縭絡也懶得掙扎了,今夜就算真被抓奸在床,四哥也別想逃出去,四哥是典型的狐貍,他這么安穩地進來,定是后路都安排好了。
隨遇而安吧,縭絡這么想著。
今天成親,所以很早便被叫醒起來裝扮,這一躺下,倦意便濃濃席卷而來,很快,縭絡便睡著了。
軒轅毓祁卻還沒睡著,感受著懷中依偎著的嬌軀,真想要讓時間停滯不前,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獨孤祁冷落縭絡,自己心中卻是欣喜的,更希望縭絡忍受不了,那自己便帶她遠走高飛。
可是,依縭絡倔強跟驕傲的性子,似乎很難會在人前低頭。
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在任何人頭上,都準確無誤,但打在縭絡身上,往往會失了水準。
他如今擔憂的是獨孤祁會發現縭絡的好,縭絡無論在哪里,都是一顆璀璨的明珠,灼灼其華。
明日,自己要回北晉去了,父皇來信催自己回去,說東元軍隊在瑯琊邊境蠢蠢欲動,像是正在籌劃什么陰謀似的。
翌日,縭絡醒來的時候,順勢往身邊一摸,她嘆了口氣,這個四哥,來去無影,連聲告別也沒。
不對,她似乎摸到了一塊暖玉佩,她不由一愣,抓起來看,這不是四哥的貼身玉佩嗎?怎么留在這里,這是他母妃遺留給他的。
四哥應該不是故意落下的。
縭絡坐了起來,翻了下剛才摸到玉佩的地方,果然在枕頭底下露出一個信封的一角。
她拾起看了下,信上四哥說他今天便要離開,如果在西秦碰到棘手之事,便拿這塊玉佩去城東的聚寶閣,亮出玉佩后,不管是什么事,那邊自有人會幫忙辦到的。如此,那城東的聚寶閣,應該是四哥安插在飛龍城的一個暗哨。
四哥還說頭一次來西秦,也不知道說真還是說假,這聚寶閣聽起來,就闊氣,應該不是三兩天就能開成的。
而且,以四哥的手筆,喜歡鋪張奢華,最重要的,還要強調舒適。
這聚寶閣開張,應該有些年限了。
收好信,縭絡想了想,還是將這塊暖玉佩穿了根紅絲線,掛在脖頸上。
這塊玉佩,它日還是要還給四哥的,這可是他母妃的遺物,萬萬不可弄丟了。
“王妃,起身了嗎?”
外頭傳來幾聲敲門聲,伴隨而來的是熟悉的聲音,縭絡知道外頭的那個人,是喜兒。
“進來吧。”
縭絡披了一件藕色的軟煙羅,瞧見喜兒正端著洗漱用具進來。
“讓喜兒來服侍王妃吧。”
喜兒恭敬地道。
縭絡思及這女婢是四哥安插在鎮侯府中的人,心中就不由覺得一陣好笑。
“也好。”
縭絡沒有拒絕,任由喜兒張羅,幫自己梳妝打扮,當喜兒拿胭脂往自己臉上鋪的時候,縭絡忙伸手阻攔,“這個就不用了,你幫我梳個發髻就行了。”
“可王妃今日要進宮見皇后娘娘跟陛下,還有水娘娘,應該隆重一些,免得被人說教。宮內不比侯府,王妃你看……”
喜兒躊躇地補充道。
“也罷,隨你吧。”
縭絡知道規行矩步的道理,如今到了西秦,便要遵循西秦的宮規禮節。
“那個水娘娘是誰?”
縭絡有些好奇,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水娘娘是侯爺的姨母,侯爺的母妃慶貴妃娘娘早逝,侯爺從小便由水娘娘帶大的。”
喜兒被問得一愣,但還是沒有問其根由解釋道。
“那你家侯爺應該跟水娘娘關系不錯吧?若真是如此,你且告訴我那水娘娘都鐘愛些什么,我好準備禮物。”
縭絡挑眉,眉宇間鋒芒淺露。
“水娘娘喜香是出了名的。王妃要送,便送香吧。”
這便是投其所好吧,聽了喜兒的建議,縭絡眸中浮現清淺的笑意。
“你家侯爺,是不是今日也不打算跟我一起進宮去?”
縭絡眸中顏色流轉,偏轉過身看向喜兒。
喜兒梳頭的動作跟著一滯,縭絡心中便有了數。
“你去把你家侯爺給我叫來。”
縭絡眸色一閃,彎唇笑開,面容清冷,輕輕地吩咐道。
她的輕言輕語,倒是在喜兒心底投下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喜兒欲言又止,還是被縭絡適巧打斷。
“喜兒,你去請你們家侯爺過來一趟,就說是我的主意,他應該不會為難于你。”
縭絡轉了眸子,面色依舊,卻有著獨有的堅持。
“侯爺昨夜留宿在明月夫人處,還未起身,侯府有個規矩,在早上,天大的事情,一律不能找侯爺,找管家變成了。”
喜兒擰眉,沉吟了片刻道。
縭絡抿了抿唇,站了起來,“他不來,那我去,你帶路。”
喜兒看王妃堅持,也不由妥協了,只希望侯爺不要發火怪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