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那只鬼走了,無換公子便會回來娶我。”是夜,燈火通明的鬼城是個不夜城。南織百般無聊的托著腦袋坐在窗前,出神的望著窗外的一排排自個打著轉的燈籠,不禁呢喃出聲。
“現在都流行得不到你的心就得到你的身嗎?”一道如泉水般叮咚動聽的聲音傳來。
“誰在那里?”南織正了身子,問道。
一身火紅色的衣裳張揚的懸掛在窗邊,倒立著的漂亮腦袋上那似笑非笑的一雙桃花眼燦爛奪目,三千墨發如絲綢一般柔軟的垂下來,那張厚薄適中的唇上微微的勾起嘴角,透出一絲危險而細膩的笑意。
這是一只擅長蠱惑鬼心的鬼。南織默默的下定義道。
只見那鬼旁若無鬼的回歸原位,那窗上玻璃似紙一般一捅便化為碎片紛飛開來,只見那鬼向自己走近,南織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雙眼有一絲迷離。
他來的目的是什么?
不行,靠的好近。臉要紅了怎么辦。
紅衣男子俯身向前,將一只耳環溫柔的輕輕的扣在南織的柔軟的耳朵上,南織不知自己怎么就隨便他所以所欲為了,等回過神來時,便見得紅衣男子挑了個離自己不不遠不近的位置端坐著,就這般靜靜的,似笑非笑的將自己望著。
南織心頭顫了顫,涌過一絲悸動,低著頭,略帶著羞赫朗誦道。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
………”
“你多慮了。”不等她嬌柔造作念完,紅衣男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望著南織帶著嘲笑。“你仔細看看。”
“這原本就是我的!”南織拿來銅鏡仔細的照了照,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紅了臉。
“你哪來的夫?”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望著南織。
“嫁過,當然算是。”南織理直氣壯的道。
“退了親,怎么算呢。”
“你不只是來送耳環吧。”南織的眉目終于露出一絲不悅。
“你來我這里索求什么?”南織好整以暇的望著,攤開雙手,耍了幾分無賴,眼神中分明透露著我這里什么都沒有。
“你的命?”那雙桃花目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特意壓低的陰沉沉的聲音在深夜里聽來別有一番驚心動魄。
“可惜不是你可以做到的。”南織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管是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對自己家族的實力,都是很有信心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開玩笑。”
“好笑?”
“聽說你羅生殿守著一片湖。”
“嗯,是一片可以通向異界的湖。”南織淡定從容的舒展著自己的身子,打了個哈欠,流出了兩滴眼淚,一派悠哉的望著紅衣男子。“可惜那一片湖連我們自己人都打不開。”
“被上了封印了。”
“這是天上的神仙做的。”南織很肯定的說,那氣定神閑的神情仿佛在嘲笑紅衣男子不自量力。
“借給一試。”
“你試試便試試,何必問我呢。”
“你說,怎么世人皆愛蘇無換?”臨走前,紅衣忍不住問道
“與你何干。”南織輕笑,“汝未歷吾之所經,故不能設身處地,是以謂我愚。然世人每每冷眼旁觀,高高在上。殊不知,你我皆凡人耳。”
可笑她當真百年沉迷逐月,失去本我,將所擁有的美好消怠已經所剩無幾了。好似失去了一個人,就變成值得世人憐憫的人,可沒有蘇無換,她依舊擁有顯赫家世,琴棋書畫武藝皆有所恃。她缺的不過只是一個可以相守的之人罷了……
南織垂眸,曾經念念不忘的東西,到底追逐月光,還是自己懷念曾經追逐月的時光。
“得道者何必拘于情愛,此書當我還你人情。”紅衣手執半闕鬼經,退了一步。
南織被手中經書灼熱的金輪燙了一下,聽說這半部鬼經是羅生殿第一任鬼主得大道時所著。
紅衣目光如炬,聲音悠遠,“你潛心修習或許是另外一個的功成圓滿,前程似錦。”
一時間,燈火搖曳。
紅衣男子坐在燭光搖曳下,蠱惑鬼心。南織別過頭不去看燈光下那張側臉。
“七年。”南織上下著打量著紅衣男子,徐徐的道。
“七年后,你我皆得償所愿。”
“好。”
“好。”
南織望進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微微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