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盈蘭神色一滯,片刻恢復淡定,微微頷首道:“公子邀請,自是小婉的福氣。”說罷,轉(zhuǎn)頭對小婉說:“還不謝過南宮少爺。”
夕顏放下香雪茶,走到木公子前,嘴里道:“小婉謝過公子了。”說時,雙膝就欲跪地。
忽然,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南宮瑜墨色如星辰般的眼神望著她,嘴角牽出一彎溫煦的笑容。
“小婉姑娘何須客氣。”南宮瑜呵出的氣息直撲夕顏臉龐,夕顏差點把持不住,就要抬頭迎了上去。
“好了,小婉,你退下吧。”王盈蘭開始催促了。
夕顏眼角瞥見王盈蘭的手抓住案幾,微微發(fā)抖,心里暗笑一聲,當下退出客廳。
南宮瑜目送著夕顏走出客廳,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以前從未見過小姐帶這玉墜。”南宮瑜的目光落在了王盈蘭的胸前。
淺紅色的胸衣前,赫然垂著一個碧綠的掛墜。
“哦,”王盈蘭狀似隨意的撫摸著掛墜:“我和小婉情同姐妹,小婉喜歡這玉墜,所以先前一段時間借給她。后來聽家父說,這玉墜有一段故事,并囑咐我不得丟棄,所以我就從小婉那要了過來。”
“你可知這翡翠玉墜的故事?”南宮瑜忽然問道。
“這個……”王盈蘭一愣,說是故事也是她隨口編的:“家父說這翡翠玉墜又名鴛鴦墜,本為一對。”說罷,眼神朝南宮瑜身上望去,“至于有什么故事,我倒未曾聽說過。”
“聽說先朝宮中有一對相愛的人,后京城被破。逃難前,為防止失散,于是就將這本是一對的鴛鴦墜拆開,以便日后相認。”說到這,南宮瑜的目光從王盈蘭的身上移開,忽的吟道:“還道昨夜歡歌情,流水已是十年間。尤憐相逢說恨晚,一枝頭柳絮折眼前。”
溫潤的聲音,竟帶著一絲傷感。
王盈蘭聽的似癡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幽幽嘆道:“想不到這鴛鴦墜還有這么感人的故事。”
南宮瑜站起身:“剛才一時感觸,讓小姐見笑了,只是后日,還務必請王老爺和小姐到府上一趟。”
王盈蘭也站起身:“那是自然,家父明日便回,我定和他細說。”
“如此,南宮瑜告辭了。”說罷,南宮瑜告辭而去。
待南宮瑜走遠,王盈蘭的眼神陡然陰沉下來,袖擺一甩,就朝夕顏的住處走去。
夕顏正在坐在鏡子前,鏡中一會幻化出白衣笑君性感的樣子,一會又變成南宮瑜溫潤的笑意。
“砰”,門被王盈蘭一腳踢開了,王盈蘭一臉陰沉地看著夕顏。
夕顏站起身來,不慌不忙的行禮道:“小姐來到小婉這,莫非又有什么事情?”
王盈蘭的眼神落在夕顏身上,一瞬不動。
“小婉,我看低你了,不過你就這么快忘記先前的教訓?”
“小婉一刻都不敢忘,”這血仇怎么能忘呢,夕顏心想:“不過小婉想不明白,小姐為何怕小婉和你爭呢?”
“你……”王盈蘭沒料到夕顏如此大膽,當著她的面說出她的心事。
“小姐地位尊崇,而小婉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試問,富甲天下的南宮少爺怎么會看上小婉呢?”反正挑明了,夕顏也不怕激怒王盈蘭,看著王盈蘭漸漸平定下來,夕顏暗贊這個女人不簡單。
“所以小婉斗膽說一句,小姐之所以怕小婉和你爭,其實小姐心中沒底,所以小姐怕的不是我,而是小姐自己。”夕顏繼續(xù)道。
“小婉,”王盈蘭不似先前那般陰沉了,不過眼神卻愈加冰冷:“讓你做丫鬟,還真是屈了你,日后的事,你好自為之。”
“小姐,”夕顏喚住了想離開的王盈蘭:“我知你有千種手段對付小婉,可我想說的是,‘天一茶樓’中我見得正是南宮少爺,如果小婉有什么閃失,想必南宮少爺會對您……”
原本想解釋在“天一茶樓”中見的人并非南宮瑜,不過既然他帥的驚人,這策略必須要變一變。
對于夕顏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還不是帥哥!
所以于公于私,夕顏絕定和王盈蘭斗一斗。
王盈蘭的腳下一滯,不過并未回頭。
“要是小婉有什么不測,萬一被南宮少爺知道鴛鴦墜是我的,你猜南宮少爺會怎么想?”
王盈蘭霍然回頭,雙目似冰一樣直刺夕顏。
云城深處,一條碧綠的河流宛如玉帶一樣,環(huán)繞著一座幽雅典至的府邸,門前是“子恒居”三個大字,筆意隨走,顯得飄灑消逸。
如果夕顏在這,肯定會認識這三字,因為“子恒”二字,恰是王盈蘭最喜歡的看的一本詩集《子恒詩集》。
子恒居里,一個衣冠華服之人正躬身和一年輕人說著什么,年輕人面色溫潤如玉,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是南宮瑜是誰?
“少主,王盈蘭和小婉究竟誰是我們要找的人?”華服之人正是南宮瑜的父親南宮云,可此刻為何稱呼他為少主?
“還不知道,不過兩人都不簡單,”南宮玉手里握著一塊碧綠的掛墜,如不仔細查看,當真和小婉的鴛鴦墜一模一樣:“待后日你壽辰的時候,再做查探。”
“對了,暗部有消息,說當朝天子微服出宮,而目標正是云城。”南宮云道。
“哦?”南宮瑜眼中精光閃過:“這消息從何而知?”
“從玉剎教那獲得,”南宮云接著說道:“少爺如果想動手,我即可安排人手。”
“玉剎教……”南宮瑜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擊著:“明日王渙可是要回來?”
“正是,”南宮云回答:“不過還有一人與他一同回來。”
“誰?”南宮瑜眉毛一聳,敲擊桌子的食指也停了下來。
“血公子端木琉。”南宮云一字一句的說。
“他?”南宮瑜的眉毛擰在一起了,如玉的臉上一片凝重,再無平時的溫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