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希樂吸了吸鼻頭笑問道,眼底閃著興悅。
“不然呢?”安亦辰故意的板起臉,皺著眉嚴肅地看著她。
興喜跟驚訝在希樂臉上交錯著,只以呆愣愣的看著他。
“怎么,看到我不開心啊,我可是非常開心能看到你哦。”安亦辰俏皮的朝她擠眉弄眼著笑道。
希樂有些不可置信的抱著安亦辰的手臂,激動的說道:“怎么會呢,我只是太驚訝,都四年了,沒想到還能遇到你,我……我這樣是不是太激動了。”
“傻丫頭,你激動才好,不激動我才哭死呢,虧我還想你想了四年了。”安亦辰寵溺地柔撫著她的頭,眸底流溢著溫柔。這個女孩讓他足足牽掛了四年了。
他的話讓希樂羞紅臉,松開抱著他的手,低下頭,弱弱的說了句:“呃……我也很挺想你的。”
安亦辰跟希樂是高中時的同桌同學,高中時兩人之間的感覺很暖昧,彼此心里都互有好感,只是誰也沒有去捅破那層紙,兩人約定高考考同一所高校,然后再交往。高考后,他們預期的考上了同一所學校,正準備交往時,安亦辰全家移民美國,這一別就是四年。
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希樂抬頭迎視著問道:“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安亦辰的眼神有一瞬的晃動,不過很快就回恢到原先的溫柔,微咧著嘴沖著她笑道:“就知道你想我,回來好一些時日了,不過一直忙著工作的事,所以拖到現在才來看你。”
他朝希樂伸出手,“我們去找個地方好好敘舊,別在這大街上蹲著,路人都在笑話著你這個愛哭鬼。”
“哪有?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們。”希樂撇撇嘴,還是乖乖的將手放到他的手上,任他緊緊的握著。
兩個再次重遇的故友,像打開的匣子有說不完的話,這一天,在咖咖廳里,他們天花亂墜的聊了好久好久,但誰也沒有淡起高考前的那個約定,不為什么,安亦辰知道現在并不是最佳時刻,他需要給她時間去調試。而希樂深知她已經是有夫之婦,曾經的約定是只年少時對愛情的美好憧憬,自從結婚后,她便知道那種美好不會再出現在她身上。
“對了,現在你在哪里上班?”安亦辰啜了口咖啡,深情的眸光凝視著她問道。
希樂心里愣跳了一拍,臉色有些難堪,這是她最難以啟齒的問題,但她不想隱瞞他,所以如實的說:“其實,我結婚了,就在一個多星期前,現在也沒有工作,都呆在家里。”
說完,希樂掀起眼看了看安亦辰,他聽了之后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好像早有所然般從容鎮定的繼續啜著手上的咖啡。
這時希樂覺得自已的神經過于敏感,倒有些矯情。你就拿準人家固成守著年少時的約定,你又不是什么傾城傾國的如花美女,人家又非要你不可。說不定他早就忘了以前,只是把她當成一般的高中同學對待。別忘了,你是個有夫之婦,還想奢望些什么。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希樂雙手緊握著咖啡杯來緩解自已的緊張感,四年的光陰在他們兩人之間堆砌起陌生的圍墻,他們已經不是那個僅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美好時代,而且也回不去那個時代,歲月的痕跡在他們身上擔起屬于自已的包袱跟責任。
安亦辰挑起眼看著希樂,四年的歲月她還是一如當年的純潔美麗,在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就決定今生的歸屬非她莫屬,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望著那張蒼白得過份的小臉,他哽著聲問道:“你過得幸福嗎?他對你好嗎?”
希樂身子一僵,機械的點點頭。心里的傷痛竟被他的一句話給輕輕撩起,一股酸澀味充斥在她的口鼻間,嗆得她眼淚直往外翻滾。她緊握住拳頭,竭力地想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已經夠失敗了,不想在曾經的故友,而且還是初戀情人面前在圖增狼狽,這只會讓她自已更難堪,更抬不起頭。
安亦辰伸過手握住她緊握著的拳頭,深眸癡癡凝視著她,以一記極盡柔軟的嘆息,說道:“在我面前你只要做最真實的自已就好,無需假裝,也無需故作堅強”
淚,終于掙脫了牽制,奪眶而出,在蒼白的臉上肆無忌憚的蔓延著。
“我……我不想這樣的?”希樂趴在桌面上,放肆的渲瀉著內心的苦悶。
安亦辰走到她身旁,將她柔弱的身子摟在胸前,堅毅的下巴頂著她的下頭,輕聲安慰道:“我知道。”
帶著憐惜寵愛的大掌,細細地柔撫著她的長發,還是跟記憶中的那樣柔軟清香。
“我知道我很差勁,可是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結婚,不想過那種生活,可是怎么辦,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卻沒辦法去改變它。我不想這樣子過一輩子,我還要我的生活,還要我的夢想,還要好多好多的未實現的……。”希樂伏趴在安亦辰身上盡情的哭喊,不再顧及這里是公眾咖啡廳,不再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在這一刻她只想發泄,將這一個多月來憋屈在心里的委屈,憤懣全都發泄出來。
安亦辰輕抬起她的頭,拿起餐桌上的紙幣慢慢的擦拭著小臉上縱橫交錯的淚水,俯下頭,在蒼白如紙的唇上印上一吻,“請相信我,我會幫你的,只要你相信我。”
希樂眨了眨茫然地眼望著他,沾著淚水的卷翹睫毛濕亮濕亮的,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么卻說不出,那種糾結、驚愕、無措的表情分外的楚楚可憐。
一個聲音在心里叩問道:相信他吧!只有他才能帶你走出這個陰暗的困境,難道你想呆在那個家里過一輩子?
另一個對峙的聲音響起: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你是慕伊凡名符其實的妻子。難道你能不顧道德,不顧你父母的顏面,拋棄所有?
希樂此時彷徨了,她做不到為了自已利益而置家人于不顧的自私,如果要她呆在慕家過那種牢籠生活,實在心有不甘。她就像站在一個兩極對峙的難點,每個選擇都教她舉步為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