家常。

再說徐婧那里,感覺到宋德明回來自己可能會有麻煩,可是也沒太往心里去,她就不相信自己運氣那么背,隨便遇到個太監就是魏忠賢那樣的,可以一手遮天,不然總有辦法可以應付的,于是她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起來,天氣已經放晴,雪停了,卻刮起大風。梁管家又著急上路,洛沉書卻以風太大,路也沒通為由,想在徐婧家里再耗兩天。

聽梁管家苦口婆心地勸洛沉書,石三一肚子氣,提著鐵鏟出屋繼續鏟雪,一下一下揚得十分用力,好像鏟里裝的是洛沉書,能把他揚出去才舒服。

徐婧就搞不懂,石三平常對別人也還算隨和,連吳二狗那樣的無賴都沒見打心底里厭惡,卻這么討厭洛沉書,可是她也不能因為石三鬧情緒而趕洛沉書離開,而且她又對洛沉書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看到他用筷子夾棗核之后,便總想從他身上找出點陸銘的影子,所以有意無意的,總想多看洛沉書幾眼,多和他說幾句話。

他們在家中躲雪,攢了一夜勁兒的宋德貴卻來了,管他對死去的二哥和那幾個初次見面、或者沒見過面的侄子有多少感情,但是聽說自己的家人被欺負,他還是十分沒有面子,好歹也算是衣錦還鄉,總要讓別人知道,自己有本事才行,所以他一大早吃完飯,打聽了徐婧家的所在,便帶著那幾個衙役過來。

昨天他回來的時候一通掃,到徐婧家的路已經基本開通,而徐婧家的門前和院子里,更是被石三掃得干凈,他在宋金生和宋銀生的帶領之下,帶著那幾個興陽縣衙役大模大樣地走進院子,背著手用他獨有的尖細男聲說道:“喲,虧得咱家昨天還念同鄉之情不與這幾個刁民一般計較,卻原來這刁民家就是姚立春家!若早知如此,昨天就辦了他們了!”

宋銀生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喲,原來四叔昨天就和他們打過交道了?四叔您真是大度,連這樣的人都能放過,簡直菩薩心腸!”

宋德貴用手向他一點,說道:“喲,你小子會說話,擱這小地方屈了你了,不然肯定有出息!”

宋銀生受寵若驚,道:“哎呀,四叔過狀了,小侄不敢當,不敢當。”

石三正氣不順,見突然進來這么一群東西,提著鏟子喝道:“打哪兒來的山貓野獸,滾出去!讓你們進來了么!”

他的話讓宋德明一愣,從回到興陽縣起,他就沒聽有人這么跟他說過話,就連縣令胡文禮對他都客客氣氣的,還專門派了官差送他回村,現在一個莊稼院里的土包子竟然敢朝他吼,讓他滾出去,他實在意外到極點,站在地里詫異地看著石三。

還沒等他說話,跟在他身邊的縣衙禮書便叫道:“你這個刁民,怎么跟宋公公說話呢!敢叫宋公公滾,你是找死吧!”

石三一撇嘴,嗤笑道:“公公?公公也敢這么囂張,不就是個侍候人的么,在皇宮里頭,皇上吐痰都要趴地上舔吧?到這兒來耍什么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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