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遲疑片刻,也跟著邁入了這處破舊不堪的院落。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處潮濕陰暗的庭院,中央擺放著一套石質的座椅,一名衣衫襤褸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正面色凝重的打量著蘇塵。
“小六子,你怎么把外人帶來了?”男人將目光轉向了那名鼠頭鼠腦的少年,輕聲責問道。
喚作小六子的少年眉梢一翹,將頭湊在了男人的耳畔,向男人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緊接著,小六子從懷中將五百兩白銀取了出來,擺在了石桌上,難掩心頭的興奮大聲道:“有了這些銀子,我們就可以帶柳娘去看郎中了!”
“這銀子我們不能要,小六子,把銀子換回去,然后送客吧。”男人搖了搖頭,將銀兩從自己身旁退了出去。
“可是!我們需要這筆銀子!”小六子固執道。
“小六子!我又沒有告訴過你!有些銀子賺不到,為了貪這點小錢而丟了性命,實在劃不來!”男人怒斥道。
“老爹,我知道了……”小六子帶著哭腔,將石桌上的白銀收了起來,然后緩步朝蘇塵走過來。
蘇塵沒有接過小六子遞過來的白銀,而是話鋒一轉,道:“若是這個情報你們沒有,那我大可換一個問題,至于這些銀子,也不必還給我了。”
“你問吧!除了剛才那個問題外,我敢保證老爹可以回答上其余的所有問題!”小六子將白銀牢牢的抱在了懷中,滿面希望的看著這位被他稱作“老爹”的男人。
男人嘆了口氣,伸手招了招,示意蘇塵過去:“你過來吧,但愿我的回答能夠值五百兩白銀……”
蘇塵邁出三步,便到了男人面前,坐下后,問道:“可否告訴我三大宗門駐派在燕都的監督使相關的情報。”
“這個情報雖說難搞,但比你之前索問的那個情報,也就算不了什么了。這位客人,你隨我來罷。”男人先是驚訝的掃視了蘇塵一番,隨后站起來,往堂屋的位置走去了。
蘇塵跟了上去,走進了光線昏暗的堂屋,男人在堂屋前的一口柜子前停下了腳步,隨后從柜子中取出了一口卷軸,打開粗略看了兩眼后,便將這口卷軸遞給了蘇塵。
“這口卷軸上粗略記載了三大仙門的監督使的信息,不過這些信息已是十年之前的了,但據悉監督使是終身制的,更何況仙人的壽比天長,想來即便過了十年,這上面的信息仍然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吧。”男人道。
“這正是我所要的情報,多謝。”蘇塵打開卷軸一閱,當中的確記載了監督使有關的信息,將這口卷軸收入腰間后,蘇塵不再停留,而是徑直走出了院落外。
“小六子,收好家當,燕都恐怕我們是待不下去啰。”男人望著蘇塵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道。
……
離開了破舊的院落后,蘇塵第一時間找到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相對比較靜謐的房間后,蘇塵打開了那口卷軸,仔細的研究起來。
卷軸畢竟是凡物,緩緩打開,上面已經有破碎的跡象了,但并不妨礙閱讀。而上面的信息,與其說是粗略,到不說是簡陋,出了監督使的外貌以及目擊人的描述外,幾乎沒有更多的有用線索了。
不過根據這份線索,倒也不是不可以找到其余兩大宗門的監督使,但所花費的時間,絕對是巨量的。
蘇塵嘆了口氣,他本想聯絡辟月宗的監督使,向其索要有關楊皇后是信息,怎料這條路也無法走通,整理了下手頭的線索后,蘇塵取出一枚通訊符,準備將付東的死因上報給宗門。
激活通訊符后,蘇塵將老道士的話復述了一遍,隨著白光一綻,這條信息便順著天地靈氣,傳到了朝陽山脈。
做完這些,蘇塵吐出一口濁氣,緊接著進入修煉狀態。
……
于此同時,朝陽山脈不遠處天際,出現了兩道極速身影,這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劃破虛空,如流星般墜在了朝陽峰一座人工鑿成的平臺上。
煙霧消散,兩道身影露出真實面目,他們身穿天清門服飾,一黑一白,身上均散發出洪厚的氣息。
身穿白色道袍是正是萬崖,而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在燕國修真界內則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但見他白發黑眉,背后一柄黑色大刀證明了他的身份——“妖刀”姬云。
傳聞“妖刀”姬云是除了于成子外最為接近元嬰境的修士,而如今于成子仙逝,姬云也就坐實了燕國第一強者的稱號。
“姬前輩與萬前輩前來,晚輩有失遠迎,還望兩位前輩不要怪罪。”洛天一緩步從赤霄殿中走出,笑臉盈盈道。
“洛天一?你不必假惺惺的,我與姬師兄為何來此,你想必是知道的!”萬崖冷哼道。
“兩位前輩造訪,鄙派蓬蓽生輝,卻不知二位前輩有何貴干?”洛天一問道。
“少裝蒜!快將蘇塵交出來!”萬崖吼道。
洛天一面上笑意一僵,旋即緩緩道:“不瞞二位前輩,蘇塵此子并未返回宗門,恐怕是和瀟湘子老祖一道云游去了。”
“瀟湘子什么脾性我會不知?他絕不可能帶一名小輩云游!”萬崖冷聲道。
“誰知道呢?瀟湘子老祖性格乖張,他想做什么,吾等后輩還沒人能夠參透的。”洛天一打了個哈哈道。
“這么說來,你們是不肯交人了?”萬崖問道。
“蘇塵他不在宗門。”洛天一道。
“洛掌門,老夫門下的弟子折在了貴宗手中,這筆賬,該怎么算?”姬云忽然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說道。
面對洛天一額角難免淌下一滴冷汗,道:“回姬云前輩,這種情況是我們都不想見到的,不過鄒清心之死,恐怕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姬云輕“嗯”了一聲,周身氣息猛然發作,洛天一在強大的靈壓下身體一矮,無法喘上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