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就吃了吧，別硬氣了。”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對于此他們也不敢做什么，只能規勸馳玉龍。

“快吃，再不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禿頭胖子囂張的叫囂道，在這個酒樓，謝永軍就是天王老子，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弟弟，他有囂張的本錢，圍觀的人也不敢多說什么。

“要飯的，今天你就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如果吃了，老子就賞你口飯吃，留在酒樓給老子跑腿。”謝永軍止住了禿頭胖子的叫囂。

“真的？”馳玉龍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心中牽掛著的家庭終于有了盼頭，喜悅之色溢于言表。

謝永軍自然注意到了馳玉龍的表情變化，“當然是真的，老子說的話從不反悔。你如果吃了，明天你就上班，每個月給你三百，怎么樣？”略微想了一下，“不過，進我的門可不是這么容易，你得把飯倒在地上，趴在地上給老子吃。”

如果不是看到馳玉龍的表情變化，謝永軍絕對想不出這么損得招，怪只怪馳玉龍經歷的太少，太容易將表情顯露出來了，而且他相信在三百塊錢的誘惑下，可能會使他的游戲更加的刺激。

“這……”馳玉龍面露難看的支支吾吾的，侮辱，絕對的侮辱，只有謝永軍才能想出來的損招，不僅在踐踏馳玉龍的尊嚴，更是侮辱了他的父母，只有狗才會吃地上的東西，人永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什么這，到底吃不吃？天堂和地獄的選擇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可要考慮清楚啊，哈哈……”謝永軍愜意的喝了口茶，看著呆若木雞的馳玉龍，好久沒有玩過這樣刺激游戲的快感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禿頭胖子走上前把一盤噴香的炒大米倒在了馳玉龍的腳下，笑看著馳玉龍，滿臉的笑容讓人看得都惡心。

“爺爺，家里的一切不會變，俺會照顧奶奶、爹、娘，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咱家，不求家里多富有，但求家里事事平安。”

永久的悲痛帶給他無盡的執著，是這個方向讓他堅持到現在，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一腳邁進兌現誓言的邊緣，他舍不得放棄，他不愿放棄，可是人生的底線又是他不愿意越過的，苦苦的掙扎在誓言與底線的邊緣。

“好，俺吃，希望你不要食言。”在誓言與底線的邊緣，是家庭的地位占據了上風，馳玉龍通紅的雙眸中，淚水悄然而下。

他雙手趴在地上，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滴，沒有發出哭泣的聲音，哭泣的面容是那樣的讓人覺得可憐，一口一口的吃著地上的殘食。

全場驚訝，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個孩子會答應，剛開始的倔犟有目共睹，現在為何會慫了，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馳玉龍的突然答應的原因，而謝永軍正是抓住了這點趁虛而入，迫使馳玉龍就范。

馳玉龍太需要這份工作了，如果沒有這份工作，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流落街頭的乞討，滿是期待眼神的家人，他不想讓家人失望，也不敢。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工作，該怎么樣面對家人期盼的眼神，他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意愿。

“哈哈……”禿頭胖子笑的眼睛都瞇著，謝永軍眼神中仿佛會放電一般，緊緊地盯著趴在地上的馳玉龍。

周圍的人有的嘆息，有的閉上雙眼，已經不忍去看，他們內心之中最柔軟的地方不斷被強烈的痛苦撕扯著。

終于，圍觀的人群里傳出一聲“謝總，你就別和他計較了，您把人家都逼成那樣了，就算了吧！”

謝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看著眼睛不帶眨的看著馳玉龍，“大哥！”禿頭胖子在他的耳邊叫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似有所感觸，又似乎觸發了他的哪根神經。

“禿子，叫兩個人帶叫花子洗個澡，弄兩身衣裳，明天先安排他干個雜工。”謝永軍安排完，悻悻然的朝樓上走去。

“啊，大哥，你什么意思？”禿頭胖子這才反應過來，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別管為什么，照我的話做就行了。”上樓梯的謝永軍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禿頭胖子雖然疑惑，可是他不敢問，從謝永軍的口氣中他聽出了濃重的火藥味。他如果不識相，早就讓謝永軍打得不知道住多少次醫院了，所以他不敢怠慢的低聲吩咐好身邊的人，這才上樓。

兩個小時后，省城最著名的洗浴中心‘不夜城’。

經歷了十多天的長途跋涉，此刻馳玉龍躺在浴池中，感受著肌肉的陣陣酸麻，看著屋頂鑲嵌的吊燈，眼皮直打轉，疲憊的雙眼再也支撐不下去，不大一會的時間竟然打起了呼嚕。

負責帶他來洗澡的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看著馳玉龍睡著的樣子，直想笑，腦門上留著一撮黃色頭發的年輕人道，“真他娘的晦氣，老大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操的哪門子心吶，一個臭叫花子用得著這樣招待嗎。長發哥，你說老大沒混以前是干什么的？”

叫長發哥年輕人道：“唉，看你說的，老大的過去你也敢討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在我之前有多少人跟著老大不就是因為在背后討論老大以前的事，被老大給弄廢的。雖然事后給了一些錢，可人廢了，要再多的錢有啥用。”

“哦，謝謝長發哥提醒，黃毛再也不敢了。”黃毛想想就一陣后怕，被弄殘廢就和等死的人差不多了，活著那還有個什么勁。

“嘿嘿，想起就好笑，長發哥，這小子一進來這個洗浴中心的人就全他媽的跑了，一個個仿佛見了鬼似的。”黃毛想起剛進入洗浴中心的事就想笑。

長發哥一張古板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快別說了，就這小子身上的泥垢，不得不說佩服，估計自打生下來，就他媽的沒洗過澡。”

“這小子身上的泥垢如果是白面，都夠他媽的一個人吃上一個月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