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提線木偶，不需要你來操縱我的嘴臉。

我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想法，

交給我了的事情，拜托你不要再來指手畫腳。

什么規定、什么獎勵，統統見鬼去吧！

白歌下了火車，先去趙帆那里把小怪接回來。趙帆看著她“你這次回家回來，開朗了很多。”

“是嗎？呵呵，我得先回去了。”她笑笑，領著小怪回到家。

這七天，她一直關機，主要是為了躲避老男人的催稿。

打開電腦，果然留言上百了……她心虛的打開手機，有幾個祝福短信，其余的都是老男人的。

她粗略的瀏覽一下記錄，都是催稿，問她哪里去了。猶豫再三還是給他回撥了一個電話“喂？白歌？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他一接聽，就開始諷刺。

“這不是十月一嗎？我回家過節去了，不想被工作纏著，連個假期都過不好，就關機了。”

“你知道每天都去你家嗎？每天給你打電話、留言！你這丫頭太不知好歹了，要擔心死我嗎？！！稿子不交就算了！你人也玩蒸發！你說，我要是有心臟病是不是這時候，你該回來吊唁我的遺容了！”

“哎，你可別這么咒自己。見過咒別人的，還是頭一回見到咒自己的人啊。”白歌在這邊樂不可支。

“少岔開話題！我跟你講，我這個老男人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手里只有幾份畫稿，還不知道符合不符合要求。”她無奈。

“那你就趕工，把這幾天的都補上！”“不要。”

“小姐啊，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被主編催的跳樓的心都有了。我不管，你要為自己犯的錯誤付出代價！”

“你這個小氣的男人，肯定是被批評狠了。哼，一想到你低頭被批的樣子，我也算賺了，得，你等著。我先畫幾幅吧。”

“幾幅不行，主編發話了，你明天交不上十二幅扣一半工資。”

“……”白歌沉默下去，一晚上畫七八幅對她來說不是太困難，關鍵是她現在不想動筆。

“喂？丫頭？掛了嗎？”那邊還在問話，她拿過來手機，也不知哪里來的火氣“老男人，你最好開著錄音。請你轉告他：什么規定、什么獎勵，統統見鬼去吧！他愛扣不扣！本姑娘不伺候他了！一天到晚催著我要稿子，也沒見用幾幅！”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好一會兒，老男人磁性的聲音傳來“你要是累了，拖一天也行，別這么沖動。實在畫不出來，我給你畫幾幅替著。”

“不了，我想來想去，我確實不適合走這條路吧。換個工作，換個生活，換個開始！”白歌豪言壯語，根本不聽他勸。

“你這丫頭！我不管，要說你自己去說。”“行，自己說就自己說！”

“喂，你不是說真的吧？還是我的催的太緊了？”他的聲音帶著試探。

“沒有啊，你這老男人蠻合拍的，我就是不想干了！這種被人局限著的創作，實在太痛苦了。我早就受夠了！”

“……明天我去看你，你別躲我！”老男人說完直接掛斷，也許是不想被拒絕。

白歌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呆坐著也不想動筆。怎么忽然覺得好懶，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就這么一直胡思亂想直到老男人來了。

“姑娘你譜兒不小啊。”他換上拖鞋，看著白歌。

“我怎么譜兒不小了？”白歌不服氣的看著他，明顯底蘊不足。

“還得我親自來請你干活？”

“我可沒說讓您來，是您自己強烈要求來的。”

“得得，打住，你別用敬語好吧？說的我好像真的上了多大歲數一樣。”

“沒有，這個真沒有。你看，你這張油光水滑的嫩臉啊，多欺騙外面的剩女啊……”

“哎，你這話說的，我怎么越聽越覺得是在挖苦我啊？合著我欺騙你這個剩女了？”

“跟你沒共同語言……”白歌嘆口氣，“進來坐吧，勸我的話就省省吧。”

“哎，你去給我倒杯水。”白歌瞅他一眼，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喏。”

“坐。”他接過水，放在桌子上，努努嘴。

“嘿，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在你家一樣……”白歌摸摸小怪，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哈哈，這叫氣場，慢慢你會懂滴！”

“得了，你要說什么趕緊說，我可不想對著這張看似年輕實則衰老的臉太長時間。”

“你不損我，是不是渾身不得勁？”他笑了笑，又嚴肅起來“我今天來就是教育教育你的。不管你愛聽不愛聽，這些話我都得給你撂在這兒。”白歌點點頭，示意他說。

“我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一天到晚為了掙點錢是挺累的。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你要是不努力工作，努力賺錢，誰養你？你們女人還好，將來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錦衣玉食。可是，還沒嫁人的時候在家啃爹媽的那點血汗錢？”

“哎，我得插一句。我可沒啃我爸媽的血汗，不干這個，我可以干別的。”白歌舉手。

“說完了？”“完了，你繼續。”

“生活是什么樣的，你現在只接觸了它一點。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可以告訴你，她是殘忍、冷酷、自私的；同時，她也是溫柔、善良、寬容的。”

白歌再次舉手“我有問題。”“你問。”

“第一，如果我沒聽錯，你剛才說，‘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我一直爭論的矛盾問題已經被你解決了。你妥協了我的說法，你就是個老男人。”

“還有么？”他又氣又笑的看著她。

“有啊。這第二嘛，你說生活是殘忍、冷酷又自私，”白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他點點頭。“那你又說，它是溫柔善良有寬容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好吧，我知道你會說生活是多面的，善變的，像女人一樣。但是，這些我也知道啊！你說了等于沒說。”

“那你聽我繼續說。”他喝口水，“你喜歡美術，這一點從咱們認識的時候，我就很清楚。可以說繪畫就是你的生命，如今你說要放棄，請問，你打算放棄后做什么？你連你最熱愛的職業都可以放棄，還有什么東西能讓你一直堅持下去？人生不可能時刻都是精彩的。”

“好吧，我也沒想好，總之，現在的這種生活我受夠了。”白歌聳聳肩。

“真是任性！”

“我就想任性一回！沒什么事就請回吧。”賭氣看著他。

“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