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先生不想說,阿爹不讓提,我也就不問了!”蘇孟瑜看著白亦冷冷的說:“只望白先生記得自己的話,你的命可是許給了我的,如果你再發慈悲心去做救助北遼奸細后人之類的善事,不妨也告訴我知道!若是你背棄……”蘇孟瑜終究沒能忍住傷心失望,哽咽難言。
“亦既然將命都許給了娘子,還在乎說出自己的身世來歷嗎?”白亦有些失落的笑笑:“不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瑜娘子若懷疑亦,不管有沒有證據,隨時都可以取了亦的性命!若一時還拿不定主意,不如先留著亦,想來也不會吃虧的!”說完,白亦起身打開門踱了出去。
蘇孟瑜病好后,除了孟姬忌日那天,白亦就再沒有出現,雖然什么也沒問到,但是蘇孟瑜覺得那日白亦走出門去的寥落背影已經說出了一切,誰沒有些不愿回首的往事呢?如此驚才絕艷的英俊男子,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吧!一朝跌落,武功盡失,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如今寄人籬下,身體孱弱,想來其中的心酸的確不足與外人道也。想通了這些,即使還有些心結難解,但蘇孟瑜再不像之前那么絕望了。
這幾個月,蘇孟瑾每天都過來陪著蘇孟瑜,姐妹倆一起看書、練字、畫畫、對弈……時間過得也算快,但是親切默契之余,蘇孟瑜總覺得還缺點兒什么,直到有一天紅丫來問:“瑜娘子,今天有沒有想吃的點心?”
蘇孟瑜想了想說:“按著阿姐的喜好準備些就是了。”
紅丫停了停問:“不知瑾娘子喜歡什么呢?”
蘇孟瑜正在擦拭她的二胡,聞言頓住,轉過身看著紅丫:是啊,阿姐喜歡什么呢?似乎任何事情她都能微笑著完成,任何食物她都能微笑著吃下,除了阿娘去世的時候看到過她傷心難過、驚慌失措的樣子,這些年來,阿姐已經把什么都深深的藏了起來。
蘇孟瑜放下二胡,走過來拉著紅丫問:“你覺得我和阿姐這些日子相處的如何?”
紅丫有些莫名其妙:“很好啊!”
“不是表面上的,是你的感覺,直覺。”
“嗯……”紅丫有些不確定的說:“跟奴和奴的阿姐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兩位娘子平日里客客氣氣、安安靜靜的,奴和自家阿姐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還常常斗嘴,斗不過了追著打鬧兩下也是有的。”紅丫接著抱怨:“奴不喜歡吃菠菜,每次回家奴的阿姐總是故意逼著奴吃菠菜!不像瑾娘子,瑜娘子不喜歡女紅,她就從來不提讓你做針線……”
蘇孟瑜點點頭:客客氣氣、安安靜靜嗎?我跟紅丫聊心事、跟胡岸斗嘴、跟阿哥吵架,甚至還當眾把他摔在地上,可是對阿姐,因為擔心、因為謹慎、因為……信不過,真的就是客客氣氣的啊!
“紅丫,謝謝你!”蘇孟瑜感激的說。
“瑜娘子可不能聽奴瞎說,官家娘子怎么能跟鄉下孩子一樣!”
“不,紅丫,”蘇孟瑜笑著搖搖頭:“人內心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今天她來,我們就問問她喜好什么點心?喜好什么顏色?喜好什么花?喜好什么茶?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