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理發店的時候,葉雨已經是一頭卷短蓬蓬頭的模樣了。襯著白凈的皮膚,別有安靜的韻味。
理發師已經手下留情了,葉雨盯著鏡子時不時指指點點,黑眼男子連連嘆氣。蘇藍依舊哭笑不得。
“走啦走啦,蘇小妞。”長褲英格蘭風襯衣的短發女子吆喝著拉著蘇藍走,理發師善意稍作修飾后的卷蓬蓬頭襯著牛奶白一樣的皮膚令人安心。
“我需要一頂帽子。”葉雨說。
蘇藍扶著頭有氣無力,葉雨分明是想將痞氣風進行到底。
一直沒動靜的電話突然響了。葉雨撒了拉著蘇藍的手,聳聳肩揣進褲兜閃到了一邊。
蘇藍翻出手機,來電顯示蕭衍兩個字格外顯眼。
接不接?蘇藍猶豫。面色不定。
葉雨眼珠轉了轉,盯著她看了兩眼,突然道,“蕭衍?這么猶疑的樣子。”
蘇藍噎住不語,默默的按了接聽鍵。葉雨就像個使性子的孩子,隨時隨地需要她盯著顧著,也隨時隨地盯著她,對蕭衍尤其防備,似乎虎視眈眈就怕她走回頭路。
“終于通了。”蕭衍類似于解脫的口氣傳來。“蘇藍。”
“國際長途很貴。”蘇藍話落自己也愣住,也沒搞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受思考的爆出這么一句,葉雨在旁邊咯吱咯吱特流氓的笑了起來。
“蘇小妞受我影響很大嘛。”卷蓬蓬的頭發下,葉雨的眼珠子轉來轉去。
蕭衍那邊突然卡住,沉重的呼吸聲傳來。蘇藍的那一句,不啻是一種刺激。她無意之中刺傷了男人的心。
國際長途很貴,這話傳承了葉雨說話方式的果決不留情和別有深意。
國際長途很貴,所以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沒事也別找我,免得浪費錢。
蕭衍頓了半響緩過勁來,再開口語氣已是冷定,“回來。”
蘇藍斂下眼,“蕭先生還是沒看清。”語氣森冷決絕。
“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答應你任何條件。”那邊已是不顧一切的孤注一擲,“蘇藍,不要連一個悔過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說了,那只是你單方面的歉意,蕭衍,我并沒有覺得遺憾或者不舍。你完全不必要挽回什么,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有自己想過的生活。理智點,蕭衍,我不想過多糾纏。”
葉雨飄忽的眼神四處亂飛,看似沒在意蘇藍在說什么,只是表情漸漸不耐。
“藍,我的帽子。”她指了指卷蓬蓬的頭發,木著臉要求。
那方蕭衍顯然聽到了旁邊突兀的聲音,呼吸微亂,繼而語氣堅決急迫。
“不管怎樣,蘇藍,只要我不認,你依舊是我的妻子,那紙協議什么都不是。”
“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蘇藍皺眉,終于失了禮數刺道,“雞同鴨講。”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多花心思看遍美男。”旁邊劈出一只手奪了電話果斷關機,葉雨笑的咯吱咯吱古怪不已,蕭boss的信誓旦旦在一句無情的刺激中被狠狠擊碎。她黑漆漆的眼珠轉了兩圈,揮了揮手里的手機,“蘇小妞始終是心慈手軟。”
蘇藍啞然失笑。擺擺手作投降狀。
“蕭衍啰啰嗦嗦,你莫怪我心狠手辣。”頂著一頭蓬蓬發的葉雨偏著頭,孩子似的對拖沓不滿。
蘇藍接過手機放進手提袋,挽了她手臂安慰,“好啦好啦,我記得你的帽子。”
下午回來的時候,酒店里的情形出乎意料。
招待一見蘇藍兩人,急急忙忙打了個電話出去,等蘇藍走過去,前臺金黃卷發的女子瞥了一眼她身后戴著鴨舌帽的葉雨,碧眼一轉,話語中透出松了口氣的萬幸感。
“蘇小姐,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前臺小姐卷舌音溫和好聽。
蘇藍莫名,禮貌的用法語出口詢問,“出了什么事么?”
“您的朋友齊先生一直無法和您取得聯系,已經報了警。”
報警?!蘇藍恍如當庭雷擊,外焦里嫩,動彈不得。她就這么出去了一圈,就報警?愚人節?
帽檐壓得低低的葉雨嘿嘿笑的古怪。前臺小姐只見了她一個白生生的下巴,葉雨口氣說不出的幸災樂禍。“報警的是哪位?”
“是我。”大廳里男人儒雅低沉的聲音響起。齊政翩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