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岸此時雙拳緊握,滿臉通紅,如果地上有個縫,他必定想也不想的鉆進去,抬頭看到蘇孟瑜正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他更覺難堪,可心底深處卻莫名的有一絲絲竊喜。
“你自己說,你要帶著你的第一親兵做什么?”蘇戰心情大好,對蘇孟瑜的寵溺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蘇孟瑜環視帳中,眼睛盯上了那天懷疑蘇順,氣得她險些內傷的顧銘祖,伸手一指:“顧校尉年輕有為,對事情頗有些不同見解,我想追隨他!”
蘇戰也常聽蘇孟生夸贊顧銘祖,剛想答應。
卻說顧銘祖被蘇孟瑜一眼盯住,直覺后背發涼,顧不得細想,連忙跪在地上說:“將軍,瑜娘子秀外慧中、身手了得,屬下資歷淺薄,何德何能,請將軍三思!屬下愿意將校尉之職讓與瑜娘子,做瑜娘子的第二個親兵,聽她調遣。”
那天在場的將領都知道蘇孟瑜這是在找顧銘祖算賬,心中好笑并不肯出言幫顧銘祖說話,還是喬境安為人寬厚替他解圍:“瑜娘子不若跟了我去吧?身為先鋒,每戰必出,好生磨練磨練,早日達成所愿。”
蘇孟瑜出了一口惡氣,當然不會耽擱正事:“將軍,屬下愿追隨喬將軍!”
顧銘祖這才知道自己一時情急鬧了個大笑話,后悔莫及。從此“小二”這個綽號被兄弟們叫了一輩子。
喬境安自從那日聽了蘇孟瑜的豪言壯志,親眼見了她將蘇孟生摔在地上的凌厲手段,以及她處理“蘇順事件”時顯示的聰明才智和寬仁純善,心里面對這個女娃兒是十分欣賞的。他說讓她好生磨練,早日達成所愿,全無半分奉承之意,是真心實意的想給她幫助。
磨練,自然就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的優待,除了因為蘇孟瑜是女兒身可以單獨住一個帳篷外,所有的要求都與普通士兵無二。這讓蘇孟瑜心里對這個喬將軍又多了幾分敬重。
入夜,蘇孟瑜正在帳中琢磨著從哪兒弄些熱水洗漱。
“你怎么在這兒?”胡岸的聲音。
“回稟殿下,屬下在站崗!”杜淵的聲音。
“哦?站崗?在這兒?”胡岸明顯不信。
蘇孟瑜撩開帳門:“你們倆要說話也該避去個無人處,免得擾了他人清凈。”
一句話讓胡岸覺得自己面上已經著了火,火勢迅猛,一路蔓延過耳根、脖頸……燒得他只想立即遁地逃走。
杜淵并未看清胡岸面紅耳赤的模樣:“瑜娘子!”
“有事嗎?”蘇孟瑜明知故問。
“沒……沒事!”杜淵有些不好意思。
“杜淵,我找你做我的親兵,可是讓你給我站崗來的?”蘇孟瑜的語氣有些嚴厲。
“娘子,”杜淵抬起頭看著蘇孟瑜:“這軍營里都是男子……”
“混賬!”蘇孟瑜怒了:“我不知道嗎?我阿哥不知道嗎?我師傅不知道嗎?喬將軍不知道嗎?我阿爹不知道嗎?就你知道!”
“娘子,屬下知錯了!”杜淵趕緊說。
“杜淵,別忘了,你投軍是為了什么!”蘇孟瑜語重心長的說。
“是!屬下告退!”杜淵對著蘇孟瑜和胡岸揖了揖,回了隔壁自己的營帳。
蘇孟瑜立在原地,斜眼瞟著尷尬窘迫的胡岸,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