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對著街上的廣告牌自言自語的說：“不知道艾雪在大街上看到自己的照片是什么感覺，應該覺得很好笑吧！”

“我連博客里都不敢放照片。”姜可說。

李瑩軒和尚佳都發現姜可最近‘愛財如命’，奢侈品一件都不會買了，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基本上能花錢的地方就是吃飯和買輔導書。

姜可最近時常跟著李瑩軒去小飯館吃十元一大碗的面條或蓋澆飯，衣服不再送去洗衣店洗，如果不是會見‘重要人士’也不會去高檔咖啡廳砸錢了，整個從一大小姐變成一平民了，搞得李瑩軒最近一直很不安。

“你爸最近不給你錢花了嗎？”李瑩軒直截了當的問起來。

“不是啊！我一想到以后可能會有很多花錢的地方，就覺得不應該再把錢花在沒有必要的地方。”

“什么地方要花很多錢啊？”尚佳問。

姜可把留學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尚佳，尚佳面無表情的聽完了一整段話，要是上學的時候聽見朋友要出國一定會很傷感，但是現在卻沒有半點觸動，也許是早就習慣一個人了吧，友情真是淡如水了。

沒有聽到挽留的話，姜可有點小小的失落，可是轉而一想，即使身邊的人說了挽留的話，多半也是出于習慣，可能都沒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說出來了。語言中有很多固定對話模式，就像“最近怎么樣”，回答一定是“還可以”，這種對話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不說也罷。

尚佳的興趣完全沒在姜可的身上，盯著柜臺里一枚枚閃亮的鉆戒發呆。售貨員熱情的介紹，尚佳認真的聽著，每一款她都喜歡。

“這一款漂亮。”李瑩軒指著其中一款鉆戒說。

“佳佳別聽她的，我覺得這款比較漂亮，鉆石比較突出，結婚鉆戒就應該高調一點。”姜可反駁說。

損友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是又不能責怪她們，不知者不罪。尚佳看著姐妹手里拿的鉆戒，哪一款都很漂亮，但她自己卻選不出來她喜歡的款式，其實鉆戒的款式和價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送鉆戒的人和心意。

記憶中高峻陪她逛街的時候，她一臉向往的望著柜臺里的鉆戒，高峻卻始終沒有問她喜歡哪一款，也許在男人眼中，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鉆石飾品，但是鉆石只是一種表達方式，女人其實喜歡的是男人美得幾乎虛假的表白和承諾。

然而不管尚佳多么向往，高峻都從來不問尚佳喜歡什么樣的鉆戒什么樣的婚紗之類的話，他們從不像其他的戀人那樣憧憬未來，他們是一對兒只有過去和現在的戀人。

“走吧！看這個有什么用，我們又不買。”得不到的東西，越向往就越失望，干脆安慰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姜可有些掃興的把戒指還給售貨員，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有哪一個不向往有個中意的男人拿著鉆戒來求婚的？

但姜可就不向往，至少現在是。

周末姜可去書店買輔導書的時候看見了葉曉宇，他在和一個服務員有說有笑的聊天，姜可本想避開，轉身時卻被葉曉宇叫住了。

“你干嘛躲我啊？”葉曉宇按住姜可的肩膀說。

“我沒躲你啊，只是不想打擾你聊天嘛！”

“這樣啊！”葉曉宇看看姜可手里的書：“法語書？你怎么學上法語了？”

“因為打算去法國留學啊。”

“什么時候啊？怎么沒告訴我呢？”

“因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我還沒確定一定要出國，所以想確定后再告訴你。”看著葉曉宇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姜可感覺有些不自在。

“是這樣哦！那以后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你了。”葉曉宇依然按著姜可的肩膀，沒有松開的意思。

“恩，也許吧！”

“晚上出去玩吧！”

“去哪？”

“一些哥們兒，都是大學時一個寢室的，陪我去吧！”

“你怎么不叫瑩軒去啊？”

“想到你要是出國了就很難見到你了，所以就臨時改變了主意，再說，我國法律也沒規定聚會不能帶女朋友之外的女生吧？”

“法律的確沒規定，可是……”

“這么不情愿啊？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和我玩兒的嗎？”

“呵呵，那……那是……”姜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高中時她總是有事沒事的和葉曉宇搭話，幫他寫作業買飲料或撒謊請假什么的，葉曉宇也似乎很喜歡她這個免費助理。

“呵呵，想去就直說了，何必非要找個借口掩飾。”葉曉宇自作主張替姜可付了書錢，然后直接把姜可帶到了一家酒吧的包廂里。

包廂里還有四個男生和兩個打扮很時髦的女生，一個金黃色頭發的女生輕蔑的看了一眼姜可后繼續玩手中的骰子。姜可有點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她有點后悔隨隨便便就答應葉曉宇了，她沒想到葉曉宇也能和這樣的人玩到一起去。

紅頭發的男生遞給葉曉宇一瓶啤酒，然后不耐煩的抱怨他來的太晚。葉曉宇徑自坐了下來，姜可只得緊緊跟在葉曉宇身后，老老實實的坐著，怎么也融入不到人群中。

“你好像很緊張。”葉曉宇抽空和姜可說了句話。

“沒有，還好。”姜可撒了謊。

“真是個好孩子，連撒謊都這么容易被看出來。”

姜可無言以對。

“你不喝酒嗎？那我幫你要一杯可樂吧！”

“恩，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這個不用請示我啊。”葉曉宇很輕松的說。

姜可回過神來，也沒向其他人打招呼就快步走了出去，她以為所有都忽略了她的存在，可是出門的時候還是聽到了一個尖銳的女聲：“曉宇，你怎么帶來個這么悶騷的妞兒。”

“不管你的事。”葉曉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女生識趣的閉了嘴。

姜可在走廊拐角處停了下來，打開窗戶伸出頭，冷空氣慢慢讓她清醒了許多，她怎么也想不到葉曉宇會把她帶到這種地方玩兒，而且還把她扔在一邊不管，包廂里的男男女女，讓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