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日子雖然簡單,大家卻都怡然自得,谷里五個孩子也相處融洽。顏無塵的武功是四個徒弟合伙在教,五味子也會偶爾指點一下…至于他們的脾性…夏侯朗溫和,莫宇鋒邪魅,顏無塵冰冷,沐芷汀精怪,顏霏霏淡定。用沐芷汀的話來說就是:大師兄是笑面虎,千萬別被那溫和無害的樣子騙了;二師兄就是個妖精,真實性格跟小孩一樣‘白癡’;顏無塵不是冰塊變的,就是石頭變的,老是一張僵尸臉,好像別人欠他錢不還似的…小師妹就是個小老人,明明那么小,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算到最后,就她自己最正常了,其實她就是個小魔女!
吃過飯,五味子欣慰地看著幾個孩子收碗的收碗,擦桌的擦桌,泡茶的泡茶,拿杯的拿杯…他們雖然都是非凡出身,偶爾也很淘氣,但總算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驕縱浮夸之氣。
轉眼就到了新年,也只有過年,谷里才不用練功,才可以去鎮上買一大堆好吃好玩的東西回來。
一大早,五味子就帶著五個孩子去石河鎮采購了,雖然每個月都會來鎮上添購米油等物品,但所有人都出來還是第一次。原來的小車早已經被他們幾個小惡魔拆散了當柴,五味子只好牽著唯一的那頭小毛驢出門了。幾個孩子一路上練著輕功跑得飛快,留下可憐的老人家孤孤單單地和小毛驢在后面踱著步。
霏霏的輕功已經趕上芷汀了,真的是塊好料啊!無塵的資質也不錯,武功進步也很快。
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鎮上。鎮子里家家戶戶貼了對聯、換了桃符,掛起了大紅燈籠,街市上的小攤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不少店面也還開著在做生意。霏霏第一次在外過年購物,自然什么都好奇;沐芷汀也難得出來,兩個小女孩就這么牽著手,兩雙眼睛新奇的到處瞟啊瞟,三個大男孩就跟在后面可憐兮兮地拿著滿手的東西…再后面,更可憐的師傅牽著小毛驢獨自郁悶。
前面的廣場上傳來一陣鑼鼓聲,芷汀抓著霏霏就飛跑了過去。這邊的人圍得可真多,一行人還以為是雜耍呢,結果擠到里面才知道原來是在販賣人口。
場地中央七八個小孩,亂蓬蓬的頭發上插著稻草,瘦小的身板裹在補了又補的小夾襖里,還有幾個根本沒鞋穿,就這么赤腳站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沐芷汀當即就紅了眼:“他們好可憐哦…”
莫宇鋒癟了下嘴,道:“這就叫命…”
夏侯朗伸手準備掏出銀票,霏霏淡淡地說:“大師兄,天下的苦命人何其多,你能幫得了幾個?”
手一頓,嘆息一聲:“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霏霏不可見的扯了下嘴角,“買下她們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呢?她們自有她們的去處。”話是這么說,可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站在最右邊的三個小女孩。
顏無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三個小孩大約七八歲,其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三個中有兩個都沒鞋穿,穿鞋的那個卻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破夾襖去包住另兩雙沒穿鞋的小腳,另兩個也扯下自己的破衣裳去披在她身上。
“姐姐不冷,翠翠和紅紅要多穿點。”
“荷花姐姐,沒關系的,我穿著鞋呢,不冷,你和姐姐快穿上襖子。”
“荷花姐姐,紅紅,別怕。我們今天落難,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就是那晶亮眸子里的堅強打動了霏霏。“無塵,我要那三個小女孩。”
“是,小姐。”顏無塵走上去對著人伢子指明了那三個小孩,也沒還價,付了錢就把人帶到了霏霏的面前。
“去對面客棧里讓她們吃點東西,洗個澡換了衣裳再帶過來。”
“是,小姐。”顏無塵說得最多的大概也就三個字了,轉身帶著還有些驚懼不安的三個小丫頭進了客棧。
夏侯朗三人驚奇地看著他們的小師妹:“你剛剛不是沒打算幫她們嗎?”
“我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霏霏淡淡一笑,“她們三個可以培養。”
不多時,顏無塵就帶著穿了新棉襖新棉鞋的三個小丫頭到了霏霏面前。梳洗過后,三個丫頭都還挺可愛的,長大后必然也是如花似玉、俏麗多姿。三人跪下口中喊著:“給小姐請安。”
霏霏滿意地點頭,“起來吧,你們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
“奴婢叫荷花,今年八歲;她們是翠翠和紅紅,已經七歲了。”
“在我面前不需要自稱奴婢!你們家在哪?怎么會被賣到這里來的?”
“奴婢…我和紅紅是金鄉桃花村人,因為父母雙亡,住在大伯家里,可是嬸娘把我們姐妹賣掉了。”
“我是張集鎮人,因為家里窮,弟弟得了病需要錢看大夫,爹娘才會把我賣掉的…”
看著她們的眼睛,霏霏笑了笑,她們沒撒謊。“不管你們什么原因,從今以后,你們都和以前的一切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既然買下你們,以后你們就是我的人,明白嗎?”
“是,我們愿意跟著小姐。”能吃飽穿暖,對她們這些一直過著苦日子的小孩來說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們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跟著我是可以吃飽穿暖,但是也會很辛苦的。以后我會要你們做很多事情,甚至包括殺人,到時候有誰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會留下她的!如果現在你們答應了,就沒有機會半途而廢,你們必須對我絕對的忠心!”
三人互相看了看,日子已經這么苦了,再苦又能苦多少呢?她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三人深吸了口氣,交換了眼神。
“我們會努力做到小姐的要求!”
“我們不會后悔的!”
“姐姐們都不怕,我也不怕!”
“好!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跟著我姓,也不需要以前的名字。按照年紀的大小,顏蓮衣、顏綠菡、顏芙兒,以后我不希望聽錯。記住我的名字顏霏霏,這是我的侍衛顏無塵,以后他就是你們的大哥。”
“是,主子。”三個丫頭也很聰明,轉身就行禮,“塵大哥好。”
可惜顏無塵還是那張僵尸臉,只微微的點了下頭。
“師傅他們也該過來了,他一定又會吹胡子瞪眼了。”霏霏很小惡劣的想像著師傅的表情。
辦好了年貨,買了不少東西,五味子完全沒想到他的小徒弟還買了三個人回去,當他知道時,真是如霏霏預料的一陣吹胡子瞪眼睛的無奈啊!無奈歸無奈,還是順著小徒弟又多帶了三個小丫頭回去。怎么也想不通,小徒弟還真是他的克星啊…
從此,藥王谷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