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怎么還不起來?該出發(fā)了。”夏沐衍伸手,將房門敲得震天響,一向便有賴床習(xí)性的君傾悠聽到這個妖孽的聲音,極不情愿的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伸手迷迷糊糊的將門打開。
“啊!!!有鬼從悠悠房里跑出來了!”
寧靜的谷底,突然響起夏沐衍凄慘而響亮的大聲喊叫,幾只原本棲息在樹枝間的小鳥兒給驚得振翅逃竄。
“師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變成這樣了?一定是你昨天給我吃的那個藥丸對不對?”一個絕對堪稱丑得驚世駭俗的女子,滿臉黝黑外加坑坑洼洼,那慘烈的狀況使人絕對不敢再看第二眼。
君少白似是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著自己原本美得驚人的小徒弟此刻成了現(xiàn)在這副丑樣子,自身高與聲音來辯認,眼前這個丑得驚天動地的女子確實是他的小徒弟之后,他才滿意的開口:“悠兒,你若是不開口,為師還真是認不出來呢。”
“師傅,您怎么可以親手毀您最親愛的小徒弟的容貌?”
夏沐衍對于君少白的用意也猜到了七八分,畢竟江湖兇險,小師妹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兒,又生得如此絕美,定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將她弄成這等模樣,也是等于無形之中保護了她。
“師傅,將我稍稍變丑一點就行了,沒有必要難看到這種地步吧?”回想起方才照鏡子后被那張恐怖的臉嚇得失手摔碎了那面銅鏡,君傾悠依然心有余悸,她這副尊容,如何能混入那柳王府?
聽人說,那些王府相府內(nèi)的最下等的丫環(huán),個個都是水靈靈的,哪家府上的管家有膽量將她這樣的極品給弄到府上去?那她該以何種身份進入柳王府?
“悠悠,即使變不回來也不要緊,大師兄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會嫌棄你的。”
夏沐衍極有義氣的伸出他修長的爪子,親昵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那迎面撲來的溫熱氣息,讓她極其的不自在,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想到在她的任務(wù)未完成之際,都見不到這只妖孽,心里又會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簡單告別了師傅,三人包袱款款的出了這個承載了他們?nèi)怂袃簳r快樂回憶的谷底,頭頂上,是碧空如洗的天空浩瀚如波。
“小師妹,你去的地方是皇城,記得拿到東西就快回谷里與我們會和。”
站在分叉路口,司逸軒頗有些依依不舍,即使小師妹現(xiàn)在的容顏他完全認不出來了,大大的眼睛里依舊滿是擔憂,看著小師妹與大師兄對他投來相同的眼神,他頗有些不解,他又不是三人之中年紀最小的,這二人干嘛一臉憐惜的眼神看著自己?即使他的武藝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也用不著如此明顯的表露出來吧。
果不其然,君傾悠還未接話,夏沐衍已經(jīng)很不給其面子的出聲了:“其實我看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們囑咐你才對,你平時總是笨笨的,這次出來了,就要放聰明一點,千萬不要讓女人給騙了。”
“悠悠,雖然你現(xiàn)在的模樣真的很嚇人,但也不排除會有哪個男子暫時眼盲會看上你,你可一定要記住你可是快要嫁人的人,千萬不可以做任何對不起大師兄我的事情來。”
說完夏沐衍又轉(zhuǎn)身朝君傾悠說道,現(xiàn)在小師妹的模樣,他真的是越看越放心,越看便越佩服師傅的先見之明,他相信,一定不會有男人會有如此獨特的眼光看中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她。如果真的有,那只能說看中她如此模樣的男人太沒有眼光,太沒有天理了。
君傾悠的唇角,由于氣憤而不自在的抽搐一番,哪個女子會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容顏?如今成了這副德性,雖然說師傅極力安慰她,這只是暫時的,只要她拿到東西后趕回谷里,服下師傅配制的解藥,她便能恢復(fù)容顏。
可師傅的言下之意也出來了,她如果完不成任務(wù),拿不到那個東西,她就應(yīng)該沒有臉面回谷找他要解藥了。
如此一來,此番任務(wù)只有成功,不得失敗啊。
同樣身為師傅的徒弟,為何就只有她一人享受到如此不同差別的待遇?看著依舊甜美可人的二師兄,妖孽般絕美的大師兄,她只能再一次感嘆,同人不同命,她不可以如此計較,她需要淡定。
“悠悠,萬事小心。”
分別在即,夏沐衍正了正神色,伸出手,輕輕的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那股溫暖的氣息,團團的包圍著她,抬眸,她分明看清了他眼底的不舍,以及,映在他清亮的瞳孔之中,自己的驚駭模樣。
此刻的她與大師兄站在一塊兒,定是極其不相襯,若是此時正好有路人經(jīng)過,興許會驚得說不出話來,思及此,她終于釋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心中,那抹淡淡的惆悵,終于隨著他不斷的催促著她先行離去,而慢慢的籠滿了全身。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覺得異常不舒服。
沒有她之前所想的舒適,也沒有她一直幻想著,有一天,終于擺脫了這個妖孽大師兄的那種暢快,有的,只是不舍。
“傻丫頭,你這樣舍不得大師兄我,我都不想走了,要不,我?guī)夏悖蹅儾m著師傅,私奔吧。”
夏沐衍見她遲遲不挪動腳步,便湊上前來,俯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說道,很有效果的,君傾悠邁開纖細的兩條長腿兒便跑得沒了影兒。
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夏沐衍鳳目之中的挪諭,慢慢的成了依戀與不舍。
“悠悠,一定要記住大師兄說過的話啊。”
他在心中,默默的如是說道。
一直處于被冷落與被無視狀態(tài)的司逸軒,看著小師妹連與他道別的機會也沒有,便被夏沐衍給嚇走了,有些怨恨的以刀子似的眼神緊緊的盯住他片刻,這才憤慨到咬牙切齒的出聲。
“大師兄,一路順風(fēng)啊。”
夏沐衍詫異的轉(zhuǎn)身,“咦,你還在呀?我記得明明和你道過別了,難不成你也和小師妹一樣舍不得我?還是你對我。。。”
他的這個灼熱的眼神,使得司逸軒渾身禁不住起了一陣雞皮,有些結(jié)巴的開口:“大,大師兄,你可不要想歪了,我只是。。。”
蒼天,誰來救救他,為什么他人都要出谷了,離別臨行之際,還要再承受夏沐衍的言語摧殘?
終于,司逸軒忘了指責他為何連讓自己跟小師妹道別的機會也不給,也以能追上君傾悠的速度迅速逃離此地。
璀璨如花的臉龐之上,終于染上了深深的落寞。
“傻小子,你要是一直傻傻在站在這里,我還真擔心會說出什么惡心肉麻的話來。”
他低聲喃喃念道。
抬起極美的雙眼,揚頭望向天空,依舊云淡風(fēng)輕,但愿,他們?nèi)酥胤甑臅r日不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