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橋頭驚艷(下)
- 太平盛世
- 隱逸龍
- 2125字
- 2005-01-26 21:48:00
慕容思儀和趙錢孫同時變色,前者櫻唇顫動,正要說話。
祖平哈的一下笑了出來,難看的皺皮眼*出譏諷光茫,斜乜道:“醫(yī)者須知‘望、問、聞、切’!淳于兄行醫(yī)多年,何故本未倒置?又醫(yī)者父母心,淳于兄大驚小怪,所為何來?”
淳于鮮冷冷看了他一眼,卻不理會,向慕容思儀道:“令弟脈象之奇,實前所未有,老夫行醫(yī)多年,尚是首次遇上。觀之體內(nèi)血脈混亂,七經(jīng)八脈迂滯之至,已病入膏肓矣!”
云、趙二人一同心里大罵,卻相與松了口長氣。
“素女問心勁”隱于云夢秋體內(nèi)經(jīng)絡(luò)外,這淳于鮮雖有神醫(yī)之名,卻顯是不通武學(xué),果未看破其中微小差異。
慕容思儀花容失色,泫然欲滴的瞅了云夢秋一眼,垂淚道:“他……我云弟沒救了嗎?”
淳于鮮傲然道:“換個人來自是如此,但思儀姑娘忘了老夫是誰了嗎?神一貼之名豈是白叫的!”
接著臉上微顯躊躇道:“不過,令弟經(jīng)年久病,體質(zhì)孱弱,老夫縱有回天之力,但……唔!其中卻有個大大的難題。”
祖平嘿然道:“何難之有?淳于兄不外是想以猛藥摧之,好全你神一貼之名而已。嘿!老夫所見,卻大不相同。思儀姑娘,令弟病久曠深,怎受得此猛劑重藥?須當(dāng)徐徐調(diào)之。方可續(xù)命延年。”
當(dāng)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慕容思儀仲心栗六,纖白的素手絞著腰結(jié),久久難作決定。
淳于鮮哼了一聲,首次凝定祖平雙眼道:“祖兄不知病情,難怪作此繆斷!此子命實不久,老夫可以‘神一貼’之名保證,絕難活過三月,又怎可徐徐調(diào)之?俗云:‘重癥須用猛劑’,否則以祖兄高明若此,想一樣無能為力!”
祖平眼內(nèi)閃過一絲鄭重。淳于鮮人雖難過,神醫(yī)之名卻噪于大江南北,他既如此堅持,必有一定的道理。
臉上自是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兒,哈的一笑,漫步過去,伸手搭在云夢秋脈間。
淳于鮮嘴角現(xiàn)出一縷譏嘲,與慕容思儀和趙錢孫的目光一道落在他身上。
屋里再次寂靜下來。
祖平笑意漸隱,換之一臉異色。忽然咦了一聲,閉目沉吟片刻,又咦了一聲。
淳于鮮睥睨道:“祖兄似胸有成竹,何妨言之一二,讓在下等恭聆高論如何?”
祖平聽若罔聞,緊鎖眉頭放開手來,深思片刻,忽向慕容思儀道:“令弟病之極矣,卻非是無救,思儀姑娘若信得過老夫,且寬坐片刻,待我去去便來!”
一抱拳,竟就那么出門而去。
云夢秋三人相與愕然時,淳于鮮哼道:“曠病豈可用慢藥?思儀姑娘,令弟之疾非用猛劑不可,請少坐一會!”站起身來,也是說走就走。
慕容思儀稍一遲疑,垂目看了云夢秋一眼,嬌聲道:“淳于先生!”跟了出去。
趙錢孫低聲道:“云兄弟,我也去瞧瞧,奶奶的,可別讓這兩個老家伙把你醫(yī)死了!”嚷道:“思儀妹子,等等我!”追出房去。
剩下云夢秋呆坐椅上,滿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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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遍天。
天地白茫茫一片。
云夢秋久候二人不至,枯坐無聊下,閑步出房,長廊外滿地銀霜,園落內(nèi)幾珠梅樹迎雪傲立,筋骨似鐵,幽香陣陣。
賞玩一會,一回眼間,看見側(cè)旁假山后藤蔓披垂,似有道角門,百無聊賴下,漫步近前,開門出去。
門外曲巷深僻,行人寥寥,四旁秀閣雅樓重幔垂罩,沉浸雪霧下,冰霜嚴(yán)寒間,驪歌嬌笑聲卻時時得聞。
云夢秋長于川南,從未見過如此豐雪美景,快步出得巷外,前方豁然開朗,寬曠的大道上路人接踵來往,花街繁華,酒樓林立,曲橋流水,處處得見。
云夢秋擠入人潮里,興致盎然的沿路游玩,不知不覺間,已遠(yuǎn)離回春堂,前面一道秀橋彩虹般橫跨大河上,河面花艇絡(luò)繹不絕,間或能見身著華服盛裝的嬌俏女郎在船艙內(nèi)格格嬌笑著驚鴻一現(xiàn)。
云夢秋上得橋來,憑欄閑眺,心情一片寧怡。雪花片片飄下,輕柔落在他身上,肩頭。
就在這時,心里升起一陣奇異的感覺。
云夢秋一下回頭,突然呆住。
不知何時,身后多出個秀發(fā)披肩,裊娜多姿的麗人來。一雙似若脈脈含情的如水秋眸盯在他身上,朦朦朧朧的眼波里射出迷茫的神色。
此女膚若凝脂,杏目桃腮,秀色可餐,雖此刻酷寒難當(dāng),她卻只在雪白的羅衫外加了件長垂及地的淡黃披風(fēng),愈顯娉婷秀美,兼之身形高挑,一對美腿極為修長,更惹人倍添遐思。
但更引人屬目的,還是她眉間有著種淡淡的迷茫之色,若似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般若隱若現(xiàn),與她成熟動人的玉軀相襯,反另有種強烈的誘惑力,讓人生出呵護(hù)不忍傷害的感覺。那種特異的風(fēng)姿,以云夢秋之見慣美女,仍不禁心生驚艷的感覺。
二人面面相覷,麗人悄然無語,云夢秋則愕然無話可說。
四外路人早已停下,紛紛駐足觀看,竊竊私議,指指點點。
麗人終于啟口,美目深注他柔孌道:“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語音溫婉動人,悅耳之至。
云夢秋瞠目詫愕,吭哧了半天,才好容易想到一句回答:“嘿!小姐……你認(rèn)錯人啦!”
芳脂微聞,四面又眾人圍睹,窘不可抑下,一個轉(zhuǎn)身,飛也似的逃下橋來,埋頭急行。
七拐八折行了多時,一顆突突直跳的心才稍覺平寧,正想回轉(zhuǎn)“回春堂”,卻突然愣住。
四外高樓夾屹,道路伸展入旁邊去。難以置信的,自己竟然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