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了”過了許久，孫行者才終于苦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懂了，玄武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多可笑，只因父親的一句話，我們帶著族人背井離鄉，尋找所謂的美好。誰又知道，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局，我們敬愛的父親，族人敬仰的混沌之主，只把我們當做一顆棋子，一顆開始便只為舍棄的棋子”六耳獼猴的語氣帶著憤怒，帶著嘲弄，帶著，自責。

孫行者沒有接話，他知道，還沒完。

“大哥，是否，早已知曉”果然，躊躇了良久，六耳獼猴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是，從佛界大軍出現，父親便告訴了本體一切的事實。你，恨么”

六耳獼猴突然笑了，雖然早已知道答案，可實實在在聽到這親口承認，卻依舊無法接受。可又能如何，他，始終是大哥。

“恨，驟聞這個事實，我的確恨，可我不怨他，真的不怨，我懂大哥，若是能夠左右，他決計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可我們的一切，都是父親創造，又如何能掙脫他的擺布。我終于知道為何大哥自從退兵往生之地后，就再也沒有開心過，永遠是那般哀傷。”

“六耳，本體努力過，真的努力過。他做了很多很多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只為了能夠掙脫這個宿命。可始終，無法戰勝。失望之下，他曾一度故意逃避，只為了讓父親對他失望，由他來代替你們的死。可即便是如此，還是無法改變父親的心意”

“父親到底在籌謀什么？玄武告訴我，二哥本也該身死，只留大哥帶兵退回九幽之下。可不知什么原因，讓父親改變了初衷，讓大哥被封印去了佛界”六耳獼猴有感覺，玄武是知道的，卻隱藏了一些事實。

“我無法告訴你，因為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似乎父親在害怕什么，因此才改變了初衷。而本體似乎想利用這一點，所以當年把我留在了封印之外，只要我保證他能練成真正的佛心，若是事態無法掌控，可以接管身體，暗中相助菩提”

“菩提這死老頭又是準備玩什么花樣”六耳獼猴有些頭疼，怎么連那胡鬧的死胖子也摻和了進來。

“不知道，事實上，連本體也不知道，可他相信菩提，若非實在無計可施，絕不會害他。不過這一切，似乎與豬鬣，以及封印后練成佛法的那個斗戰勝佛靈魂有關系。”說的自己都有些頭暈的孫行者，瞧著六耳獼猴那幽怨的眼神，無奈一癟嘴“你別看我，我就知道這么多，況且，連現在的菩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也把自己的本體藏了起來”

說到這里，孫行者突然一陣明悟，終于明白玄武為什么讓六耳獼猴現身見他。

“哈，看來玄武，也避不開父親的眼睛，所以才讓你來見我。大致是想讓我教你三千凈土，順帶著他也學學。”

“如來的三千凈土？”

“是了，三千凈土自成一界，如此一來你便不用困在黑山之中躲避父親的追殺。大可堂而皇之地走出去，玄武，必想利用你做些事情”

“難為二大哥你那不靈光的腦子，還能理順這一切，連我都有些暈了。這一個個似乎都心懷鬼胎，既然都是為了父親，為什么不能聯手呢”六耳獼猴話音一落，腦袋上便又挨了一拳。

“何止這些！還有他娘的玉皇，如來，都在謀劃著什么，可本體也只這么一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反正就一句話，有能力左右三界的，都他娘的在盯著父親”孫行者痛苦的一拍腦袋，有些頭疼的順勢躺在了地上。

“嘖嘖，還真是亂糟糟一團。先不管他們，如今豬鬣在你身旁，還是先說說他到底又想干些什么”

孫行者有些無聊的撓著鼻孔悶聲道“他？他倒是沒盯的那么高，無非就是想報當年玉帝設計他，奪走嫦娥的仇。無關緊要吶，他也不過是菩提的一顆棋子罷了。玉皇那老狐貍，哪有那么容易被算計，豬鬣天資雖高，可長年呼呼大睡，終究經歷的太少，不可能斗的過這些摸爬打滾了幾十萬年的老狐貍。”

“那就是我白擔心了嘍，聽玄武說的那么鄭重其事，我還以為，你被豬鬣控制了。”

“那倒不是，畢竟豬鬣現在正與父親合作，在父親的支持下，他的推演之術，可是登峰造極了，一旦露出馬腳，還真是不好辦了。我想這就是為什么，本體與菩提如今都任由豬鬣掌控局面，畢竟做的越多，越容易出破綻，只要能控制最后的結局，中間無論有多憋屈，都無關緊要。我現在最好奇的，還是玄武，畢竟本體與菩提都沒預測到，他也會摻和進來”

“想不通就不想，還是讓大哥去處理才是”

“封印啊~~四弟，本體還在沉睡呢，難得能掙脫封印醒來一次。”

越扯越遠的兩人，實在是無法在掌控這個話題，有些悶悶的拿頭撞著椅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沉默了良久，終于驅散了一切煩躁，孫行者才起身道“四弟，我該回去了。畢竟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我先傳你三千凈土法門，等你練成之后，去趟往生之地吧。二弟，回來了。見到你，該是能緩解他心中的內疚，畢竟，他最大的夢想，是能保證你與三弟無憂無慮的活著。當年你們二人被殺，他差點境界奔潰，陷入癲狂。去看看他，告訴他，別怕，這一次，必定會終結我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