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回來啦，我都想死你了。”方諾剛進班，王潔就大驚小怪的沖方諾喊著，還沖她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方諾見怪不怪的看了王潔一眼，沒事兒人一樣抱著蘋果回到了座位上。

“喲！喲！喲！這幾天不見，你怎么都瘦脫相啦？得相思病啦？”王潔看見方諾沒答理她，繼續取笑她。

“嗓子發炎了。”方諾指指嗓子，淡淡的跟王潔說；“不能說太多的話。”

“奧！奧！明白了。”王潔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關切的問了句：“那現在好點了么？”

“沒有……”方諾搖搖頭。

“沒好還來上課，你不要命啦！挺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王潔低聲責備了方諾一句，言語里滿是心疼。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誕節。我給他買了禮物，要送給他。”方諾在紙上寫給王潔看。

“靠……他重要還是你的病重要？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王潔不痛快了，黑著一張臉沖方諾嚷嚷。

“他重要！病沒事。今天送了禮物，明天繼續打點滴。就耽誤一天，不要緊的。”方諾繼續在紙上寫。

“方諾，你是我的偶像，真的，無語了，不知道應該說你什么。”王潔無奈的看著方諾，嘆了口氣，“但是你要知道，你這么小的年紀，就這樣用力的去喜歡一個人，不是一件好事兒，更何況，又只是單戀。”王潔著重說了“單戀”兩個字。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方諾寫完之后，畫了個哭臉上去。

“方諾，有人找你。”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同學回過頭沖方諾喊了一句。

“不會是華夢海吧？”方諾有點小激動，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完全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樣子。當她探出頭去，看到的卻是站在門口的媽媽。

“媽……”方諾看著門口一臉氣極敗壞的媽媽，愣在那兒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死孩子，你作什么呢？病沒好知道不知道？趕緊跟我回去。”媽媽一把拉過方諾，就往外面拽。

方諾使勁掙開媽媽的手，“媽，我不回去。”

“不回去？那你不要命啦？”媽媽有點歇斯底里了，完全不顧周圍還有那么多同學看著。

“病沒事兒，真的，媽。就一晚上，明天上午我就回去。可是……今天晚上，我要在這上課。”方諾啞著嗓子，氣若游絲……

“一分鐘也不行，趕緊跟我打點滴去。你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你不要命，我還心疼女兒呢。好不容易養了這么大。”媽媽說著話都帶哭腔了。

方諾拉過媽媽，避開班門口這個顯眼的位置，“媽，今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我一定回去跟你打點滴。求你了。”說著話，方諾就哭了。

“不行！”媽媽比方諾還要堅持，“點滴不能耽誤，要不醫生說以后容易落下病根兒。”

“媽，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不差這一晚上，求你了。好媽媽了……”方諾搖著媽媽的手，一邊掉眼淚一邊撒嬌。

“諾諾，你是不是戀愛了？”媽媽看著眼前的女兒，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沒……哪有……你別亂說……”媽媽突然這么一問，方諾有點慌。

“沒戀愛你非要今天晚上在學校？”媽媽不依不饒的追著問。

“嗨……今天是平安夜，同學們都在一起過。這是我高中的第一個平安夜，我要和宿舍的同學們在一起過。我們都提前說好了的。我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方諾撒謊了，長這么大，方諾第一次跟媽媽撒謊。因為一個自己單戀著的男生，方諾和眼前這個把自己視為生命的女人撒謊了……

媽媽看著方諾的眼睛，半響，嘆了口氣，“那諾諾，媽媽明天一早來接你？”

“嗯。”方諾點點頭，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送走了媽媽，方諾如釋重負的回到班里，搗鼓著手里的蘋果和圣誕卡片，假裝不在意的問了王潔一句；“最近班里有人來找我么？”

“沒有。”王潔知道方諾在問誰來找沒找過她。所以頭也沒抬的說了句，繼續畫著指甲。

“哦……”方諾不說話。呆坐在那兒，為什么剛剛覺得好了一點的嗓子，似乎現在有點緊？剛剛還覺得燦爛無比的晴天，現在似乎又要陰下來了。還有……剛剛還覺得好久不見，親近得不得了的王潔，現在怎么看怎么討厭……

方諾有點不耐煩了，她甚至開始猶豫起來，“為了這樣一個不在意自己的男生，自己卻拼著命的販賣著自己關于未來的所有美好憧憬，值得么？那看不見的未來，那未知的憧憬，雖然美好，可是，會不會是我的呢？”

“我什么時候也能像王潔那樣，對于生命隨時出現和消失的男生，永遠的都是那樣的無所謂。那種干凈利落的優雅轉身，什么時候我能做得來？是不是真的是這樣，越是孜孜以求的東西，總是明擺著的求不來。”

“嗨……方諾，什么時候回來的？”坐在后桌的鄭正剛從外面打藍球回來，拍了下正在愣神的方諾，算是打了招呼。

“嚇死我了，你煩人。”方諾啞著嗓子捶了鄭正一下。

鄭正是方諾的后桌，其實原本應該是前桌的，是方諾死皮賴臉求著他跟他換桌的。

方諾的班主任每次都以考試成績排座位的，也就是說，你的考試成績就決定了你坐在哪。從第一名開始，隨便選座位。排名越靠后，選擇權就越小。

鄭正進十三班的成績比方諾好，當然，后來成績一直也比她好。不過，當時隨便坐的時候，他就坐在方諾的后面。所以當得知班主任要這么排座位的時候，方諾就提前死皮賴臉的跟鄭正商量，讓他選個靠前面的座位，幫幫近視眼的自己。鄭正禁不住方諾的苦苦哀求，就軟了心腸，答應了她。

結果，剛好，居然換來換去的，也就坐成了前后桌。既然成了前后桌，反倒熟悉起來。沒事兒的時候，王潔不答理方諾的時候。方諾就拿著書擋著臉，假裝學習，然后跟鄭正聊天。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扯。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居然也成了很要好的哥們兒。并且，在方諾以后的生活中，這個男生一直以一個守護神的身份，不離不棄的存在于她觸手可及的范圍之內，熟悉得如同左右手，親近得如同自己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