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真是藝高人膽大，那么多東華派的人在場，師弟居然敢戲耍齊云。”

說話的正是那個和楚凱風答話的同門，作為張忍的嫡傳弟子，在無天谷第十層屬他的輩分最高，慶功宴上自然也是他先說話。

他剛說完，馬上有人駁斥：“王師兄此言差矣！楚師弟不是藝高人膽大，而是他根本沒將那些人放在眼中。如果小弟所料不錯，就算那些人不出手，楚師弟也會出手將他們斬殺。”

這人說的王師兄就是張忍那個徒弟，他名叫王吉是龍虎山三百年前的一位天驕，進入無天谷之后始終沒有出來，楚凱風來此之前張忍還特意囑咐他打聽下王吉的消息。

三百年還止步第十層并不是王吉天賦不行，也不是他貪生怕死不敢繼續往前走，王吉逗留在第十層是有他的原因。

首先王吉達到第十層的獎勵是一篇煅體決，他用了三百年也只是略有小成。王吉想修煉到大成再繼續往下走的把握更大，所以一直逗留在第十層，準備將煅體決修煉到大成再往下走。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王吉想保護仍舊停留在第十層的龍虎山弟子。

第十層的龍虎山弟子中，屬王吉手段最高，東華派之所以一直占優勢卻始終不敢對龍虎山下手，最大的原因便是王吉，他們負擔不起殺死王吉的代價。

楚凱風殺了上千人，前來救援的王吉被人所阻，也殺了幾百人，可想而知王吉確實很可怕。

至于剛才說話的人他叫余帆，說起來他也是和楚凱風還有王吉一個輩分的弟子，他師傅是大長老李戰。

當初羽化山聯合魔教攻打龍虎山李戰叛變，最后被護山大陣斬殺，這件事楚凱風雖然知道，但是他沒有說，說了之后余帆如何自處？

是撇清與師傅的關系，繼續當龍虎山弟子，還是跟他師傅一樣反出龍虎山？

無論哪一種結果，楚凱風現在都不希望看到。

余帆若是選擇后一種，無疑削弱了龍虎山在第十層的實力，自己如果繼續往下走，沒有第二高手余帆的龍虎山還能震懾住第十層么？

就算余帆選擇前一種，以后做事也會顧慮重重，再不能像原來那樣死心塌地，所以楚凱風沒有說實話，余帆問起李戰的時候，他只是說大長老現在很好，還在等他回去。

無天谷沒有樹木，沒有飛禽走獸，在這里任何食物都是很珍貴的東西，就算是一粒米，也是用靈石才能買到的東西。

慶功宴上只有三兩樣小菜，不過卻有酒。

酒在無天谷的珍貴程度比食物還高，眾人自從進入無天谷很少有機會喝酒，這次楚凱風帶來了很多酒，他們算是能盡興喝一回。

進入無天谷之前，白天交待他多帶靈石，其次是丹藥，然后就是酒水還有食物，楚凱風自然聽了白天的話，帶了許多酒水和食物，這次拿出來的酒水足有他帶進來的一大半。

雖然拿出來很多，但是楚凱風并不擔心他以后會和別人一樣，過上沒有酒水，沒有食物的日子。他早就算計好了，如果自己的酒水和食物消耗完，自己還沒有走入最后一層，他就破丹成嬰，離開無天谷。

他不像別人了無牽掛，他時刻記得自己還有幾份責任。

幫白老和賈丹重鑄真身，幫五行宗復仇，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復活公良曼。

不知道為什么，隨著自己的修為越來越高，他心中也跟著越來越忐忑，很多時候，他甚至懷疑百老說的偷天丹只是在安慰自己，讓自己能放下傷悲全心修煉，或許到了仙界之后百老就會和他說：“小子放棄吧，人死不能復生，偷天丹根本就不存在。”

慶功宴的主角是楚凱風，最先離席的也是他，剛到第十層，他要去領取自己的通關獎勵。

在無天谷，每過九層，到達城市中，就可以去城市中最高的那座藏寶閣中領取自己的通關獎勵，在那里你才有機會和守護者見一次面。

……

“你來了。”

剛進入藏寶閣，楚凱風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間才出現在自己耳中，郝然就是他剛進入無天谷時聽到的那個聲音。

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后他對著藏寶閣中間那座雕像說：”晚輩有些事情需要前輩為晚輩解惑。“

說話的雖然是楚凱風，但是問話的卻不是他，問話的是白老。

雕像在聽完這句話之后動了，本來直立的雕像居然坐了下來，然后往身邊的地面一拍手，嘴巴一張一合的說：”坐到我旁邊來，老夫為你解惑。“

就算知道自己序列之子的地位特殊，但是楚凱風仍舊沒想到他居然會得到雕像這般禮遇。在他聽說，這個雕像只是給每個進入藏寶閣的人一篇功法，然后就會將那人驅逐出藏寶閣，然而對他卻沒有，反而讓自己坐到他旁邊。

楚凱風也不客氣，直接走到雕像旁邊，然后坐下。

見他坐下，雕像開口問：”你想問什么事？“

”神界真的存在么？“

機械式凝望楚凱風的雕像忽然頓住了，或許他不理解一個下屆的修士為何會這么問。沉默了一會兒，雕像才回答：”應該存在吧！“

這次換做楚凱風愣住了，他不明白雕像自稱這里是尊者留下的傳承，為何會說應該存在。

應該存在就說明他也拿不準，就說明他也沒有去過神界。

看著楚凱風吃驚的表情，雕像不緊不慢的說：”老夫只是主人渡輪回劫時創造出來的，老夫也沒有去過神界，所以不能給你肯定的答案。但是老夫曾經聽主人說過神界，所以老夫說應該存在。“

”尊者如何說神界的？“

這仍舊是白老最關心的問題，修煉了無數歲月只求能進入神界的白老，對于神界的渴望估計會比復活還要大得多，楚凱風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沒有問關于無天谷的事情，而是幫著白老問起神界來。

”主人只是說，心中有神便有神界，心中無神神界便不存在。“

回答仍舊是模棱兩可，但是對于白老來說卻夠了，他知道這句話便是承認神界的存在，自己無盡歲月苦苦追求的東西不是枉然，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