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云城的大事很多。前陣子,東朝首富在云城大擺壽席,并將寶鑒樓的生意交給南宮瑜全權打理。
據小道消息,壽宴那天,殺出了一伙盜賊,并將商家的公子哥全數擄走。
南宮瑜四方奔走,終于用不菲的贖金將這些公子哥全部贖回,一些原本不服南宮瑜的人,經過此事后,對他也心服口服。
而現在,最轟動的不是這些,而是王家二小姐要出嫁了!
據說王家二小姐,在南宮云壽宴上,以一曲天人之舞,征服了所有的人,包括在場的端木王爺。
于是端木王爺特上王府,與王渙商量了此事。
一人,貌美如花,才藝出眾。
一人豐朗神俊,位高權重。
般配啊,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既是贊嘆,又是羨慕。
王府內,漆紅的大門上,掛起了兩個紅彤彤的燈籠;房屋,院落,四處都張燈結彩,顯得喜氣非常。
深閨處,夕顏一身紅裝,頭著一頂鳳冠。鳳冠通體用金絲堆壘,上面鑲嵌各種寶石,一條條串成像簾子一樣的珍珠,從鳳冠一瀉而下,遮住了夕顏的真容。
“姐,好漂亮啊。”一旁給她打扮的小玉驚嘆道。
美嗎?是說我,還是說這頂帽子?
夕顏有些魂不守舍,撩起面前珠簾,目視著鏡中的自己,思緒萬千。
嫁人了,終于嫁人了!
在“前世”,父母動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冤枉錢,都沒把自己推銷出去。
如果連結婚都成奢望的話,這個女人還能有什么期盼?
鏡中的自己,面容秀麗,端莊婉約,就是這幅面容,讓夕顏有了新的期盼。
可是這點期盼,還未盛開,便凋落在了春天中。
“姐,你不開心?”一旁的小玉心細,發現了夕顏的異常。
“小玉,你說我會幸福嗎?”夕顏突然問道。
“怎么不會呢?”小玉以為夕顏因為要離開王家,所以有些傷神,于是勸道:“端木公子人長的好看,而且又是王爺,換作是其他女子,恐怕做夢都會笑醒的。”
看著小玉一臉癡癡的樣子,好像是她嫁給端木琉一樣。
算了,和這些古代女子討論愛情的事,代溝不知有多深啊。
“姐要是想這個家的話,最近幾天可要多去看看老爺。”小玉繼續勸道。
照理說,端木琉應該在京城迎娶夕顏,可一來京城和云城相隔太遠,南北相對;二來,端木琉還需在云城處理一些要事,要在云城呆上一陣。
只不知他為何要如此倉促得和夕顏結婚,應該不會是被她的美貌迷惑吧。
想必和王渙這只老狐貍有什么協議。
而南宮瑜更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仇人……
想到這,夕顏不由冷笑起來。
都想利用我嗎?可惜我不是小婉那個丫頭!
夕顏輕輕的放下珠簾,晶瑩透白的珍珠,隨著絲線垂動,而不停跳躍,猶如無數朵水花在湖面濺起。
夕顏的眼前忽然閃過白衣笑君的身影,那一抹白影,竟深深的埋在了她心中,任她回散都無法離去。
白沐風,你在哪里?
王家客廳,王渙紅光滿面,頻頻向諸位敬酒。今天他很高興,名動天下的四公子,有三個來到了他府上。
端木琉,裴洛,南宮瑜,無論哪一個,都有巨大的利用價值。
用夕顏,攀上了端木琉,而據他所知,端木琉和裴洛關系匪淺,有這兩棵大樹,他王渙還能怕誰?
天子嗎?
欺他年老無力,罷他權利,以為給他一世的富貴,就可以讓他安享晚年?
可王渙絕不會止于此。
他喝手中的酒,嘴角的笑意蕩漾開來。
接下來,應該是盈兒的事了,王渙朝端坐一邊的南宮瑜走去。
南宮瑜今天精神似乎有些不佳,一杯一杯的盡朝嘴里灌去。
“南宮賢侄,”王渙的臉上如沐春風:“賢侄似有心事,莫非老夫招呼的不周?”
南宮瑜抬起頭,英俊的臉上已然抹上一層紅色:“最近接手寶鑒樓,事情繁雜,可能傷了心神,讓王老見笑了。”
“哪里,哪里,”王渙呵呵一笑:“賢侄一心撲在寶鑒樓上,老夫替南宮兄高興。哎,說來慚愧,老夫膝下無子,要是有子如南宮賢侄般,老夫便死而無憾了。”
見王渙一臉嗟嘆的樣子,南宮瑜勸道:“王老謙虛了,令愛哪個不是人中嬌鳳,德貌雙全,著實讓人羨慕啊。”
王渙眼中笑意深斂,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賢侄覺得我兒盈蘭怎么樣?”
南宮瑜一怔,稍一尋思道:“令愛心思千巧,端莊爾雅,如果誰娶了她,當真是福氣啊。”
王渙笑意更深了:“上次我就盈蘭的婚事問過南宮兄,南宮兄說還需賢侄定主意,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南宮瑜眼中精光閃動,心想這老匹夫將自己的妹妹嫁給端木家,這筆債還沒找他算賬,想不到居然還敢算計自己。
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不過南宮瑜面色不變,依舊謙恭道:“我剛接受寶鑒樓,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婚姻大事倒還沒想過,讓王老失望了。”
王渙面色一僵,實在想不明白兩次上門提親都遭拒,這南宮家是看不上盈兒,還是看不上自己?
心里雖然這么想,不過臉上不露出分毫,笑道:“是啊,男兒以事業為重,我真是越來越妒忌南宮云老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