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賓客堂喧嘩一片,呼叫呻吟聲一片。
王渙端坐于地,面色鐵青的質問南宮云道:“南宮云,你這是什么意思!”
南宮云苦笑一聲對王渙道:“王老,我也中了毒,此事真不是我為?!?
王渙見南宮云神情不似作偽,當即雙眼輕閉,也不做聲。
今天宴請的賓客大多數都是行商之人,還有些云城的達官貴人,都不具武功,在“哼哈”嚷了一段時間后,便再也沒有氣力折騰了。
賓客堂里一片寂靜,眾人躺在地上只能偶爾抽搐兩下,像斷了骨頭一樣,不能動分毫。
“好,很好!”門口忽然出現了幾個人,為首一人衣衫華麗,一身商賈打扮。
座下中毒之人一見此人,均露出忿恨之意。
南寶鑒,北昌盛。
說的是南方的寶鑒樓南宮云,以及北方的昌盛閣司徒翎。如果說首富是南宮云的話,那么第二位肯定屬于司徒翎了。
只不過南北方貿易往來,牽扯利益頗多,爭議也自然大,于是形成了兩個商業聯盟,兩者自然也勢同水火。
司徒翎徑直走在南宮云面前,笑著道:“老朋友,你肯定奇怪是何人投毒的,要知你的防衛工作也不差啊。”
南宮云舉辦壽宴,所邀賓客都需出示請帖才能進入,而宴會所需食品都是由南宮家信得過的人采購,嘗過無恙后才能呈現上來。
見南宮云露出疑惑的神情,司徒翎揮手示意,身后立刻閃出一個人,臉色蒼老,神情木訥,還穿著南宮家特色的廚師服裝。
南宮云嘴巴一張一翕,可惜卻發不出聲音。
“老板,你是否想說,我老馬怎么會這樣?”老馬臉色一變,再無蒼老木訥之意。
“為了知己知彼,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啊?!彼就紧嵝Φ溃荒樅蜌馍數臉幼樱骸胺判?,我來此不是為了取你們性命,只是談些生意。”
“只要你們將漢河一帶的運輸權交出來,我司徒翎絕不為難你們?!?
眾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肉疼啊,那可是黃金堆成的河流。
東朝以漢江為界,劃為南北,南北貿易均靠漢江水運。南方占地勢優勢,再加上物華豐饒,占據了漢江的運輸路線。
司徒翎也不管他們答應不答應,道:“來人哪,將那些公子哥都給我帶回去?!?
一群訓練有素的勁裝漢子從門口奔入,將躺在地上的年輕人逐一抬出,旁邊為人父母的急的眼淚直落。
司徒翎環顧一周,朗聲道:“限你們一個星期內將漢江的運輸權交出來,你們的兒子就暫時由我照顧。”
南宮云宴請賓客,一般都舉家而來,卻不料遭此橫禍。
司徒翎低著頭,對躺在地上的南宮云說:“南宮兄,聽說你金盆洗手了,我也不擄你兒子,相信南宮侄兒會給我一個好的交代?!?
這是商人嗎?簡直是地道的黑社會。
夕顏看那幫家伙訓練有素,抬頭的抬頭,搬腿的搬腿,不一會數十個公子哥都被搬到外面去了。
老馬忽然朝司徒翎細語了幾句,司徒翎的眉頭皺了起來,疾步走到端木琉身前,微微欠下身子道:“不知道端木王爺在此,司徒翎失禮了,等司徒翎處理完私事,再行謝罪?!?
說罷,竟不給端木琉解毒,而端木琉眼睛輕闔,神色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司徒翎緩步走到王渙旁,神色忽然一冷,竟有種說不出的怨毒:“老朋友,你還認得我嗎?”
王渙低頭不語,不過神色并不很慌張。
司徒翎從袖中掏出一把晶亮的匕首,匕身雖短,卻寒氣射人。王渙看見這把匕首眼色大變,居然開口道:“原來是你!”
躺在地上的人都奇怪,這王渙居然能開口說話,難道他沒有中毒?
司徒翎不再言語,手中寒光一閃,直刺王渙。
眾人都以為王渙必死無疑,膽小的甚至閉上了眼睛。
這司徒翎和王渙究竟有什么仇,司徒翎竟然要當場格殺他。
王渙雙掌忽的望地上一拍,整個人輕飄飄的往后退去,哪兒有一點老態的樣子。
而司徒翎也不弱,一擊不中,即刻廝身跟上。
王渙朝王盈蘭和夕顏的地方奔去,去勢很急,期間兩個威猛漢子攔身相阻,不料被王渙大袖一甩,悶哼一聲倒在一邊。
這老頭,怎么這么厲害?夕顏暗自詫異,想必他是來救她女兒的吧。
念頭剛落,就見王渙伸出雞爪一樣的手,抓住了自己。
旁邊,王盈蘭一愣,看向夕顏的目光就更怨毒了。
王渙“拎”著夕顏急速朝門口奔去,驀地真氣一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下去。
毒還是中了,只不過被他勉勵壓制住,剛才一番舉動,血氣輕浮,真氣很難聚集起來。
司徒翎提著那把雪亮匕首,眼中精光爆射,刺向王渙后背。
王渙來不及爬起來,忽的一把推過夕顏,夕顏只覺眼前一花,便見那把晶亮的匕首刺向自己。
媽呀,剛才還感謝王老頭救了自己,想不到關鍵時候竟拿自己做擋箭牌。
死老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是夕顏“臨死”前的毒咒。
司徒翎見王渙竟拿夕顏做盾牌,手中微微停頓,不過劍勢不改。
正當夕顏自忖無幸的時候,“叮叮”兩聲脆響,司徒翎的劍竟被什么東西打偏了。
雪亮的匕首刮過夕顏的面頰,夕顏只覺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好劍!好險!
地上一個翠綠扳指滴溜溜的打轉,不遠處還有一個散落的酒杯。這兩樣東西救了夕顏的命。
“她是我的,你不能動!”一直默不作聲的端木琉忽然開口到,臉色有些紅潤,剛才一擊耗費了他僅剩的功力。
那另一樣是誰擲的?夕顏美目四轉,期望能找到另外一個救命恩人。
“端木王爺,我只想取王渙的性命,希望你不要阻我。”司徒翎沉聲道。
“王爺,他是前朝余孽!”坐在地上的王渙有些急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