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心不安
- 四月上旬
- 我叫末生
- 2014字
- 2011-03-08 00:27:46
那次之后,我內心強烈地感到不安。我出生在一個公務員的家庭,從小接受父親嚴格的家教,至少我覺得在我的內心里我的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的。那么和劉惠茜的那一次算不算一夜情?如果算,發生也將意味結束,這是我從未想過的;如果不算,那是不是還將繼續發生,又會是怎么樣的結果?
我開始覺得和劉惠茜的關系變得很微妙。她的一個眼神都能讓我的心抽搐一下,主編再叫你家那個小劉的時候,我全身感覺不自在。但這種微妙只屬于我自己,劉惠茜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和往常一樣地上班,一樣地下班,一樣地和我走得那么近。我有幾次想刻意避開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避開,怕這樣一避開把事情弄復雜了。
那天早上我從酒店到單位,一路的迷茫和反思。而劉惠茜呢,拎著她的小包還是那樣不急不慢地走進單位,看到我向我笑了一下,走到我旁邊問我:“早餐吃了沒?”我說:“吃了?!笨墒俏业膬刃挠X得很緊張,她連我的早餐都要開始管了。實際上她經常性這樣問,可那天早上這樣問讓我很心慌。
這件事情讓我一時半刻接受不了,雖說這年頭見的事多了,聽的也多了,無非就是按周炳雄的那句話,男人與女人的那么一點事。但這一點事突然和一個本不應該發生的人發生了,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去地里偷紅薯,吃了睡不著一樣。聽別人的故事的確很過癮,發生在自己身上卻無法釋懷。
更加讓我難過的是覺得對不起周綺瑤,那天早上當秋風透過窗戶吹在我臉上的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周綺瑤的虧欠。我的愛情不再單純了,我原本發誓要把完整的愛給周綺瑤,可是愛似乎有點碎了,它背離了原先的軌道,跑進了未知領域。
在公交車上我還看到一個場景,這個場景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能蘇醒。
公交車停在人行道前面,看著一排寄著紅領巾的小學生從我面前走過,他們嬉鬧著,說著,笑著,迎著陽光,隊伍很整齊,紅領巾在他們脖子上被風一吹飄動起來,顯得那么驕傲。驕傲是他們的,他們應該驕傲。我想起小的時候同溫在藍在一起的情景,常常都是我走在前面,她跟著我屁股后面跑,我走快了不等她,她就哭。每次她哭,我就往回跑去安慰她,并答應再不走快了,答應了一次又一次,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而現在我把紅領巾丟了,不知道丟到了哪里,我再也找不到了。
也不知道溫在藍最近過得怎么樣,張崇明還好不好。這些朋友在那個早上一瞬間涌入我的腦袋,我想他們了,在我脆弱和迷茫的時候。
但想歸想,有些事情得自己擔著,有些事情沒有地方說,有些事情注定了孤獨。
我看到劉惠茜的微笑,那笑里不知道藏了些什么,我看到周綺瑤的微笑,那笑里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我夾在中間,看看天空,葉子還是繼續在落,看看地上,草慢慢開始枯了,也笑笑自己,這是意外,我繼續自我安慰著。
我決定忘記這件事情,重新開始。可是每當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當我的欲望產生的時候,我忍不住想起和劉惠茜的那一幕,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控制不住。她像個幽靈一樣進入到我的身體里面,開始放縱。
一天,我碰到張崇明,我問他:“如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系將代表什么?”這問題就像當初我問他“你介不介意是不是處女”一樣傻。但我總愿意去問他,他在我眼里永遠是那么好的兄弟,永遠都是那么的老成和踏實。他說:“那就是愛情?!?
這個回答讓我再次很困惑。我更加分不清楚愛情和性欲的區別了。兩者之間,感覺很近又似乎很遠,什么是愛情,突然之間顯得有點模糊。平時掛念周綺瑤,欲望來的時候想的卻是劉惠茜,為什么兩者不能合一?
我對張崇明說:“愛情?”
他說:“是的,這就是愛情?!?
然后他好像發現了什么,看著我笑笑,這么踏實的人笑起來怎么也顯得那么鬼魅。我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他還是在那里笑。
“別瞎想,我就隨便一問?!蹦贸隽艘桓鶡煶?,想把煙戒掉卻發現始終戒不掉,躲著周綺瑤抽,夜里一個人也抽,和溫在藍在一起習慣性地抽,和張崇明在一起心里有事抽,和周炳雄在一起兩個爺們一起抽,和劉惠茜在一起欲望來的時候也抽。怎么戒?沒法戒了,我想。
“有艷遇?”張崇明止住了笑還是問了。
“我倒希望有,這事是你我等輩能碰上的?”我說,“我小妹呢?”我趕忙轉移話題,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綻來。陳菲菲叫我大哥,我自然就認她做小妹了,無緣無故這樣多了個妹妹也覺得很意外。不過,生活不就是這樣么,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別提了,這幾天吵架了,不理我?!?
我很驚訝,這個穩重踏實的男人怎么在感情上也會吵架,這我還真沒想到。
“你們會吵架?”
“經常的事,這有什么稀奇的?!彼f的很是輕巧。
我們兩個人都陷入各自的煩惱里面,葉子從樹上繼續下落,飄著,飄著。我吐出的煙也繞著繞著。這一下,兩個人都藏秘密了,都不能說出來,是無法說出來。但我也得到了安慰,這種安慰是建立在別人的煩惱上,這是種非常自私的安慰。
公交車從我們面前駛過,我看到紅領巾走遠了,那些多美好的人啊,都離我遠去了。
他們在那里笑著,說著,嬉鬧著;他們在那里不停地跑著,追逐著,喊著;他們在那里也哭了,相互安慰著,鼻涕也出來了;他們在那里看到我們,笑了,是笑我們了,確實是笑我們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