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人兒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白小雁從床上立馬爬坐起來，然后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睛用會手揉揉道：“唔！好想再繼續睡下去啊！”綠衣女孩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仍舊感覺一陣搖晃，直到自己足夠清醒，看見眼前的男子居然是一頭銀發正用舌頭舔舐干凈手上血液的時候一下子蒙了，然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一身鮮血的青衫儒生，內心便一個激靈，失聲叫了出來：“阿墨！”

恢復成狐貍耳朵并且一頭黑發的紅瞳男子的手還在殘留著血，甚至臉上也有一處被濺灑到了，獠牙微微地露出，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醒來的人兒，橫飛肆無的血色之花慢慢地盛開屬于它的那份熱烈。白小雁卻感覺自己的胸口處微微的地痛，一下子揪緊了自己的衣領口……

愛到萬劫不復嗎，又有誰在燈火闌珊處哭？

逢魔時刻，又是誰主浮沉呢？桃花紛飛，月下歌舞，我愿與你做一對月光下的歡喜冤家。

眼前這個男子因為血漬沾到了衣服的原因，所以脫下了那身代表他魅惑悶騷的大紅衣，一下子把手伸到眼前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微微一笑，好像事先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的一樣，發出好聽的聲音說，“雁兒！"潛意識是想要抱抱女孩？

可是……

在開什么玩笑，怎么可以拿人的性命來開玩笑呢？

那地上……可原本是活生生的人啊！

心……顫抖中……

啊！！！！！！

叫出聲來的并不是女孩自己，而是突然闖進來的表姐白筱花，正錯愕地看著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儒生有些慌亂地喊出聲來……

“清風！清風！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會這樣！”

很多年之前，白小雁就預料到了，也許紙保不住火，但是她會讓這躥火苗永遠跳不起來，可是……沒用的！

“表姐，你別這樣！”除了安慰表姐，真的不知道該做些其他的什么事了。

“清風，你醒醒啊！你說過要八抬大轎娶我過門的，你怎么可以不信守諾言就一個人去了呢？你要什么……我……都給你。”這個穿著橘色的衣裳的表姐最后一下子哭到筋疲力竭然后癱軟在地上了，眼淚好像止不住的泉水，一點點的……撕裂著她自己也在撕裂白小雁的肺，“求你！求你醒來好不好，為什么你不能夠多看我一眼呢！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見你最后一面！嗚嗚嗚……清風，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好不好？”

可是地上的男子卻沒有任何表示，他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只剩下布滿血紅的軀體躺在那里……

剛要抬頭抹淚的時候，卻不經意地發現身邊其實還有兩個人，于是憤怒地將手指著兩個人……

“告訴我，誰是兇手！”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就發現那個站著的手上還遺留著血漬的紅眼白發男子，于是白筱花不由得驚叫出聲來，“原來……墨公子根本不是人！”

“表姐……你聽我解釋！”白小雁泣不成聲地看著眼前的人說：“表……”

剛想要喊‘表姐’的時候，發現人早已經恐懼地走出去了……

一些丫鬟經過了屋子，看到白筱花的蓬發瞳孔放大的樣子一個個都驚訝了……

“快點！快點！抓妖啊！墨公子不是人！”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阿墨不是人。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阿墨的秘密。可是阿墨只是我的阿墨，并沒有傷害任何人啊！那個本以為可以安逸地繼續幸福生活著的愿望終究被打破……

白小雁看著面前的男子不斷地哭泣著……

“雁兒！我剛剛去長衡路，給你帶來了最愛吃的點心！要現在吃么？”男子依舊笑著，目光是寵溺的溫柔，仿佛剛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阿墨！”白小雁一下子揪住了男子的衣領有些怨憤死哭著說：“我怎么還吃得下啊！你說啊！你怎么會殺人！為什么為什么啊！”

“……”

“還記得我們約法三章么？”

“……”

“不記得了么？沒關系！我再說一遍！”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第一次遇見阿墨之后就約定好的事情！那是我倆共同的秘密！那一年你還是一只呆萌可愛不懂世事的狐貍，而我也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小女孩，若不是那次在山上貪玩，又怎么會讓我……遇見你……

“吶！阿墨！我們來約法三章好不好？”

“嗯！”

“第一：不能讓人知道你是狐貍！”

“好！”

“第二：不許離開！”

“好！”

“第三……“

……

“不準傷人！”白小雁握著眼前人的手臂有些難過地說，“阿墨你豈止是傷人，簡直是滔天大罪啊！”

為什么要殺死余清風！

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難道你不怕萬劫不復，難道你不怕天譴！

難道你不怕這樣的會失去我么？阿墨？

”雁兒……我……“男子一下子握住了女孩的肩膀，面容也有些難過，說，“雁兒，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聽你解釋！不聽不聽，就是不聽！”女孩拼了命地捂住了雙耳什么也不想要聽。

“……”白發男子額頭一滴冷汗冒了出來

“阿墨，縱然余清風就千般罪，你也不該殺了他啊！”

地上的尸體還在那邊，鮮血縱橫……

“阿墨，既然你毀約在先，那么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留你了！”

“雁兒！”狐妖男子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給狠狠地撕裂了，胸口一時之間疼痛了起來，于是失聲叫出來了……

“你走吧！回到屬于你自己的地方！”白小雁的語氣頓時冷漠而無情。

“你要趕我走？”

“是！”白小雁背對著他冷冷地答應了一聲，然后像是有很大的委屈一樣，一下子爆發出來了，將眼前的人推了一下，狐妖男子的步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就聽見眼前的人對自己咆哮地說，“我不要你了！你走啊！你好臟啊知不知道！以后你不要在挖人心臟的時候記得白小雁這個名字，我也不會想起你！自此，我們兩不相欠！”

桌子上的畫還沒干……

那上面是最美麗的白小雁……

那是一副準備要送給阿墨的畫，可是……

現在的阿墨尖尖的手指上卻沾染了血腥……

男子微微地閉上了雙眼，然后又無力地睜開，看著眼前的人微笑著說：“如果這是你的心愿，那么我會離開的！如你所愿！”

為什么你要笑！

為什么你還是微笑！

為什么你會這樣！

你怎么可以笑出來！

又為什么你又必須要殺人！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分開！

阿墨，記得……千萬別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