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叫什么名字?幾歲了?是姐弟還是兄妹?”周媽媽平靜的問道。
聽到問話,女孩子先跪下磕了個頭,男孩子也忙跟著跪下了。
“小的慶春……”女孩子回答。
“我叫慶冬……啊……不是……小……小的慶冬。”男孩子有些慌亂,小黑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看上去更水靈了。
“回媽媽話,小的們是孿生姐弟,今年七歲,正月里生的,故而先父取名慶春和慶冬。”
周媽媽停了停,又問:“你們讀過書?”
“回媽媽話,先父是讀書人,只是未及考取功名就去世了,母親識些字,小的姐弟是跟著母親認的字。”
“既如此,想必你母親還是想讓你們…至少是你弟弟讀書的吧?”
“回媽媽話,早兩年的確是的,只是家里實在生計艱難,母親也是不得已的。”
“哎……這樣吧,你留下,你弟弟繼續回你母親身邊,如何?”
“不行不行,我們倆不能分開的,母親不讓我們回去了!”慶冬忍不住紅了眼圈。
“啊,這……”周媽媽訝異了一下,問:“莫非你們母親……她已有了去處?”
慶冬已經哭了起來,慶春哽咽道:“不敢瞞媽媽,母親確是……確是……因為那家在外鄉,無法安置我們……媽媽,求您憐憫,別將我們姐弟分開。”
“媽媽,別不要我……”慶冬哭道:“我識字少,可是我會打鳥,真的,莊子上沒人比得上。”
蘇孟瑾也紅了眼睛:“怪可憐的,都留下吧……”
兩個聲音同時打斷了蘇孟瑾。
“不行!”蘇孟瑜說。
“且慢!”白亦說。
蘇孟瑜在聽到“春”“冬”兩個字時突然靈光一閃將一些線索串了起來,前世蘇孟瑾的大丫鬟春兒是蘇府里唯一隨蘇孟瑾投敵的下人,而她記憶里蘇刃和碧姨曾嚴厲的處置過一個叫小冬的園丁,能讓這兩個寬厚的人出離憤怒,一定不是一般的差錯。雖然她前世因為和蘇孟瑾不親近不記得春兒的樣貌,但如果這不是巧合,那么這兩個人就一定是禍根,絕不能讓他們進府。
看到大家包括白亦一起看過來,蘇孟瑜抿了抿唇說:“他們太可憐了,可是進了府必是要分開的,不如買了來在莊子上幫忙,這樣才能在一起。”
周媽媽接著說:“瑜娘子說的是,府里規矩多,你們姐弟一年能見上一面就不錯了,不如在莊子上做些活計,相互有個照應,也不必簽身契,慶冬將來還能謀個前程。”
“我們愿意進府的!”慶冬搶著說。
“傻孩子,”周媽媽笑瞇瞇的說:“府里可沒有鳥讓你打,不如我幫你找個獵戶學學打獵的本事?”
慶冬的眼睛亮了亮,看了看慶春,嘴張了又張卻沒有答應。
這邊慶春看了慶冬的傻樣,連忙磕起頭來:“媽媽,小的說錯了話,小的既進府當差必然要聽府里安排,媽媽怎么說就怎么……”
“就按周媽媽的話辦吧!”白亦打斷她直接對莊頭交代道,“他們年紀小,你要多看顧些。”
“是”莊頭為難的點頭應下。
慶春見就這么失去了機會,伸手抓住蘇孟瑾的裙角說:“娘子,你行行好,小的錯了,別不要小的……”
“成何體統!”蘇孟生低聲說道。
大郎君發話自然有人帶這對姐弟出去。看著周媽媽選了三個小廝和三個丫頭,蘇孟瑜緩緩吐了口氣,可她不知道的是,將一個暴露的禍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過將它送走。
北方的那人得到消息后,半晌沒有說話,只將目光望出窗外,淡淡的呢喃道:“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