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幾日,這天天空下起了薄雪,林如海病情一日不如一日,已經昏迷了幾日了,黛玉每日守在林如海榻前,奈何林如海一直不曾醒來,水茂來時帶來的太醫一直在給林如海治病,奈何無力回天,昨日交代讓準備身后之事。
黛玉登時哭的昏了過去。看著黛玉昏了過去,水溶也顧不上什么男女之防,急忙把黛玉抱回房間歇息,太醫講是悲傷過度無礙。
待得今日早晨醒來,黛玉不顧紫鵑雪雁的勸阻,披上斗篷在紫鵑和雪雁的攙扶下來到林如海房中,林如海還是昏迷不醒。水溶一旁焦急的看著黛玉,看著黛玉這幾日消瘦下去的容顏,心中大痛,恨不能代替黛玉!勸慰不了,只能時時刻刻的守著黛玉,看著她!
林劍一直在林如海身邊守候著,他自是聽過父親說起過水茂進京求旨的事情,對于水溶,他觀察了幾日,也很是滿意。只如今看著妹妹哭的這樣傷心,心中也很著急,可父親還是不見醒來。
水茂心中著急異常,自己也是從小也是與林如海一同長大,后來雖然他們一家遷居到了蘇州,可是自己一直都沒有斷了聯系,林如海更如自己的親兄弟一般,如今見他如此心中也萬分無奈!
林如海意識混混沌沌的,似乎聽到了女兒的哭聲,心中大急,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由模糊轉為清晰地女兒,看著黛玉哭的紅腫的雙眼,林如海心中一痛,撫著黛玉清瘦的臉頰艱難地道:“玉兒,莫要再哭了,你哭的爹娘都不放心了,凡事都要看開一些!”聽著爹爹剛剛醒來就只關心著自己,黛玉更是傷感,哭的哽咽不休!
水溶忙叫太醫過來,太醫只搖頭道:“王爺、世子、姑娘、公子,林老爺是回光返照,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唉!”“你說什么?”眾人齊吼了出來,把太醫嚇得直發抖。林如海艱難的抬起手道:“你們不要如此,生死有命,我拖到今日已經是太醫的功勞了,水兄,我的女兒就托付于你了,你要好好的幫我照顧玉兒呀!”水茂這個南征北戰鐵錚錚的漢子也含著眼淚答應了。
林如海拉著水溶和黛玉的手道:“溶兒,以后玉兒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對待玉兒呀!”水溶含淚答應了。林如海心中也放心了。
看著女兒嬌麗如花的容顏,似乎見到了妻子的容顏:“玉兒,你娘親來接爹爹了,爹爹要和你娘親去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眼前似乎看到了賈敏巧笑倩兮的倩影,溫柔如水的眸子看著他,伸出手接過他的手“敏兒….敏兒…..”手垂了下去,黛玉登時傻了一般的看著林如海垂下去的手,好久都沒哭出來,水溶在旁邊急壞了,抱著黛玉道:“玉兒,玉兒,你怎么了?玉兒,玉兒”
水溶此舉有違禮制,可情況危急,再者,已正式的請下指婚旨意,亦得林如海首肯,雖黛玉如今不知,但兩人也是未婚夫妻關系了。
過了好一會黛玉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水溶心中悲痛,只抱著黛玉任由她哭,哭出來,才會更好一些!林劍和水茂,乃至于整個林府上下都是一片慟哭之聲。
水茂上書給皇上,稟明林如海已經仙逝,皇上得知傳旨著北靜王同世子代他吊唁!
林家支庶不盛,這一代也只有黛玉一個女兒家,那賈璉自從得知了林如海將管家之事交與他打理,自是十分高興。林如海仙去,賈璉在林如海榻前哭了了一陣,便準備著手打理林府家事。
林府合府素白,水茂與水溶亦是素白色衣裳,那些官員鄉紳得知圣上著北靜王父子代天子吊唁,皆急急忙忙過來吊唁,喪禮上事務極為繁雜,賈璉雖有些貪財,但是辦事能力還是有的,喪禮隆重而肅穆井然。黛玉作為未嫁女兒和林劍每日扶棺跪伏悲泣,幾度昏厥。
水溶每每勸解,奈何黛玉悲痛難當,一身縞素,弱質纖纖,愈加消瘦的容顏,讓水溶心中一股說不出的心痛!
水茂和水溶時時看著賈璉處理事情,賈璉一心只想能從葬禮上得些好處,奈何那些銀錢之事,皆不經他手,只管理雜事。讓賈璉心中很是惱火,只礙于北靜王爺父子,不敢發作!
待得把林如海靈柩送回蘇州與賈敏葬在一處,生同寢,死同穴,鴛鴦比翼,永生永世!林如海下葬之后,黛玉大病了一場,待得好些時,已是快到過年了。
黛玉正倚窗看窗外的翠竹,外面小丫頭子道:“姑娘,世子過來了!”黛玉聽了忙道:“請世子進來!”“是”水溶進來,看著黛玉清瘦的容顏,本來纖纖弱弱的身姿,愈發顯得不盈一握。一身素白衣裳,頭上飾品皆是銀飾,顯得更有另一種風姿綽約!看到水溶進來,黛玉忙站起身來,水溶忙道:“玉兒,坐著就好了,我只是來看看你!”黛玉復又坐下,讓紫鵑上茶。
相處這些時日,黛玉對水溶亦沒有初見時的羞怯,只越來越覺得自己和他應該是相識的,卻不知道何時相見的,心中很是疑惑。
晚間歇息之時,只見琴影走了進來,黛玉忙道:“琴影姨姨,怎么過來了?快坐!”琴影拉著黛玉的手道:“姑娘,可好些了?”黛玉笑道:“已經好多了,琴影姨姨這些日子麻煩你了!”琴影撫摸著黛玉的頭慈愛地道:“我從小與你娘一同長大的,看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的,現在也長成了大姑娘了。”
聽琴影說起娘親,黛玉淚珠就在眼眶里打轉轉,琴影看到了,道:“姑娘從小的心性也是堅強的,以后且不可再輕易哭泣,一定要堅強起來。”黛玉聽了心中感念,道:“琴影姨姨,你是玉兒的長輩,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還是叫我玉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