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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希望飄雪
  • 阿霞木木
  • 1893字
  • 2011-04-06 10:16:32

好像那時候老師和家長們嘴巴總流行著這么一句話:著急著吃的孩子,學(xué)習(xí)定然不會是最好的。因為都知道廢寢忘食這個詞嘛。李建平雖還達不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但也絕對不是下課鈴一響,就沖向食堂的那種。那會排上很長時間的隊伍,這小段時間李建平會呆在安靜的教室背英語單詞,英語是他的弱項,尤其是背單詞,他一定要背出聲才能記住,但學(xué)校集體生活是容不得大聲朗讀與背誦的。所以這段時間對他來說難得寶貴。而且他的時間觀念很強,他會算準了點去食堂,那就是大部分學(xué)生已經(jīng)吃完了,而食堂師傅們卻還沒有收工的時段,那時不用排隊,師傅們還在窗口等著呢,雖然有時候飯會涼一點,菜的品種也會少很多。但這些,李建平當(dāng)然不會介意,有時候晚上食堂師傅怕浪費還會給他一份錢雙份菜呢。

時間久了,李建平無意間注意到,每天中午很遲去打飯的還有一個女孩,常常他在這個窗口,而她就在旁邊一個窗口,因為不需要排隊,所以從沒有在過同一個窗口。別的女孩打飯打水,總是三兩個一群,而她跟他一樣,總是一個人。這應(yīng)該是個新生,因為面孔陌生,不算很漂亮,但雪白的皮膚,鼻梁上架著一副嬌小的眼鏡,臉龐顯得更加玲瓏精致。而且看上去瘦弱單薄,年齡也應(yīng)該很小吧。后來每次晚飯時,李建平也會無意間搜尋,卻總是見不到那個身影。但是第二天,只要李建平很準時,她又一定會出現(xiàn)在旁邊那個窗口?;蛟S她是個縣城的學(xué)生吧,可以早出晚歸,無需住宿。

突然有一天,他發(fā)覺她不再是一個人了,也正是那一天,李建平終于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

“希望,今天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呀。”

“哇!這么夠哥們兒???”

“……”

希望?這是郭希望?

一定是她!果真是她!這憂憂的神情,怪怪的氣質(zhì)!

那是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

“我真的是逢到了丁香一樣的姑娘,是戴望舒希望逢著的那個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

李建平突然覺得心潮澎湃,幸好想起這首他平日里不太喜歡的《雨巷》,讓一顆激動地心漸漸平靜和安詳。是的,《雨巷》,多么美麗的詩;丁香,多么美麗的顏色和芬芳!

好像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又好像是來源于瞬息之間的,從郭希望的名字第一次納入李建平的腦海,再后來每天看到這么一個怪怪的女孩,最后名字與身影居然合二為一。這對于李建平來說,是一種震撼?一種期翼?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改變?

李建平依然每天很準時的出現(xiàn)在食堂,但是奇怪,接連有三天了,李建平都沒有見到郭希望。李建平心里忽然有說不出的失落,有時候上課,也會閃現(xiàn)那憂怨的眼神,那柔弱的身影,這常讓李建平莫名的揪心。

這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是學(xué)長對學(xué)妹的關(guān)愛?是對她常常名列學(xué)校榜首的羨慕?還是真被她丁香一樣的氣質(zhì)所癡迷?是喜歡她么?愛慕她么?哪有啊?都不曾說過一句話,哪來的喜歡?何來的愛慕呀李建平自己都嘲笑自己。他幸福著自己心里那份偷來的甜蜜。卻又恐懼著、否定著那種可怕的甜蜜。因為那是21歲的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他努力想一直做以前那個乖乖的男孩,那個只想著沖刺高考的男孩。

可是已經(jīng)第四天了,李建平故意早早就去排隊,一直到最后一個人來打飯,依然沒有見到郭希望和她那個同學(xué)的身影。怎么了?消失了嗎?李建平那餐午飯沒有一丁點兒胃口。他突然很煩躁,甚至想跑到高一(二)班教室去里看個究竟。

那天整個一下午,李建平上課都無精打采,他不斷的告誡自己是個即將要面臨高考的學(xué)生,只是出于擔(dān)心這個學(xué)妹。如果他真的看到她像以前一樣打飯了,他一定就會安心學(xué)習(xí)了。除此之外,李建平自己跟自己保證他對郭希望沒有夾雜一丁點兒其他的感情。

一打下課鈴,李建平就跟突然解放了似的,難得的跟同學(xué)們一塊擠到了食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一個人,他害怕一個人總會想些不該想的事情。可鬧哄哄的食堂并沒有讓李建平的心情有絲毫好轉(zhuǎn)。這個世界如此喧鬧,他的心卻如此孤寂。

“快看,有人暈倒了!”

食堂忽然間更加混亂,李建平從不多管閑事兒,但喊叫聲讓他立刻沖過去扒開人群。

天?。【故撬??如果朝思暮想這個詞有點夸張的話,那牽腸掛肚應(yīng)該最能形容李建平對躺在地上的這個女學(xué)生的所有感情。

可此刻……此刻你是怎么了呀?

李建平不知哪來的勇氣,顧不得害羞,顧不得嘲弄,突然旁若無人的抱起了郭希望奔向校醫(yī)室。他從前是個都不愿和女生多說一句話的男孩,但此刻卻似乎有了一份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直到多少年以后,李建平也詫異自己當(dāng)初到底哪來的勇氣,如果時光倒轉(zhuǎn),他都懷疑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能否還會有那份勇氣。

是啊,如刀的歲月讓我們成熟,卻也讓我們沾染了污濁的世俗,于是便會喪失原本的那份稚嫩與純真,等我們驀然回首時,失去的已經(jīng)失去了,就如被一陣風(fēng)吹去,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會隨風(fēng)飄逝,除了遺憾不會留下任何看的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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