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韻這話一出口,乳娘頓時驚得忘了擦眼淚,驚訝地看著她:“公主,你說話的語氣變了,似乎變得有條有理,難道你的癡癥好了?”
癡癥?看來這位公主是個癡傻之人吧,夏韻猜測著。可在這里生活她絕對不能表現得癡癡呆呆的。幸好,這個比較好應付,隨便編個理由都能蒙混過關。
“癡癥?”夏韻秀眉一挑,點了點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良久,她才說道:“是了,怪不得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清不楚。乳娘,你可以放心,我已經好了,可,問題是,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只有你能給我答案了。”
也許是因為身體太虛弱,夏韻剛說完幾句話,就顯得氣喘吁吁的。乳娘愣愣地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夏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公主,你,你真的好了?”乳娘顯得有些激動,直到夏韻露出些許疲憊和不耐煩的神色,乳娘才趕緊拭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以前公主總像個孩子,說話語無倫次,看起來兩眼無神有些癡傻,為何她癡癥一好,連看人的眼神都變得如此凌厲了。
通過乳娘的講述,夏韻很快就理清了她現在的狀況。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鎣沁悅,乃是圣悅國的七公主,同時她也是慕王爺奇慕晨的王妃。別以為他們亂了倫常,其實不然。
圣悅國共有三位異性王,一位是長公主鎣漫月的夫婿阮王爺阮峻,一位則是有“智相”之稱的翊王爺南宮翊,還有一位就是她那花名漫天飛的夫婿奇慕晨了。
聽聞他生得英俊瀟灑,卻也風流成性,悅城中無數美人為之追狂。風流也就罷了,偏偏他又是一大將之才,深諳兵法,在成為王親之前可是鎮國大將。這傲人的才貌也因此成為他招蜂引蝶的資本。
聽說連宮中的公主妃嬪都被他迷倒無數,皇上心中盛怒,怎耐未曾掌握證據,更因局勢動亂,不敢輕易開罪這個鎮國將軍。
某日,這花蝴蝶又撲進皇宮流連忘返,一個不小心讓她這個癡傻公主撞見了,竟然賴上他。那皇上明顯的樂歪了,心思一轉,竟將當時年僅十五歲的七公主許給他,封為悅王妃,并賜封他為異性王爺,還未等他完婚便將他調往邊疆駐守,距今已有三年了。意思就是說,她也只是個名義上的王妃,還好還好,夏韻激靈靈打個寒顫,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忽地又聞莫名其妙地嫁人了,怎的不讓她惶急。
這還沒算完,他奇慕晨一向狂放不羈更是風流,哪是她一介癡兒能束縛得了的。心中不滿,他故意招來各色鶯鶯燕燕在府中尋歡,根本不講她這個傻子王妃放在眼里。在他眼中,一個傻子能當老婆?她懂得什么叫溫存嗎?
緊隨著他駐守邊防,他的姬妾們便想盡辦法欺辱于她,因她是個不得寵的傻公主,同時王爺更是不待與她完婚就前往邊防,想必對她更無情感可言。皇宮的人視她為皇家的恥辱,對她更是不聞不問,那群姬妾想盡辦法隱瞞此事,因此她的死訊只有王府中人才知道。
夏韻松了口氣,看來省得再和別人解釋。不過,這癡傻公主與自己倒是同病相憐,看來自己在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呀,連府里的奴仆都不如,人盡可欺。
看著簡陋的居所,夏韻問道:“我在王府就一直住這里嗎?”怎么說她也是堂堂王妃啊,難不成那個奇慕晨的王府如此不堪?顯然這其中還有不少因由。
乳娘眼眶一紅,恨聲道:“當然不是!都是王爺那些姬妾搞的鬼,王爺不在府內,她們就聯合起來將你趕出梳蘭苑,你還這么小,根本就不是那幾個毒辣女人的對手。這本是一間廢棄的柴房,我拾掇了一下,陪你住進了這里。”
她指著房中用一片薄薄的木板隔起來的窄小房間,其實那已經不能稱為房間了,里面除了能放進一張小木床,什么東西也放不進去了。再看看那塊木板,上面似乎被白蟻蛀過一般,布滿了不規則的細小孔洞。
“那,如燕住哪里?”夏韻心中一動,想到如燕剛剛的神情。
“唉!”乳娘嘆息一聲,“如燕是個好姑娘,她能陪你嫁到王府已經夠委屈她了。可是她還年輕,王爺那些姬妾怎么會放過她呢,這不,被二夫人叫道她房里去伺候了,平日里她只要一得空就會到我們這來,這次你也是因為硬是讓她陪你玩,不小心才會掉到池塘里的。我看她也夠愧疚了,天天過來看你,本來我以為你……”
說到這里,乳娘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看到自己又活過來時那么慌亂,卻又感覺到她真正在關心自己。可是,夏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對了,乳娘,我的癡癥已好的事情先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如燕。我的身體未愈,她們若此時來找我麻煩反而不妙,如燕在二夫人那伺候著,若是一個不小心說落嘴就麻煩了。”夏韻吩咐道,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她一向謹慎。
乳娘連連應諾,公主真是懂事多了,想事情也周到。其實,她又如何不知,皇宮的險惡比這里猶有過之。當初公主的母親欣妃娘娘若不是因宮中妃子善妒,而毫無心機的她單單得到皇上的萬般寵愛,也不至于落到枉死宮中,更惹得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