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因為左單的暈迷而中途停止,眾人手忙腳亂的把第一例在儀式中暈倒的‘傷員’送出這寬闊卻陰沉的地下室。害怕她有什么意外,連忙請了家庭醫(yī)生來看,而診斷結(jié)果卻讓一屋子的人大變臉色。
莫里陰狠冰冷的目光盯得那家庭醫(yī)生頭皮發(fā)麻:“您剛才說什么,可否再說一次?”
頂著被滿屋子的人痛快盯上的壓力,那家庭醫(yī)生加快了自己收拾工具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極為不自然:“恭喜……不,是少夫人懷孕了。”
“呵呵……恭喜了啊,杰言哥哥。”克萊爾噗嗤笑開了,在眾人鐵青的面色中顯得尤為另類:“這還真是‘特大’的喜訊了,醫(yī)生。”垂下眸,克萊爾眼中滿是凌冽的嘲諷與冷笑。
杰言壓抑下心中的欣喜,滿臉嘲諷的看向自己的爺爺:“爺爺,您選的孫媳,果然是非同一般吶。”
“不會的!單單不是這種人!”滿屋子的人,唯獨(dú)左單的姑姑,溢夫人激動的維護(hù)自己的侄女。
“都住嘴!”極有威嚴(yán)的低吼,莫里板著臉不怒而威的樣子震煞了一幫人。讓心懷不軌想落井下石的蝙蝠們訕訕的住了嘴,但那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卻怎么都遮掩不住。散發(fā)著寒氣的目光看向那醫(yī)生,莫里冷淡的道:“今天辛苦你了,請回吧。”
“好的。”點(diǎn)點(diǎn)頭,滿頭霧水的醫(yī)生被這房間里的低氣壓壓得胸悶,幾乎是奪門而逃。
“都出去!”冰冷的目光令整個房間陷入一種壓抑的低氣壓中,莫里佝僂的身體散發(fā)著不可抗拒的威壓。沒有人敢質(zhì)疑他的命令,皆魚貫出去。
擔(dān)憂的看了看床上睡得不安穩(wěn)的侄女,溢夫人咬咬牙,在自己丈夫的擁護(hù)下走出了房間。
所有人匯聚在大廳里,其中看好戲的人居多,也有像要趁亂摸魚唯恐天下不亂者。
杰言唇角掛著嘲諷的笑容,眼中一片冰涼,冷眼看著沉默不語的族人們。
“啊哈……”克萊爾打了個哈欠,興趣闌珊的瞅了瞅滿臉陰云的莫里,笑顏宛若尖銳的利刃:“爺爺,這好戲我可是看夠了,您要是沒事兒我要回意大利了。”
“克萊爾,這好戲才剛剛開始,你就要走了嗎?”左手邊一妖媚如彩蝶的貴婦驀然開口,嗜血的笑容閃爍著誘惑的色彩,是深夜里輾轉(zhuǎn)難眠的欲望。“莫里大人,我們第三支可是等著您給個答案呢。按理說這本支繼承人擇配偶,我們旁系不可以善加干預(yù)。可是……這可是咱們比伯家族的榮譽(yù)呢,您看……”貴婦微微斜著自己的腦袋,瞇著眼慵懶的犀利。
“沙耶夫人,您是要逼著莫里大人做決定嗎?”按住自己情緒有些激動的妻子,尼奧冷眼看著那妖艷豐腴的美婦。
“人家怎么敢,尼奧小親親,你這么說可是好傷人家的心吶!”吶妖艷美婦無比嬌嗔的朝著尼奧拋了個媚眼兒,做西子捧心狀。
尼奧皺眉,卻與其他人一樣是司空見慣。
“都住嘴!”莫里冷眼看了看滿屋子的人,對杰言道:“你進(jìn)來。”說著便用自己那根古老又華美的拐杖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走向一旁的茶室。杰言不語,只是面上的嘲諷之色更深,插著荷包瀟灑又不羈的悠悠跟在其身后。
關(guān)上門,杰言炯炯有神的目光探向那杵著拐杖站在窗邊背對自己的老人,說不出的僥幸:“您的決定。”言簡意賅的逼問。
“杰言,那你的心思又是什么?”轉(zhuǎn)過身,莫里暗藍(lán)色的眸蕩漾著最深沉的睿智,仿佛容納了一切智慧:“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懂得藏拙讓人對你降低防備。我很欣賞你骨子里面的狠厲,這也是我為什么會堅持讓你作為下一任比伯家族繼承人的原因之一。可是,你這次讓我失望了。”銳利的目光看著杰言垂下了眼瞼,消退了芒刺,渾身包裹著淡淡的哀愁。
杰言苦笑,果然是什么都瞞不過他,他暗藍(lán)色的眼睛似乎洞悉了家族的一切。再次抬起頭,杰言將自己的心思袒露在他的面前,迷人的藍(lán)寶石上蒙上一層寂寥的塵埃:“爺爺,我怕。我不能夠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我害怕走上爹地媽咪的道路。我不是一個被祝福來到世上的孩子,這我知道,但是我希望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是我真心喜歡的。我的未來我已經(jīng)不能夠抉擇,至少讓我對先現(xiàn)在的生活有一絲熱愛。”
莫里的眉峰隆起了,蒼老的臉上是歲月淌過的冷峻痕跡:“杰言,你是比伯家族的繼承人,你沒有選擇。”凝視著自己孫子沉默與失落的臉,莫里嚴(yán)肅的臉上拉開一抹慈愛的淡笑,“但是,今天只此一次。”
驚喜的抬起頭,杰言寶石藍(lán)的雙眸點(diǎn)亮了英俊的臉龐,心中無限感觸。恭敬有禮的獻(xiàn)上自己英國紳士般的禮節(jié),單手撫胸,杰言彎腰成九十度:“感謝,我親愛的爺爺。”
“走吧。”莫里手中古老又華美的拐杖敲出沉悶的聲音,不一會兒便走到杰言身邊,掃了一眼自己的孫子,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如雕像一般凝結(jié)起來:“左氏可不是好惹的,對方可是左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想擺脫她就要抹掉她渾身的光華。”
莫里的話讓杰言眼前一亮,杰言驚喜的叫出聲:“爺爺,您是說……”
“噓,去做吧,時間不多了。”
三個小時后,兩人重新回到房間里,杰言臉上儼然是自信與迷人的高深笑容。莫里卻依然是嚴(yán)肅的面孔,高高在上的威儀。
客廳里面沒有一個人離開,大家都拭目以待著這場好戲該如何收場。只是客廳里面多了一個人,這件事的當(dāng)事人,左單。
米色的小禮服襯托出她美好的身段,恬靜冷淡的臉孔,空谷幽蘭的氣質(zhì)。她坐在左溢的身邊,垂著眸安靜自若的接受各式各樣的目光。冷靜、大方,依然如一個上位者般優(yōu)雅自信且?guī)е豢赡绲膹?qiáng)大氣場。
如此美好的左單讓杰言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那憑空跳出來的遲疑頃刻間便被他骨子里的殘忍給吞噬掉。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左單的身上拉回,投射向杰言與莫里,左單只是靜靜地掃了一眼杰言與莫里。作為當(dāng)事人,她比誰都還要難以接受自己懷孕了的事實。天啊,這五年來,別說和男人在一張床上過夜。就算是在一棟房子里過夜,她都覺得渾身不舒坦。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來的呢?自己除了五年前那個夢魘般的夜晚,便再也沒有那種讓人身心墮落的經(jīng)歷了。左單腦子里猛然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這個孩子,自己從五年前就懷上了。天!自己懷孕了,還懷了五年?誰能夠相信啊?
“我杰言&比伯決定,與我不忠誠的妻子左單離婚。”杰言像結(jié)婚宣誓一樣莊嚴(yán)又肅穆的說出自己的決定,將思緒飄遠(yuǎn)的左單拉回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