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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戲樓

  • 俠骨書香
  • 冰煎包子
  • 3133字
  • 2017-05-03 01:53:59

九月二十五,陰。

木塵坐在小舟上,獨自凝望著遠方。

上官無衣在烏篷內燒水,燒了一壺水,倒入杯中,拿給木塵。

“給,喝點”

木塵道“我不渴”

上官無衣道“那也不行,最起碼用來暖暖”

木塵笑了笑,伸手接過水杯。

上官無衣對船夫道“老人家,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船夫是個發須銀白的老人,此刻正在擺船,聽到有人問話,便停下手中的動作,道“去煙雨樓臺最近的路便是水路,你們做兩天的船,下船后在陸路一天,便可到達了”

上官無衣笑道“多謝”

船夫笑道“不客氣,不過兩位這是要去煙雨樓臺聽戲?”

上官無衣道“是啊”

船夫笑道“哎呀,那兩位真是有品味,煙雨樓臺的戲是真的好,尤其是那花家公子唱的旦角,真是妙到家了”

說著,他又開始擺起船。

木塵一聽到船夫提起花妙如,也來了興趣,便問道“怎么?老人家您也聽過花公子的戲?”

老船夫嘿嘿道“我是個老人家,老人家都比較喜歡聽戲”

木塵笑道“那您在哪里聽的戲?”

老船夫嘆聲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那里有錢去大戲園聽戲?不過要說花公子心好,每年春天都在西湖邊搭臺,唱三天的戲給我們大家伙聽”

木塵最喜歡的便是聽人夸獎他的朋友,這簡直比夸他還高興。

木塵道“那你覺得花公子唱的如何?”

老船夫道“其他我不敢說,但是在江南,絕沒有人比花公子唱的好”

他又停下擺船,畢竟他已經年紀大了,是不是要休息。

木塵并沒有催促他,反而主動上前幫老船夫劃船,一邊劃船一邊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船夫笑道“那還有假?我前兩年聽過花公子的一曲《靜女》,是由詩經改變而來的,簡直讓老夫久久癡迷,不能自已”

老船夫頓了頓,繼續道“只是這花公子唱的再好,終究也比不過花老爺子”

木塵道“花老爺子?花妙如的父親?您還聽過他唱的曲?”

老船夫點點頭,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只聽過一次花老爺子唱的曲子,那才是人間絕腔”

木塵問道“可是花老爺子為什么后來不唱了呢?”

老船夫嘆了口氣,道“花家世代唱戲,而且他們家的戲曲不同于一般,大都有《詩經》自己改編,所以花家也就有一種脫俗感,花家人也以自己的身份驕傲,從不自愧于自己是戲子,這是整個江南都知道的,所以這里無論是財主還是官吏,都不敢輕看花家”

你若想讓別人看得起你,你就必須先看得起自己。

木塵再等老船夫繼續說下去。

老船夫道“所以花老爺子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他很愛唱戲,你若問他為什么不唱了,當然是因為唱不了了”

——唱不了?是死了?還是嗓子壞了?

木塵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知道無論得到的是那個答案,自己都不會高興的。

老船夫卻淡淡笑道“不過還好,現在還有花公子繼承家業,我老人家明天開春閑下來,一定要去西湖再聽一曲”

木塵也展顏笑道“好,到時候我陪您一起去聽”

老船夫奪過木塵手里的船棹,大笑道“好嘞,您坐好,我們繼續上路”

在水上走走停停了兩日,木塵終于告別老船夫,與上官無衣一同上岸,開始走陸路。

走在陸地上的感覺的確比在船上舒服的多,至少內心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木塵突然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想離開地面了,甚至連馬都不想騎了。

不過上官無衣還是要騎馬的,畢竟她是個女孩子。

所以木塵便拉著馬韁走在前面,上官無衣坐在馬上。

九月二十八,晴。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冷。但是經過一夜的休息,木塵感覺體內充滿了暖意。更何況還有一位美人陪著他。

上官無衣正在給木塵穿衣,道“今天還是很冷,再多穿一件吧”

木塵道“嗯”

上官無衣又拿了一件衣服,一邊披到木塵身上,一邊道“今天你要去找花妙如了”

木塵道“嗯”

上官無衣道“那...我還跟著去?”

木塵笑道“今日又不是決戰之日,我們故友相見,你豈有不去的道理?”

上官無衣道“你真的想我去?你不怕我會阻止你們?”

木塵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干這種傻事的”

——煙雨中望江南盛景

——樓臺前聞絕世曲聲

煙雨樓臺是一座二層的戲樓,檀木的門正敞開著,門框兩旁正寫著這一副對聯。

木塵站在門口,便聽到樓里傳來曲聲。

上官無衣道“怎么只有曲聲而不聞人聲?難道這里沒有人聽戲嗎?”

木塵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猜呢?”

他們走進戲樓,穿過回廊,掀開簾幕,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里不但高朋滿座,而且只要是坐著的,幾乎每一個都是有身份的人。

一般的老百姓都站在一旁。

坐著的每個人都是錦衣華服,衣著艷麗。有江南的富家少爺,有當地的財主,有當官的差役,也有少許江湖中人。

每個座位旁都有茶桌,差桌上放著茶。

但是大多數人的茶都沒動,只是擺在桌子上。

唯一一個端起茶杯的中年人,也將茶放在手上,一動不動,生怕喝茶時發出的雜音耽誤了他聽曲。

正對著簾幕的,是一個戲臺,臺上的一粉面花旦在吟唱。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一首王風之詩,竟被他以戲腔唱出,斥滿憂苦之意。

曲聲一畢,眾人皆齊聲喝彩,滿堂掌聲雷動。

木塵也不禁鼓掌。

他實在想不到花妙如的戲唱的如此只好。

粉面花旦向眾人行禮,臺下人又是一陣掌聲。

戲曲結束,眾人才漸漸退去。

直到戲臺前只剩下木塵和上官無衣。

粉面花旦緩緩走下臺,走到木塵身邊,用戲腔道“木兄來的早了”

木塵苦笑道“我若是來晚些,如何能聽得到這絕世之曲?”

粉面花旦微微一笑,轉頭離去,退入幕后。

此時一位小廝走上前來,道“兩位,樓主吩咐,請先到客堂休息”

木塵道“好”

客堂并不大,但是好在沒有其他人。

更何況木塵并沒有等多久,一盞茶的功夫,花妙如便從門口進來。

他已經褪去戲妝,穿上常衣,頭束發髻,緩緩的從門口走進來。

木塵看到他這個樣子,突然覺得有些親切。

花妙如一進屋便道“木兄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木塵道“若你真的覺得我辛苦,就該請我喝酒”

花妙如笑道“木塵所到之處,哪里少的了酒?”

上官無衣道“我看你們這群男人早晚要死在酒上”

花妙如看向上官無衣,又看向木塵,道“上官姑娘何以隨木兄一起前來?”

上官無衣低下頭,臉有些微紅,好像不好意思親口說出她與木塵的關系。

木塵則將事情的經過向花妙如敘述了一遍。

花妙如聽后大喜道“既然如此,那我該恭賀木兄才是”

隨后他又皺起眉頭,道“不過依木兄這幾月經歷的事來看,以后是少不了麻煩了”

木塵嘆道“是啊”

花妙如道“木兄放心,在我的地盤上,即使他林紅月本事再大,也不敢動你”

木塵苦笑道“只怕又要連累花兄了”

花妙如笑道“客氣”

兩人正談笑之際,突聽門口一人道“樓主,午飯已經備好”

花妙如笑道“看來我們今天要不醉不歸了”

酒席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四個人,或者說五個人。

除了木塵,上官無衣和花妙如以外,還有一個女子。

此女子面容姣好,披散頭發,看起來十分有賢妻的氣質。

不過她的面容有些蒼白,整個人呈現出病態。

而她的懷里正抱著一個孩子。

花妙如道“這位是我妻子,叫香兒”

他又對香兒道“這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木塵,那位是他的妻子上官姑娘”

香兒微笑道“木先生,木夫人”

木塵笑著點點頭。

上官無衣道“花公子,這是你的孩子?”

花妙如笑道“我的兒子”

上官無衣笑道“是個兒子,花公子真是有福氣”

花妙如道“上官姑娘說笑了”

木塵道“這孩子叫什么名字?”

花妙如道“叫‘齊君’”

他摸了摸那孩子的臉,臉上充滿了幸福的微笑。

木塵看著他的微笑,卻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些笑不出來。

花妙如突然道“我聽說木兄你的夫人也快產了?”

木塵笑道“是啊,還有兩個月”

花妙如道“既然如此,何不讓香兒將一些安胎的法子告訴上官姑娘,這樣以后上官姑娘也可以方便照顧伊姑娘”

木塵道“好,無衣,你就跟花夫人學習學習”

花妙如道“香兒,你帶著兒子去我們的房間”

香兒道“好,上官姑娘,跟我來吧”

上官無衣看了一眼木塵,木塵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上官無衣面露無奈的離開。

此刻房內只剩下木塵和花妙如。

木塵道“你將她們都支走,是有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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