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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親密接觸

運動會開幕在即,所以每個班在準備參賽項目外還要練習方塊隊,所以每天下午的那節自由活動課就理所當然的被占用來練習走方塊隊。遙憶是三班的體委,所以練習方塊隊的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身上。

這天,兩節課后的活動課,所有同學都要去操場上進行走方塊隊的練習,因為新的班級是文理分班后由五個不同的班級重新拼湊組合而成,加上大家相處的時間不過就一個月,所以優優和很多同學都沒說過話,甚至連很一些同學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大家都一小堆一小堆的湊在一起聊天,走方塊隊是一個要求統一行動的集體項目,但是很多人并不愿意聽從遙憶的指揮,所以遙憶忙前忙后的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可還是連個基本的隊形都沒排好,優優看著遙憶著急又懊惱的樣子,不禁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心疼。

這時,活動課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大家嘻嘻哈哈的立刻散開,各做各的事去了。優優中午沒吃多少飯,兩節課后本來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誰想突然沒頭沒腦的又被拉來走方塊隊,現在好容易散了,于是她一把拉過小清說:“走,去超市買點吃的,餓死人了。”

倆人正準備走開,小清說:“喂,你看,那個人干嘛呢?”優優扭頭一看,媽呀,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遙憶躺在了操場旁邊的一小塊草坪上,他用兩手枕在腦袋后面,望著天空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優優笑了一下說:“估計是累癱了,別管他,快走吧,一會兒又該上課了。”說完,便拉著小清跑開了。

第二天下午活動課時間又得去練習走方塊隊,優優極不情愿的拖著步子挪到了操場上。遙憶早已等在那里,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到齊了。像昨天一樣,人們扎堆聊天的,自顧自吃零食的,還有旁邊看熱鬧的,反正沒幾個人配合排列隊形。

優優雖然也很討厭這樣的訓練,但是她想到昨天遙憶那個無助的樣子,還是有點于心不忍了,所以她快步走到昨天指定的位置老老實實的站好。遙憶似乎看到了優優的舉動,也在瞬間明白了優優的用心,于是他也快步走到優優面前,優優并不想直視他,于是將頭悄悄扭向一邊。

幾秒種后,優優感覺到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放在了她的雙肩上,優優轉過頭,正好看到遙憶校服上的拉鎖頭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那個金屬色的拉鎖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搖來搖去,有點晃眼。優優有種錯覺,好像自己被遙憶施了魔法,又好像被他催了眠,所以才會又一次乖乖的聽從他的指揮。

遙憶的手在優優肩膀上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輕聲說了聲謝謝。優優抬頭望著遙憶的下巴回以一個無法察覺的笑,優優奇怪自己今天居然沒有反抗,也許是礙于身邊有那么多同學,也許是習慣了他對于自己的小小霸道。不,優優知道,絕不僅僅是這樣。

遙憶只在她身邊停留了幾秒,便走開了,他回到隊伍的前面,然后從兜里拿出一只口哨,響亮的吹了三下。喧嘩的同學立刻安靜下來,都一齊望向遙憶。

遙憶清了清嗓子,鏗鏘有力的說:“我知道這個訓練對大家來說顯得枯燥乏味,也知道你們對于我這個新體委不太熟悉和信任,但不管怎樣,我們以后要共同相處一年,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個新的集體,所以我們所做的事都是為了高三三班這個集體而努力的,我希望大家拋開成見和隔閡,和我一起努力讓高三三班成為五中最優秀的班級。”話畢,立刻有人鼓掌也有人喝彩,顯然,大家被他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給震懾住了。

“接下來,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我念到名字的同學按照我指定的位置站好。”隨后,遙憶便開始從容不迫的排兵布陣,大家果然都乖乖的聽從他的指揮。

“嗬,沒發現,你說的這個冰塊臉其實還是蠻有兩下子的嘛,估計他昨天晚上在家沒少為此做功課。”站在優優的旁邊的小清趁機跟優優嘀咕了一句,優優推了下小清:“好好站你的隊吧。”自此,三班的方塊隊訓練都進行的特別順利。

每天早晨的長跑訓練還在同步進行著,優優每天都會去,只是時間不確定,有時候心情好就會早點去,有時候實在懶得起床,就晚點去,不管優優什么時候去,遙憶都已經等在那里,但優優很少和他說話,偶爾也會寒暄幾句,不過是聊下天氣什么的。遙憶每天都陪著優優跑,有時遠遠超在她前面,也有時慢慢跟在后面。

有一天,優優跑完剛回到教室,小清就神神秘秘的湊過來說:“我說優優,你太不仗義了。”優優一頭霧水:“我怎么了。”

“怎么了?”小清故作氣憤狀,“我就說你這段時間怎么總是這么早來,還那么勤快的去早鍛煉,要不是我今天看錯表來早了正好碰見,我還一直都不知道呢,原來你有帥哥做陪練啊。”

“陪練?”優優不屑的哼了一句,“他那是監督,他怕我給三班丟臉。”

“不會吧,那他為什么只監督你不監督別人呢?”小清不禁問道。

“別人,你說哪個人有我的任務艱巨,姐姐,你別忘了我可是要跑四千五百米的。”優優幾乎是尖著嗓子喊出來。

“說的也對哦,不過,我還是覺得……”小清有點遲疑的說。

優優推著小清回到座位:“馬上上課了,別瞎想了。”

可是,小清還是不肯罷休:“他是不是也太敬業了,他自己也有項目的啊,自己不訓練卻有時間陪你練?你確定他沒別的想法?”

優優把小清摁到座位上,說,“我確定以及肯定行了吧。”

雖然優優否定了小清,但優優后來又把小清的話認真想了想,覺得小清的話也不無道理。遙憶真的只是怕自己的成績不好?無非是兩個項目,其實也沒那么重要吧,他干嘛每天非得盯著自己,為什么他對自己和別人的項目都沒那么上心。難道……不,肯定不是。優優越想越頭疼。

運動會如期舉行,學校租了一個很大的體育場,環境很好。優優很喜歡這里的塑膠跑道,看起來就很舒服。不過她心里更多的還是忐忑,一是自己身兼兩個重量級的項目,二是畢竟遙憶陪自己訓練了這么久,如果真取得不了成績,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運動會一共是三天,優優的項目分別在第二天和第三天,所以第一天除了開幕式以外,優優還是比較放松的,她只需要坐在看臺上當個看客然后給自己班的同學加油助威就行了。

當天的天氣非常好,天空蔚藍,萬里無云,偶有微風輕輕吹過,輕柔的拂起她額頭和雙鬢的碎發。優優坐在坐在看臺的最高處,耳朵上戴著耳機,嘴角含著一根棒棒糖,微閉著眼睛,嘴角彎起,享受這時的好風景好心情。

正當優優陶醉在此情此景中時,突然一邊的耳機不知道被誰給拽走了,優優睜開眼,正想怒斥這煞風景的人,沒想看到的卻是遙憶,遙憶坦然的坐在優優旁邊,手里拿著優優的那一只耳機正要往自己耳朵里塞。

“喂,你怎么陰魂不散啊。”優優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遙憶沒有理會優優,卻問了一句:“棒棒糖還有嗎?”優優真的是不知道接他什么好了,嘴張了好幾次,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優優用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膝,然后把頭放在膝蓋上,扭向一邊,她決定還是像以前一樣,不理會遙憶,他想怎樣就怎樣吧,隨他去。

過了好一會,優優感覺旁邊沒動靜了,她以為遙憶走了,于是就抬頭起身向身邊看去,結果一扭臉正好對上遙憶的臉,遙憶似乎一直在安靜的看著自己,以至于優優看向他時,他都沒來得及躲開自己的雙眼。

優優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遙憶的雙眼,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優優以前一直叫遙憶冰塊臉,是因為他總是不茍言笑,眼睛里還盡是寂寞和憂郁。而今天,現在,他——遙憶,對著自己——優優,眼神里竟散發出無限的溫柔和憐愛。雖然優優以前總覺得自己很討厭遙憶,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優優竟然有點迷戀和渴望這樣的眼神。

不過優優還是很快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粗著嗓子對遙憶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遙憶知道剛才自己有點失禮,于是面露尷尬,有點結巴的說:“我……我是看你怎么那么瘦小,你平時都不吃飯的嗎,你這個樣子怎么能跑那四千五百米。”

優優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她說,咸吃蘿卜淡操心,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說罷,優優搶過自己的耳機就走開了。

運動會第二天上午有優優的一千五百米,所以第二天優優早早就來到了體育場的賽道上做熱身運動,她先慢慢的跑了個四百米,然后做壓腿和伸展運動。

小清一直在旁邊陪著她:“優優,你說,今天會不會再次發生奇跡。”

“鬼知道。”優優嘟囔,“都是被冰塊臉害的,不然的話我哪用得著受這個罪,一提他我就生氣。”優優恨恨的跺著腳,然后作勢揮揮拳頭,“真想跟他單挑一把。”

“單挑?”小清抿嘴笑,“就你這體格?”

“我這體格怎么了,你可別小看我。”優優自信滿滿的說。

“好,不小看你,我去給你買點水吧,等下你比賽的時候我就在這個位置看著你,你要是渴了就問我要水。”小清細心的說。

“好的,你去吧。”優優和小清擺了擺手。

優優繼續她的賽前運動,抬腿,伸胳膊,左扭腰,右扭腰,然后,就這樣看見了她的冤家——遙憶。優優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沉默以對,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遙憶面前不管說什么,遙憶都能裝作聽不見或者轉移話題,所以優優現在都懶得跟他多費口舌。

“緊張嗎?”遙憶問,優優沉默……“不要有壓力。”

遙憶繼續說,優優沉默……“其實拿不拿名次真的不重要,之前之所以逼你訓練,也只是怕你平常不訓練的話,突然參加比賽,容易拉傷肌肉。”

遙憶的口氣看似很誠懇。但優優還是繼續沉默……“那,我不煩你了,總之,放輕松,我在終點等你。”遙憶搓搓手又撓撓頭。

“切,虧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是在煩我。”優優終于開口。

“那我先走了。”遙憶正準備離開,體育場的大喇叭播出了馬上要進行高中女子組一千五比賽的通知。

優優本來對這次的比賽并不上心,也從來沒想著要取得什么成績,所以以前一直都是無所謂的態度,但現在,真要上戰場了,她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她深呼一口氣,握緊拳頭,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她這一切都正好被準備離開的遙憶看在眼里,于是遙憶又調轉回來。

他來到優優身邊,把優優扶到賽道旁邊的休息凳上,優優沒有反抗,很順從的坐下來。

“先喝口水吧。”遙憶拿出一瓶水,擰開蓋,遞到優優面前。優優喝下幾口水,冰涼的液體滋潤了她身體的細胞,讓她鎮靜下來。遙憶上下打量了一下優優,然后突然蹲在優優面前,優優正詫異他的舉動,卻看見遙憶正低頭幫她系鞋帶。

“你……你干什么?”優優又開始結巴。

“檢查下你的鞋帶有沒有系好,萬一中途鞋帶松了怎么辦。”遙憶的手指修長,此時靈活的在優優的鞋帶中繞來繞去,優優突然覺得遙憶在那一刻變得很帥氣很迷人。

系好鞋帶,遙憶抬起頭,原本他就是單膝著地,此時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然后他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了優優的雙肩,直視優優的眼睛說:“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我……我當然可以。”優優回答的幾乎自己都聽不見。

“好了,去準備吧。”遙憶站起身。優優向賽道望去,看到好多選手都已經站在了跑道了。

優優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遙憶,遙憶回以她一個燦爛的微笑。在優優印象中,這好像是遙憶第一次對自己笑,原來他笑起來那么陽光,那么好看。

優優突然覺得心安,于是她放下一切包袱,從容的走到賽道上。一切準備就緒,只能砰的一聲槍響,比賽正式開始,優優隨即沖了出去,但是她并沒有急于沖到最前面,而只是在變道的時候搶占到中間位置,長跑講究的是耐力和毅力,而不是爆發力,四百米一圈的跑道差不多得跑四圈,所以優優先得把自己穩住。

第一和圈第二圈,優優一直保持中間位置,不往前沖也不掉隊,第三圈的時候,比賽選手已經分出了三個陣營,第一陣營是沖在前面的幾個領跑的,第二陣營是中間隊伍的,第三陣營就是幾個被甩在后面的。而在此時,優優已經沖到了第一陣營,第一陣營一共就三個人,優優處在中間位置。

終于到了最后一圈,300米,200米,150米,離終點越來越近,在最后一百米的時候,優優終于拼勁全力沖到了第一,雖然后面的兩個選手一直緊跟隨她,但始終沒能超越她,優優攥緊拳頭,一發狠,終于沖過了終點線。

“優優,你太棒了。”小清第一個跑過來,“哇,你太神了吧,果真又得了冠軍,我太崇拜你了,快喝點水吧。”小清遞過一瓶水。

“謝謝,”優優喘著粗氣,“讓我緩緩。”

“好,我扶你去看臺上休息。”小清過來就攙起優優的胳膊。

“沒事,不用那么夸張,我還能自己走。”優優笑著攔下小清的手。

“這是我的榮幸,我就要攙。”小清的手又纏上來。優優無奈,只好隨她。

可是遙憶呢,優優雖然嘴上沒說,心里卻犯嘀咕,他不是說好會在終點等她的嗎,可是人呢,優優不停的四處張望。

“你看什么呢?”小清看出優優心不在焉的。“哦,沒什么,我們走吧。”優優說。

可是剛走出幾步,優優突然發現蕭莫朝她走了過來,躲閃不及,優優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優優明明喜歡了蕭莫兩年,可每次見到她,都特別想逃,也許優優是太在乎了,她每次面對蕭莫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她總是想在自己最美麗的時刻遇見蕭莫,可結果總是差強人意,就像現在,剛跑完一千五的優優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她真的不想讓蕭莫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蕭莫,你不在看臺上呆著,跑這兒干嘛?”小清先問出口,優優有時候覺得如果能像小清這樣也不錯,沒心沒肺又大大咧咧的,跟誰也能搭上話。

“我……來祝賀下優優。”蕭莫咳了一下說。“我?”優優抬起眼睛看著蕭莫,蕭莫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他遞過一瓶酸奶,解解渴吧;“你真厲害,又得了第一。“蕭莫沖優優笑了一下,然后就走開了。

優優愣了愣神,她今天是中了頭彩嗎,蕭莫居然沖他笑,還給她買飲料。哈哈,優優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笑完后,她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了遙憶的那張臉,對了,剛才遙憶也對他笑了,只是他到底跑到哪兒去了,真該死。優優一會歡喜一會皺眉,搞得小清云里來霧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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