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驚風縱身想要擋住射向他的袖箭,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三支袖箭不偏不斜的射入聿執絮的右肩。
聿執絮悶哼一聲,臉上立刻變的平靜無波,像冬天的湖面一般,只有靠近它才會發現這般寒瑟冰冷。他對一旁滿臉自責與擔憂的驚風說道:“沒事。”
遠處出現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邪魅男子,“想不到無痕公子也會對除了云水月之外的女人動情。”
聿執絮不置可否。寧裳確實擾亂了他的心緒,要不然,桑離的袖箭又豈會傷的到他。
驚風憤恨的說道:“暗箭傷人,小人!”
男子魅惑的勾起那片薄薄的粉唇,“我桑離本來就不是個君子。”
“你……”
“驚風。”聿執絮幽深的雙眸中有點兒疲憊的神色,但他仍然暗自運功使自己的臉色維持正常,而不是駭人的慘白。之前為了逼出寧裳扎在空靈穴上的銀針已經消耗了他的大半內力,而此時又大意中了桑離的袖箭,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別再運功了,那樣只會使你的內力消耗的更快。桑某并無惡意,只要你答應做我的謀士,我絕不為難你。并且,還會把云水月送給你。”
聿執絮劍眉微蹙,“桑公子,你一再糾纏,這又是何苦呢?天下之大,能人異士不計其數,何必執著于無痕。”
桑離道:“但無痕卻只有一個。今天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你就等著絕情絕愛。你中的是相思淚,無藥可解。”
聿執絮依然保持一貫的淡定優雅,“無痕死不足惜。”
“你……”桑離額頭青筋暴現,右手握拳于身側,陰冷的說道:“你寧死也不愿意做我的謀士嗎?我桑離何曾虧待過手下的人。”
“無痕習慣了閑云野鶴的生活。”
桑離冷笑,“那么云水月呢?你也不管她的死活嗎?”
云水月是怡情樓的花魁,后來嫁給桑離做妾室。江湖傳聞,云水月以前是無痕公子唯一的紅顏知己,得知她嫁人后,無痕公子獨守斷腸崖三天三夜,下來后就變的無心無情了。當然,是真是假,無從查證。
聿執絮無風無浪的臉上閃過淡淡漣漪,水月,我保不了你一輩子,是福是禍,全憑你自己。由于片刻的情緒波動,聿執絮體內的相思淚發作,猶如針錐拓心。他隱忍著撕心裂肺的陣痛,讓自己心如止水,“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你果然無情!難怪江湖上以‘流星無痕,公子無心’之由尊你為無痕公子。”桑離妖邪俊美的玉面上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狠毒,“若是不能收為己用,我寧愿毀掉。”說完他將右手緩慢揚起,四面立刻出現十來個黑衣人將聿執絮和驚風圍住。
驚風立刻擋在聿執絮身前,抽出雙锏,輕聲說道:“公子,你先走,屬下斷后。”
聿執絮微微搖頭,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逃,是不可能的。他現在連施展輕功都很困難,更別說還要應付這么多人的追殺。他轉身背對桑離,放慢語速以掩飾他此時的虛弱,“你們走吧。我今天不想傷人。”
桑離心一驚,發號施令的右手略微疑遲,僵硬的停頓在空中,肯定卻心虛的說道:“你右肩中箭,流星鏢根本發不出來。”
桑離的話剛說完,三個黑衣人同時倒下,無聲無息。他頓時錯愕,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實的。
聿執絮單薄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他微微后退,身子不易察覺的抵在驚風背上,冷冷的說道,“要命,就趕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走。”
桑離沒想到受傷后的他還有如此驚人的殺傷力,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走。
桑離剛走,聿執絮當下口吐鮮血,不省人事。他剛剛用盡自己全部的功力才勉強發出那枚流星鏢,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了。
“公子……。”驚風大驚,一時方寸大亂。
“阿彌陀佛!先讓這位施主暫時在敝寺養傷吧。”
驚風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法華寺的主持,便感激的說道:“多謝大師。”
來人正是寧裳老娘的舊情人,法華寺主持,無心大師。他原本是來找寧裳的,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讓他驚訝的是,那個謫仙一般的公子身上翔龍若隱若現似有似無,他雖然看的不夠清楚,卻能感覺到此人絕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