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蘇紫橋笑著道:“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沒的商量。”
“不可能!”林墨琰堅決道。
“既然要讓我聽你的規矩,沒道理只有你占便宜。我說行就行,你看著辦吧。”她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他逼近他,墨色的黑瞳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她看也不看他,語氣堅定的毫無商量余地:“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堂堂林大少爺可不許反悔。”
“我有答應你嗎?”他咬牙切齒道。
“沒有。”她笑嘻嘻地說:“但你必須答應。”
“這個家我說了算,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
“好,你不答應是吧?”
他皺著眉,忽然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轉過身,用足力氣大喊一聲:“來人啊,非禮啊!”
“喂,你瘋了!”林墨琰趕忙堵住她的嘴,將她拉至一旁的小巷中。
“你干什么?”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沒看到好戲才剛開始嗎?”
“你不僅是個野蠻女,還是個瘋女人!”他看了她半晌,忽然大聲咆哮起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么這么不要臉!”
“我就是不要臉,怎么樣?”她理直氣壯得挺起胸膛,一張不漂亮卻很清秀的小臉看不出一絲羞怯。
他眉頭擰得更厲害,像小山一樣高高堆起:“好,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你說吧,哪三條?”
耶!成功了!
蘇紫橋清清嗓子,開始道:“第一條,無論我做什么事,只要不違反你定的三條規矩,不有損道德,你就不許插足,更不許過問。”
他嗤笑一聲:“我才懶得管你呢。”
“第二條,當我需要錢的時候,不論何時,不論何地,你必須只字不問,乖乖為我送上銀兩。”
“你這個貪財女,以為我們林家有金山銀山嗎?”他暴跳如雷,憤怒不已地盯著面前的小女人。
“喂,別這么小氣嘛,我一個女人家,能花多少錢啊!”她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來,好似貪財的是他,而不是她。
“好,說下一條!”他感覺有些窒息,用力地咽下一口怒氣,兩只黑眸不停地冒著火。
“第三條,三月期限一到,你必須立刻放我離開,并且奉上紋銀百兩,恭恭敬敬送我出莊。”
他驀地笑起來,語氣聽起來有說不出的愉悅:“說實話,這三條里面,第三條最合我意。你放心,三月期限一到,我會立刻送你離開,你想多留一刻,我都不會同意的。”
她冷哼一聲:“我才不稀罕呢!”
“野蠻女,合作愉快!”林墨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開了。
蘇紫橋盯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這時,遠處的街道上,一輛馬車飛奔而來,路上的行人見狀,紛紛閃避。馬車橫沖直撞,甚至還撞毀了路邊的幾個小攤,咒罵之聲滔滔不絕,可那駕車的車夫卻依然我行我素,毫不理會身后憤怒不已的人群。
馬車轉眼奔至眼前,蘇紫橋訝然發現,街道中央還站著一個小女孩,女孩似乎被嚇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馬車就要撞到女孩身上,蘇紫橋猛然沖了出去,將那女孩抱在懷里,向路邊奮然撲去。
馬車呼嘯著從身旁飛馳而過,落地的一刻,她將女孩牢牢護在懷中,手臂撞上粗糙的地面上,火辣辣的燒疼。
“小妹妹,你沒事吧?”她撐起身子,關切地看著被驚嚇過度的女孩。
女孩子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好了不哭,姐姐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她柔聲安慰著女孩,連手臂正在流血都渾然未覺。
“歡妹,娘的歡妹!”突然,一個婦女了沖過來,將女孩緊緊抱在懷里。
隨后,又趕來一個男子,看到眼前的狀況,忽然也哽咽著撲過去,將女孩緊緊摟住:“都是爹爹不好,爹爹沒有照顧好歡妹!”
看到眼前的一幕,蘇紫橋默默從人群中退出,將空間留給這充滿親情的一家三口。
曾幾何時,他的父母也如此溺愛著她,可是,那一切已經很遙遠了,遙遠得像是上一輩子的事,她只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親情,失去了父母的愛。
那時,天很黑,父母因為彼此爭吵,無意中將她丟在大街上,她不敢哭,不敢鬧,只憑著僅有的記憶,慢慢摸索回家,她以為那一對男女會焦急,會悔恨,會傷心難過,而然當家門打開的一剎那,她得到的,竟是母親帶著憤怒的一個巴掌。那一聲脆響,永遠留在了她年幼的記憶中。
會這樣擔心、這樣愛護的愛,她早已不再享有。
“野蠻女,怕疼就不要逞英雄,哭哭啼啼像什么樣。”耳邊,忽然傳來林墨琰帶著調侃的聲音。
哭?她有哭嗎?
伸手撫上臉頰,一手濕濡。不,她沒有哭,這不是眼淚,絕對不是!
“林墨琰,你哪只眼睛看見本姑娘哭了,胡言亂語,找打!”話語未落,她已經掄起粉拳,重重打在林墨琰那雙傾國絕世的眼睛上。
男子的臉由白轉青,再由青轉黑,最后由黑轉回雪白,呵呵,再配上右眼的黑眼圈,哇塞,簡直就是國寶大熊貓!
蘇紫橋見了,忍不住大笑起來,淚痕還掛在臉上,樣子別提有多詭異!
“野蠻女,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驚天動地的怒吼,從街道這頭,傳到了街道那頭。
有人停下腳步,詫異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