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掃過,落葉飄零,不知不覺已至暮秋,鎣沁悅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院中丫鬟們打掃滿地落葉。
“王妃,我推您出去走走吧。”晚竹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身旁,看到她眼底的孤寂落寞,不禁有些心疼。
她很少走出梳蘭苑,每位夫人都有自己的苑居,除了馨黎的黎苑她一概不曾踏足,“晚竹,你要帶我到哪里?”
“聽冰姨說,這后山的桂花幾近凋零,我們再不去采過幾天可就沒了。前兩天我和冰姨學(xué)做了桂花糕,冰姨常說王妃您最喜歡吃她做的糕點,可她現(xiàn)在忙,沒辦法天天幫你做了,讓我時常做些給您品嘗。她還吩咐我有時間要帶您到后山走走,現(xiàn)在看來也只有桂花糕可做了,王妃,您不想去看看?”晚竹口中的冰姨便是乳娘了。
“也好,我確實不曾到過后山,那就去走走吧。”
后山靜謐幽僻,倒是散心的好地方。她們倆人還在路上,便已聞到濃濃的桂花香,晚竹推著她在林間穿梭,秋風(fēng)掃過,樹葉紛揚(yáng)飄落,婉茹葉雨,非常美妙。
突然,鎣沁悅的眼睛定格在不遠(yuǎn)處的林中翠亭上,亭中赫然站著馨黎,她側(cè)對著自己,而她身前一丫鬟裝扮的女子瑟瑟發(fā)抖地跪倒在地上,似乎正苦苦哀求著她。
她明顯無動于衷,不知是厭煩否,她抬起腳,恨恨地朝地上的女子踹了一腳。鎣沁悅神色微動,有些驚異地看著地上的丫鬟,竟是如燕!
馨黎和如燕到底什么關(guān)系?為何她會這么對待如燕,鎣沁悅回眸看了看越走越遠(yuǎn)的晚竹,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她這才將輪椅滑至一棵大樹旁,雙腳往地上一探,身子竟然離開輪椅,站了起來!
其實早在不久前,她就已經(jīng)能自由走動了,這件事目前還沒人知曉,她不想在此時成為眾矢之的,于是便繼續(xù)偽裝。
悄悄地向翠亭靠近了些,隱約中,她聽到前方傳來的對話:
“……藥乃是奇毒,任她再有本事也在劫難逃,你將它放入她平日飲用的茶杯中。”
“三夫人,奴婢真的不敢了,公主她已經(jīng)夠可憐了,求求你不要再傷害她!”如燕苦苦哀求著。
馨黎露出一臉猙獰,“她可憐?哈哈……,看來那個他不可憐嘍,那好,你不肯做自然會有別人來做,到時候她可就沒有上次幸運了,而你,也只好等著給他和她收尸吧。鎣沁悅這女人還真善于偽裝,哼,若不是她的身份對云宓還有些威懾,我連著半年的機(jī)會都不會給她!”
如燕大驚失色,“不,三夫人,我、我做,我做!”
“哈哈哈……,這就對了,不過你可別再使什么花招,否則到時候受苦的可是他。等你將藥給她吃了,我會讓你和他遠(yuǎn)走高飛。”馨黎冷笑一聲,丟下一包藥粉揚(yáng)長而去。
如燕眼底射出一絲絕望,無力跌坐在地上,失神呢喃著,“公主,奴婢對不起你了。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嗯?沒想到還帶著淡香之氣,我還以為會是無色無味的,不過配以桂花便能產(chǎn)生劇毒,除了翡炎草這種珍稀藥草外還混合和不少珍貴藥材,馨黎還真是大手筆,殺個人還這么費心費力。”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燕聞聲抬起頭,吃驚地盯著面前的絕色少女,一身雪白素衣與林中落雨交相輝映,宛若林中仙。鎣沁悅正拿著剛剛馨黎丟在她面前的藥粉,微笑著說道。
“王、王妃!您怎么來這的?”如燕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女子是站著的,難道說,“您的腿——”
怎么可能,大夫不是說王妃可能終身殘疾了嗎?
“呵呵,已經(jīng)好了。如燕,現(xiàn)在能說說你的事了吧。”她一點都不著急,尋了個位子坐下,臉上平靜無波,“哦,差點忘了告訴你,剛剛你和馨黎的話我都聽到了。”
她一臉的平淡,仿佛事不關(guān)己。如燕瑟了瑟身子,硬起頭皮道:“王妃,如燕知道自己死幾次都不夠,您怎么懲罰我都成,我做了太多對不起您的事了。”
“我可沒說要你死,只是沒想到上次落入荷塘是馨黎和你串通起來害我的。說吧,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和馨黎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又為何要害我?”
“我真的不知道,自她發(fā)現(xiàn)梳蘭苑中丫鬟們對您都帶著敬畏,心中便開始警惕,她利用您的身份,在府中的地位直追云宓。而今日,她約我到后山,后來的事您也知道,她想對您下手了。”如燕的臉色更蒼白了。
鎣沁悅將藥粉丟給她,“嗯,她擔(dān)心我若在府中擁有勢力,一旦坐穩(wěn)王妃之位,將對她產(chǎn)生威脅。那馨黎口中的他又是誰?”
如燕一聽,淚珠如豆?jié)L落臉龐,“我與他從小定了親,只是家中有變故,我被賣進(jìn)皇宮當(dāng)了宮女,一待就是六七年,后來他又打探到我隨您嫁到王府,便來尋我,卻不想被三夫人抓了起來,以他來要挾我,王妃,我——”
雙眼微瞇,鎣沁悅不再開口,如燕心中忐忑,良久,她才開口道,“如燕,你就依馨黎所說的去做,你配合我演一出戲,我?guī)湍憔瘸鏊⑶視屇銈冸x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