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琦習(xí)慣性的失眠了,并不是因為學(xué)業(yè)壓力太大,而是內(nèi)心積攢了太多疑問,這對于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來說比任何事情都更具壓迫性。沐琦此時此刻多希望自己是柯南,那就不用失眠了。
在對面的宿舍里,成才也一反常態(tài)的失眠了。平時都是頭剛沾到枕頭,呼嚕聲就起來了,而且睡著之后,你在他耳邊扔炮仗都叫不醒。宿舍的人都叫他睡神,他也經(jīng)常自嘲:“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zhì)量都高,我很榮幸是這樣的人?!焙豌彗卟灰粯樱刹攀且驗椴恢雷约旱南乱徊接媱澰撊绾螌嵤?,這讓他心神不寧,沒法安心的睡眠。
倪曉辰這一晚追完三集韓劇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熬夜到凌晨時分,特別是在高三這樣的時段。這一次熬夜不僅僅是追韓劇,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遠比看韓劇更讓人興奮。
第二天一共有七節(jié)課,除了中午最后一節(jié)課成才餓得睡不著,剩下六節(jié)課全是在睡眠中度過的。沐琦一整天也是提心吊膽,因為成才讓他給自己看著老師,及時把他叫醒。在課堂上睡覺已經(jīng)是罪大惡極了,更過分的是成才在歷史課上竟然打起了呼嚕,呼嚕聲剛一起歷史老師的臉就黑了一半。“黑煤”和林楓習(xí)慣性的看了對方一眼。要不是沐琦反應(yīng)快一巴掌拍醒了,歷史老師肯定又生氣走人了,到時候這件事捅到雄哥那里,“黑煤”這些家伙估計是會背鍋的。所以,沐琦這一巴掌救了好多人。
吃過晚飯,成才顯得精神多了,人一有了精神就會想方設(shè)法的找點事做。九月末,夜幕在六點鐘就開始降臨了,沐琦一個人趴在窗臺上看著樓前行色匆匆的人,無聊至極的點起了數(shù):“一個、兩個、三個……三十二個?!?
樓前那棵老梧桐,似是還沒有嗅到秋天的氣息,依舊那般的枝繁葉茂、生機勃勃,蒼翠的梧桐葉在微風(fēng)中颯颯作響,沐琦一直覺得這是極為動聽的旋律,可讓人浮躁的內(nèi)心得以平靜。但是此時此刻的沐琦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旋律。
“沐琦,別在這裝深沉了,跟我去辦件事。”成才嘴里叼著一根牙簽,笑著說道。
“先說是什么事?!便彗牟辉谘傻恼f道。
“給我把風(fēng),我出去一趟?!?
“晚飯都吃了,你出去能干嘛,再說一會就上晚自習(xí)了,被雄哥發(fā)現(xiàn)了這次可沒好的借口?!?
“我還能干什么,給肖瀟買特侖蘇?!背刹刨N在沐琦耳邊小聲說道。
“怎么又給肖瀟買…特侖蘇!”沐琦話剛喊出來就被成才把嘴捂住了。
“你能不能小點聲,喊什么喊!我有錢沒處花,這個理由充分吧!”成才厲聲說道。
“你還挺有脾氣,那你自己去翻墻吧。反正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沐琦說罷又開始點數(shù)。
“別啊,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撐船,別和我一般見識?!背刹诺膽B(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最后一次,再給肖瀟買特侖蘇可別找我給你把風(fēng)了?!便彗欀碱^,無可奈何的說道。
成才大步流星的在前邊走著,恨不得三步并作一步,沐琦這時候倒是不慌不忙的,背著手悠哉悠哉的像是晚飯后的散步。
“沐琦大哥,走快一點行不行,時間很緊張??!”成才都快被沐琦逼瘋了。
“你也知道時間緊張??!那你還偏偏現(xiàn)在出去?!?
“我也不想冒這個險,但我今天白天把這事忘了,只能現(xiàn)在出去了?!背刹虐脨赖恼f道。
“那你就明天白天出去唄,多簡單的事啊?!?
“每天一盒特侖蘇,絕對不能落下?!背刹耪f這句話的時候讓人感覺光芒萬丈。
特侖蘇最后還是有驚無險的擺到了肖瀟桌子上,這讓成才如釋重負。沐琦搞不懂成才這么做的意義在哪,即便成才和肖瀟做了很長時間同桌,關(guān)系很好,但也不至于每天都冒險出去買特侖蘇。
“成才,有件事我感覺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便彗嵵仄涫碌卣f道。
“別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感覺不是什么好事。”
“對你我來說都是好事。你既然打算每天都送一盒特侖蘇給肖瀟,那為什么不買一箱放在教室呢?這樣也不用每天都翻墻出去?!便彗⒅刹耪f道。
“你這豬腦子都能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我放在教室還能有肖瀟的份,就不說你小子了,‘黑煤’、林楓、逸洋等等這幾個人估計連包裝箱都不給我留。這個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得讓肖瀟看到我的誠意和誠心,所以我才每天出去買一盒。明白了吧!”成才解釋的頭頭是道。
“明白倒是明白了,但我還是要多嘴一句,你這誠意和誠心和人家肖瀟貌似沒有半點關(guān)系啊,你是不是用錯地方了?還是我想多了?”沐琦說道。
“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要知道我想要什么就夠了。一切自會有定論?!背刹抛罱偸沁@么高深莫測,就像一位情感大師。成才說的話不無道理,一個人應(yīng)該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想方設(shè)法的窺探別人的內(nèi)心世界。這點來說,沐琦和成才的觀點是完全相反的。
沐琦覺得成才在短時間內(nèi)還不會松口,自己肯定也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何況現(xiàn)在還有一件更棘手的問題要去處理。
晚上沐琦躺在床上,拿出那張便利貼,仔仔細細的閱讀著上面的每一個字,希望能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但是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十幾遍,也沒有一點頭緒,這不是碧凡的字跡,也不是李一倩的字跡,更不是千夏的字跡。
“黑煤”突然從床上跳下來,奪過沐琦手里的便利貼,大聲咋呼著:“大家都過來,看看這個便利貼上的字是誰寫的,認出來的沐琦有重賞?!?
沐琦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反正也不指望他們找到答案,就看這群家伙能折騰出什么花樣。
“碧凡寫的。”林文澤一臉淫蕩的笑著說。
“對,碧凡寫的?!卑沧羽┮彩挚隙ǖ卣f道。
“我覺得也是碧凡寫的?!薄奥垢纭比粲兴嫉卣f道。
“別瞎猜,有什么依據(jù)啊你們?!薄昂诿骸闭f道。
“這還不容易,這樣的話語肯定是一個女生寫的,而且是一個喜歡沐琦的女生,這個女生還能夠有機會接近沐琦,在沐琦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貼上便利貼。”林文澤頭頭是道的分析了一番。其他人都覺得林文澤分析的很有道理,這個女生在他們看來毫無疑問只能是碧凡。
沐琦坐起來,慢吞吞的說道:“分析的倒是有理有據(jù),但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忘記了,字跡不是碧凡的。”
“沐琦,我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字跡這個東西在中國也是可以造假的。”林文澤說道。
林文澤的這句話讓沐琦徹底糊涂了,因為又涉及到了字跡造假這個問題,這使得本來就復(fù)雜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更復(fù)雜了,想要查出貼這張便利貼的人對于沐琦來說無異于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