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私事一切就緒。蘇藍打電話給葉雨訂時間。
葉雨在電話里似乎心情有些不善,蘇藍忍不住關心的多問了幾句。
“沒有的事,我很好。”葉雨淡淡的回答,“時間你定,隨時都可以,準備好了你到盛豐酒店來見我吧。”
蘇藍哦了一聲,那邊就掛電話了。
不過好巧不巧的,她還是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恁的痛不欲生。
給我一個機會。
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蘇藍疑惑的皺眉想了半天也沒印象。
那邊插話的應該是蕭瑾吧,昨天安美人的話讓蘇藍有這種意識。她搖了搖頭,撥了電話托機場的熟人定了第二天一早飛往法國的票。
接下來的時間沒有安排,好像有些無聊。蘇藍想了想,拎了包包出門去尋葉雨。
盛豐酒店門口停了一輛特顯眼的車,看去不是熟悉的那輛,蘇藍不是很認真的暗想,這么氣勢性的車子,應該是蕭瑾的吧?
她又打了個電話給葉雨,接電話的時候能聽到葉雨的呼吸有些急促。
靜靜的吐吸兩口,那邊才出聲,“蘇藍?”
“啊,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空……那個……機票是明天上午八點。”
“好。你過來了?”
蘇藍尷尬,后悔挑的不是時機,很明顯葉雨那邊有客上訪,她左右為難,“也不是……我只是到了附近順便問問……”
“不用說了,你上來,在210號房間。我收拾收拾就和你出去逛逛。”
那邊很干脆的打斷蘇藍的垂死掙扎,掛了電話。
蘇藍愁苦的嘆氣,始終有種礙事的感覺。
問了接待,隨人到了門口,蘇藍的悔意更深。幸虧服務生已經離開,蘇藍站在門口聽見里面一聲冷喝,慶幸的想。
門開了,蘇藍驚愕的保持著伸出手敲門的動作,手指還未來得及扣下。
葉雨臉色陰沉不耐的站在門口,看到她臉色稍霽。從她肩膀那方看去,西裝筆挺的男人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臉腫了半邊。
蘇藍張了張嘴,看了看葉雨,又看了看沙發上的蕭瑾,半天沒說話。
葉雨的衣服有些凌亂,白色的短袖襯衣領口錯開,蘇藍眼尖的看到脖子那塊有個顯眼的紅痕。
安美人說的話或許形容的還太輕了。
斂了斂神色,蘇藍低垂著眼平靜。
“你等我幾分鐘。”葉雨大步進了房間,將她留在客廳,看樣子是去換衣服收拾東西。蘇藍進了客廳,蕭瑾顏色憔悴,臉頰褪的雪白,像極了肝腸寸斷的傷心。
“蕭先生。”蘇藍有禮的問了一聲,面對蕭瑾依舊是良好的家教修養,客氣而涼淡,“你
還好吧?”沒有什么同情心。
仗著別人的愛行傷害之實,無論怎樣,即使可憐,多的也是可恨。
蕭瑾笑的有些勉強,也不回答,站起身失魂落魄的默默走了。
蘇藍想著為時已晚,嘆氣。
葉雨已經換了件白領淡藍的衣服,下身是紫色鉛筆長褲,筆直順帖,帶著內斂成熟的感覺。
“十七,剛剛那個是你打的?”
葉雨跟沒事人一般拎過沙發上的提包,啊了一聲。“對付流氓有時候只得用流氓的方法。”她說得眼也沒眨。
蘇藍詞窮。看樣子是蕭瑾死纏爛打終于耗盡了葉雨的耐性,這才不得不訴之武力。只是……看著葉雨不以為意的樣子,蘇藍總覺的有些不放心。
她有時候像孩子一樣,有時候卻又默默發呆,眼神抑郁,神色木然。
“醫生說我有抑郁癥,你也看出來了吧,藍?”
蘇藍嗯了一聲,沒說什么。第一次見葉雨,她就察覺她雖然行為舉止看上去無比正常,但眼神時有渙散,神態不可避免的帶著壓抑憂郁。昨天出去,她當時很擔憂的提了一下,安南私下告訴她,葉雨流產后醫生診斷出她長期抑郁,瀕臨危險期。
這也是她決定時常多陪葉雨的原因。
“不用擔心。”拍了拍蘇藍的肩,葉雨顯得很輕松,“我已經好很多了。”
“既然決定跟過去告別,我自然知道應該善待自己。蘇藍,”葉雨烏黑的眼珠沒有一絲迷蒙,直直看向有些隱憂的蘇藍,“你是個善良的人。對我這個算得上毫無關聯的陌生人坦誠熱心,把我當好朋友不帶一絲芥蒂。每次看到你,我總在想,緣分是個奇怪的東西。”
“你也一樣,要努力過新的生活,不要陷在關于蕭家的過去里。”
葉雨說這些話的時候,蘇藍一動不動的注視她的臉龐,仔細審視她的表情。五官蒼白不見血色的女子眼珠冷定,神態上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你真的好了么,十七?”
“我有堅持治療。”挽了蘇藍手腕的女子回答,“醫生說還有一周我就不用再去拜訪藥店和心理醫師了。”
那就好。默默想了這樣一個念頭,蘇藍笑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