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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氣越來越熱,俗話說“孕婦過三伏懷里揣火爐”,葉可凡算是結結實實領教了一回懷里揣火爐的滋味。

Z市是個制造工業和商業相當繁榮發達的沿海中小型城市,由于所處地理位置和城市面積等各種原因所限,每年一到夏天,整個城市的供電量就會出現嚴重的缺口,為此,市府部門無奈之下不得不出臺“拉閘限電”的舉措。所謂“拉閘限電”也就是由電力部門統一安排,在每天的用電高峰期輪流停止向某個或某幾個區段輸送用電。

不知道什么緣故,葉可凡住的這個平安小區幾乎三天兩頭的成為“拉閘”的對象,經常是每天上午十點左右電就停了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才開始來電。

白天還好點兒,停電的時候葉可凡就坐個公交車到市中心的繁華地帶,逛逛大賣場、百貨公司、購物中心,反正哪兒有空調哪兒涼快就往哪兒逛,逛累了,找個茶座或者奶吧叫杯飲料坐下來歇歇腳。

真正讓她覺得倍受煎熬的是晚上。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小腿和腳脖子也開始出現水腫,所以,天色稍微晚一點,她就呆在家里哪兒也不去,一來是盼著林東能下班回來陪陪她,二來也怕大著肚子一個人天黑了在外面會出什么意外。

偏偏林東還是三天兩頭的應酬到深夜。開始的時候林東在下班前會打個電話給可凡,支支吾吾地告訴她晚上又有推不掉的應酬,請她諒解一下什么的。可凡往往不等他后面的話說完冷冷的回三個字知道了就掛了電話。后來,再遇到下班時間林東打來的電話,她干脆就懶得接了,無非是晚上有應酬,無非又是那一套說詞,有什么好聽的呢。

自從上次紅姐走了后,可凡就沒和林東繼續提離婚的事情,至于林東的承諾沒有做到的問題也不了了之了。她又恢復了以前生氣時那種冷冷淡淡的樣子,對林東后來晚上去應酬既不吵不鬧也不聞不問。她以為林東會吃驚會著急會象以前那樣賴著摟著她問她怎么啦會哄她開心逗她笑。然而,林東象變了個人似的,他不僅不慌不忙不聞不問,甚至不再象搬家前那樣去考慮可凡的飲食起居。哪怕是他明知這么熱的天氣家里會沒電,他都不會打個電話問問可凡怎么樣,一個人是怎么過的。甚至每次晚歸回來,只要可凡不找他吵不找他鬧不問他,他就一聲不吭的倒頭就睡,全然不管可凡哭紅的眼睛和滿身的狼狽。

停電的日子里,往往是可凡一個人到外面的飯攤上草草的吃點飯,然后開始在小區里一個人獨自來回游蕩,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天上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孤魂夜鬼一般,孤伶伶地落在小區綠化帶的草地上,這時,她都會心生恐懼,不得不拖著笨重的身子回到住處。

沒有電的房間里既黑又極其悶熱,即使可凡拿把扇子不停地扇著,汗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淌,一會兒就濕透了衣衫,更要命的是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就開始胸口發悶,懷里象揣了個千斤重的火爐,沉重灼熱壓抑。實在受不了,她就跑到陽臺上去透透氣,可架不住外面成群結隊蚊子的叮咬,只得又回到房間里,如此反復,等到電來的時候她往往如虛脫了一般,把一身的汗餿味加滿身疤痕的自己扔在床上。通常這個時候,林東都還沒回來。每每這一刻,可凡就會在心里絕望地想: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終于,在中秋節的那個晚上,可凡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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