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婆婆有些受寵若驚地趕緊應著。

可凡覺得婆婆似乎還有絲手足無措地慌亂，心下想還真是個可憐的老人，可能從沒聽過兒媳婦這樣親熱的叫她一聲吧，不由得一下子對婆婆產生了深深地同情和真切的關心。

“您和我爸來的時候路上還順利吧？”從林東老家過來，要先坐車到W市，然后從W市倒一個車站再轉車才能到可凡家這邊。

“順利順利！就是你的兩個嫂嫂都要拉著我在W市歇一夜再過來，我和你爸怕你等得著急還是今天趕著過來了。”婆婆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公公，公公正埋頭下棋。

“哦，你在W市還去過兩個哥哥家里呀？”可凡不覺有些吃驚，她和林東結婚時兩個嫂子看見婆婆還跟沒看見一樣，這一年不到的功夫關系居然變得這么好了。

“是呀?！逼牌判σ饕鞯?。

“哦，兩個哥哥家都去了嗎？”林東的兩個哥哥家隔了差不多十多分鐘的路程。

“恩，是的喲。你兩個嫂嫂都搶著要我今晚住他們家呢。”

可凡沒有做聲，她覺得婆婆在撒謊。公婆幾乎就是在林東預估的點到的，而林東的估算是他們在中途轉車時一切順利一分鐘也不多耽擱，為此，林東還在電話里特別交代他爹媽有可能比預計的時間晚到一些讓可凡多等會兒，他們到的這么早哪來的時間去他兩個哥哥家呢？

她看了看婆婆介有其事的臉，心里忽然有股說不出的味道，一時竟沒了說話的興致。

沉默了一會兒，可凡說：“媽，反正坐著也沒意思，我帶你出去逛逛吧?！彼⒁獾狡牌派砩洗┑倪€是自己結婚前給她買的那套衣服，棗紅色的羊毛外套和黑色的冬裝褲子，腳上是一雙看不出款式的舊鞋子，衣服倒還是嶄新的，只是在這樣比較暖和的初秋天氣里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婆婆欣然同意。

可凡回頭沖廚房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走到廚房里和媽媽說了一聲。本來她是想在外面大聲和媽媽說一下的，張口時才發現這樣的情況下不好表達，說媽我和婆婆出去一下顯得和婆婆太生份了似乎有厚此薄彼之嫌，說媽我和我媽出去一下那更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可凡帶著婆婆一出門拐個彎就到了鞋服一條街，來到一家中老年服裝店門口可凡對婆婆說了句媽我給你買兩件衣服吧。

婆婆嘴里說著不要不要還是跟著可凡進了店里。

可凡一口氣幫婆婆挑了一件長袖襯衣一件薄針織外套一件布面的花色秋裝外套和兩條春秋季穿的褲子，然后讓婆婆一一試穿。

幾件衣服婆婆穿在身上都還差不多，只是有一條褲子沒有大碼穿不了。

店主五十多歲，是可凡媽媽出車禍前做生意時相熟的朋友，可凡一直叫她鄭姨，一條褲子三件衣服鄭姨只收了進貨價。

付錢的時候，婆婆在旁邊不停地說：“不用買不用買，我有衣服，你兩個嫂子給我買的衣服我都穿不完呢?！?

可凡心里噌地一下火起，沒想到這看起來老實可憐的婆婆這么大把年紀謊話張口就來，她差點忍不住要問，兩個嫂子給你買的衣服你都穿不完為什么還穿著我結婚前給買的厚衣服過來啊？想了想又忍住了，婆婆的那點小伎倆她也明白，可她葉可凡天生恨的就是那些玩小伎倆的人。

拎著衣服出門的時候，可凡問了婆婆一句：“要不再去給你買雙皮鞋吧？”本來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她是打算無論如何也要把婆婆帶到鞋店去買一雙皮鞋的。

“不用不用，你兩個嫂子給我買的皮鞋有好幾雙呢，都還是新的，這次過來得急就忘了換?！?

“哦，這樣啊，既然嫂子們已經給你買了那么多皮鞋再買一雙倒真的是用不著。”可凡心下不禁一陣厭惡，那一刻她想到了林東，難怪林東那么愛撒謊原來是遺傳啊。

“啊”婆婆似乎有些沒料到可凡會這樣說，愣了一下，話鋒一轉：“是的，我不要鞋子，讓你們把錢都破費了，我們老年人能將就就將就......”

可凡心下一陣冷笑，這個婆婆看來并不老實，她不等婆婆繼續說下去，冷冷地說了一句：“正好我也累了，我們回家吧?！闭f完徑直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