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站在那里，一聲不吭，臉上陰晴不定。

過一會兒，他走過來用雙手摟著可凡的雙肩：“好了，小凡，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今天我不參加公司聚餐了，就陪著你我們倆一起過這個中秋節......”

“真的嗎？”可凡抬頭看著林東，還掛著淚珠的臉上滿是驚喜。

“真的。”林東抬起右手用拇指抹去還掛在可凡臉腮上的淚珠：“我一會兒去聚餐的酒店一下，和他們喝杯酒，然后馬上回來。我們一起去豪客來吃東西。”

“好吧。”可凡垂下眼皮低低地應了一聲，心里忽然一陣悲涼：自己終歸成了向男人乞憐的女人了，如果放到從前，任何男人如此怠慢自己恐怕是從此想見她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她忽然覺得肚子右下方又在不停的跳動，最近一段時間開始，每當她傷心或生氣的時候，肚子就會動得特別厲害，她低頭輕輕撫摸了一下跳動的地方，默默地轉身向陽臺走去。

林東跟在她身后說了句：“那我先走了，早去早回。”

可凡沒有理會，她正在考慮一個問題：都說孕婦的情緒對胎兒的健康和將來的情緒性格有很大影響，回想懷孕以來，除了剛開始一兩個月，自己幾乎都是在傷心流淚氣憤憂郁這樣的情緒中度過的，會不會對肚子里的孩子產生不良影響呢？

陰雨天黑得早，一會兒天色全暗了下來。電還沒來，對面樓有幾戶人家陸續亮起了燭光，不時地有各種各樣的菜香味飄出來，依稀還拌各種烹炒的聲響。

可凡不禁想起了媽媽，媽媽現在也該是這樣在廚房里忙碌著吧。小的時候，每年的中秋節，媽媽會買好多好吃的菜和平時不大買的水果，早早地回了家在廚房里忙活，通常天還沒全黑下來，一桌豐盛的飯菜就上了桌。一家人圍坐一桌，大人喝點酒，小孩子喝點飲料，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飯后爸爸收拾碗筷，媽媽清洗水果，可凡和姐姐弟弟們一起搬桌椅到院子里，等到爸爸把碗筷洗凈收拾好了，媽媽已經把蘋果、葡萄、桔子、菱角和紅棗一盤盤的擺到了桌子上，然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就著明亮的月光聊聊天、吃吃水果、有時候爸爸還會給他們講從可凡記事起就講過的故事。

可凡抬頭看了看天，天上沒有月亮，只有絲絲縷縷地小雨依舊飄著。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房間床上的手機忽然在黑暗中響了起了，可凡嚇了一跳，稍微穩一下神，就扶著玻璃門就著手機發出微弱的光向床上摸去。

“可凡哪，吃了沒有？”手機里傳來媽媽的聲音。

“還沒呢。”可凡鼻子不禁一酸：也只有媽媽才會在這樣的日子里真正的牽掛自己。

“林東還在做吧？今天中秋節，媽媽就想著給你們倆打個電話。”

“哦，媽媽，中秋快樂！”可凡忍了忍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故意裝出快樂的聲音。

“中秋快樂！小凡，林東呢？他一定還在忙著給你燒好吃的吧？你叫他過來媽媽和他說兩句，他也上了一天班回來，夠辛苦的，就你們小倆口吃不用弄那么多菜吧。”媽媽的聲音里透著慈祥地笑意。看來媽媽對林東的印象還是停留在以前可凡咳嗽一聲他都要緊張半天的那個時候。

“哦，林東會帶我出去吃飯。他現在有事情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等他回來我讓他給您打電話。”

“哦，出去吃也一樣，你們年輕人想吃什么去飯店里點還方便一些。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做起來還麻煩呢。”

“是啊”可凡一邊說一邊思忖著林東該要回來了吧：“媽，一會兒林東回來我們再給您打電話。”

“好的好的。小凡，那媽掛了啊！”

“媽，再見！”可凡掛了電話一看手機，都快八點了，她想了一下，林東走的時候頂多也就六點左右吧。

肚子的某個部位又開始猛烈地動了起來，可凡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餓了。

她迅速地撥了林東的號碼：“林東，你回來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