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背著手站在窗棱前,眺望著遠方,房內熏了香的爐子香煙裊裊,很是好聞,窗外是剛剛下過雨的景致,一片翠綠的竹林此刻顯得格外地清新,泥土青澀的味道隨著輕拂過竹葉的和風迎面而來,優柔地吹起男子落在肩上烏黑的一屢頭發,那畫面清雅地無法想象,好象身如夢境,一個紅衣女子如貓兒般走進男子,望著他挺拔背影的漂亮水眸里帶著濃濃的恨意。
“主人。”女子單膝跪地,纖細的十指緊緊地在袖子里握成拳頭,低斂的眼睛因為滿滿的恨意而微微地布上了血絲。
“紅兒,你恨我?”男子轉過身來,那臉上豁然是一張銀面具,錚亮的銀光在雨后的照射進竹屋的陽光里悠悠發亮。
“紅兒,不敢。”女子身子顫了顫,一字一頓地道。
“怎么不敢,我看你恨不得殺了我了。”男子溫柔地呵呵輕笑出聲,拿起桌上的一把玉扇在手心輕輕地敲了敲。那溫柔的聲音奇異地好聽,好象一個大哥哥在青斥自己調皮的妹妹。
“主人……紅兒……紅兒只想問主人一句,何時去救我哥哥。”紅兒倏得抬起頭,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急切地上前去握住那男子的手。
“不急,你哥哥該救的時候本座自然會去救,現在,還不是時候。”男子回握紅兒的手,溫柔的道,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主人,紅兒求你救救他,朝廷的人怎么對付犯人,那手段主人是知道的,紅兒求求您,救救他。”紅兒的清秀的臉上兩行清淚滑過,她就這么一個哥哥,如果哥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她真的要瘋了。
“是嗎?那如果救不回來,死了,也便死了嘛。”這死字在男子口中好象變得特別地輕巧,就像他們在討論著今天的天氣,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柔地為紅兒拭去臉上的淚水。
而紅兒聽了那話直直地愣住了,纖細的身子因為那句話,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看向男子的眸子里恨意更盛。
“本座派他辦的事他沒辦成,留著他的命那是他還有用。”男子直接而殘酷的話,讓紅兒的指甲狠狠地刺進自己的手掌里。
“你是個惡魔。”她咬著牙根吐出這句話,人命在他看來就比螻蟻還不如嗎?
“恩,許多年前,也有個女人這樣說我。”男子似乎在回憶往事,幽幽地嘆了口氣,并不動怒,輕輕地放開紅兒的手,他站回窗前,“你先下去吧,你哥哥命不該絕,會有人救他的,做好你該做的事兒。”
“誰?”紅兒的眼里崩射出一抹亮光,誰會救哥哥?
“不是你該問的,下去吧,三天后來見我,記得把你上次信上說過的那東西帶來。”男子一個提氣,如一抹淡青色的清煙,飄然遠去,房里,香氣依然,紅兒站起身來,從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副上好的人皮面具帶上。
“許公公,十一王爺那有什么消息嗎?”皇帝瑞木謹翻著手中的奏折,淡問旁邊伺候著的許公公。
“回皇上,今兒早上老奴問過了,青管家回話說,十三王爺昨兒個吐血了,那毒好象更厲害了,整個人哪都快……”許公公講到這朝皇上那看了看,瑞木謹放下手里的奏折,皺起眉頭,“都快什么?”
“都快變成陰陽人了。”
“陰陽人?”
“是呀,青管家說了,十三王爺的臉雪白雪白的,而身子卻是如墨般黑。”許公公輕嘆一口氣,這十三爺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想到這兒,想到他糟得這罪,他心里就難受哇。
“朕下午去十一王府。”瑞木謹手撫額頭,十三千萬別出事兒才好呀。
這段時間事太多了,他忙得都顧不上自家兄弟的事兒了,回鶻人那好象又有騷動,派出去打探情報的士兵被抓了,情況似乎不怎么好,但回鶻那邊又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得防啊。
“墨將軍那可有消息?”
“還沒有。”
“下午十一王府回來,招他來見朕,那刺客被抓也有些時日了,遲遲不見他來稟報,恐怕他那也碰到棘手的主兒了呀。”瑞木謹嘆了口氣。
“皇上請寬心,憑著墨將軍的本事,定是沒問題的。”
“希望如此啊,三年前,朕失去了最最重要的師傅,三年后,朕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當年師傅去世的那個噩耗,他要把他打倒了。“太后身子怎么樣了?”
“回皇上話,太后最近身子骨好多了,十一王妃每天早晨都會派丫鬟進宮一趟,把太后這一天膳食都安排了,還有一個時辰專門的按摩,這按摩的手法倒也新奇,那些個手法連御醫都是前所未見的啊,這些時日,太后經過這些專門的調理,精神也好多了,但是奴才聽王妃娘娘的丫鬟說,她們主子說了,這些改變都只是暫時的,要想徹底把太后的老毛病給治好嘍,還得是慢慢地長年地按摩才有效呢。”許公公高興地道,說起這十一王妃,那丫頭,還真是個招人疼的主兒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許公公,還是先去看太后吧。也有些時日沒見她老人家了。”皇上難得碰見一件高興的事兒,站起身來便往那朝陽宮去。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