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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30話 登臺笑客的“蕭太夫人”

姓名:不詳,史稱,蕭太夫人;

性別:女;

身份:齊惠公的夫人,齊頃公生母;

籍貫:蕭國(今AH蕭縣西北);

備注:笑也是能引來災禍的,古來有之!

想當年,周幽王為搏得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那周幽王是天子,諸侯們都是他的臣子,被他調戲了也只能認倒霉了,最多也只是等到下次點烽火的時候不理你。

也有下屬一氣之下要了上司老命的。春秋初期,宋閔公接連恥笑吃了敗仗的大將南宮長萬是魯國的俘虜,南宮長萬惱羞成怒之下就把宋閔公送去閻王爺那兒去了。

而這一節說到的這個故事倒是有些特別,恐怕在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這也是發生在春秋時代的一件事:齊頃公為了給老媽尋開心,羞辱他國使臣,最終引來戰禍。

故事:春秋時候,自晉文公稱霸于諸侯,傳至襄公,又和諸侯會盟于新城,諸侯莫敢不從,直至后來,晉襄公失信于秦,晉國開始走下坡路了——先是齊國、宋國的亂臣殺了國君,晉國沒有插手,于是山東各國,盡都歸附了楚國,再后來救鄭國,救宋國都沒有成功,于是這兩個附屬國也丟了。到了晉景公在位的時候,只有衛、曹等寥寥三四個附屬國了。

晉景公一直想著帶領晉國重新稱霸中原,恢復晉文公時候的風采,于是他屬下的一個叫伯宗的謀臣進諫,說:“主公若是想要恢復昔日之霸業,可與齊、魯兩國搞好關系。何不派使臣去這兩個國家走走,聯絡一下情感?”晉景公依了伯宗之言,派大臣郤克帶著厚禮,出使魯國、齊國。

話分兩頭說,再說齊國,如今當政的是齊頃公,自齊桓公去世后,他的四個兒子孝公、昭公、懿公、惠公相繼登位,國力由盛轉衰,霸主的旗幟早已拱手讓給晉國、秦國和楚國,到了孫子齊頃公這一代,綜合國力已經比不上晉、楚兩國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手癢癢揍揍魯國、衛國這樣的中等發達國家還是手到擒來的。

齊頃公是個孝子,自從他的父親齊惠公死后,蕭夫人日夜悲泣。為了安慰母親,他經常把在外面聽到的笑話說給蕭氏聽,以此引發她的笑顏。齊頃公孝心可嘉,但他引得母親蕭氏一笑的同時,也引發了一場戰爭,著實可悲。

話說晉國大夫郤克奉晉景公之命,帶著豐厚的禮物先去拜訪了魯國,見到魯宣公后,送上了禮物,然后又轉道去拜訪齊國。魯宣公正好也要派使臣去齊國看望,就派上卿季孫行父,同郤克一道前往。

到了齊國的都城臨淄的郊外,剛好又遇上衛國的上卿孫良夫和曹國的大夫公子首,也去齊國朝聘,四人相見,各自說了由來,于是結伴而行,進城在客館住下。第二天,四國使者一同入朝拜見齊頃公。齊頃公一看四位大夫的容貌:晉國的郤克瞎了一只眼,魯國的季孫行父是個禿子,衛國的孫良夫是個瘸子,曹國的公子曹是個駝背,這四個人皆有殘疾。齊頃公暗暗稱奇,對他們說到:“各位請暫歸公館休息,改日寡人設宴相待?!庇谑?,四國使臣退出了朝門。

齊頃公一想,覺得此時甚是有趣,便琢磨著回宮后將此事告知母親蕭太夫人,也好讓郁郁寡歡的母親樂呵樂呵。齊頃公回到**就忍不住發笑,蕭太夫人問到:“我兒在外頭遇見了什么高興的事了,讓你笑成這樣?”

齊頃公回答:“有這么件怪事,今天兒臣在朝堂上看見了從晉國、衛國、魯國、曹國來訪的使者,那晉國大夫郤克是個瞎子,只有一只眼看人;魯國大夫季孫行父是個禿子,沒有一根頭發;衛國大夫孫良夫是個跛子,兩腳長短不齊;曹國大夫公子首是個駝背,兩眼光是看地。這四個人各有一種毛病,又同時來到我國,在堂上站著這么一班的怪物,豈不可笑?”

蕭太夫人不信,說:“我也想看一眼,行嗎?”頃公說:“您想一睹‘奇觀’,這有什么難的!照例使臣到我國,國宴過后,國君還要私下宴請他們。改天孩兒命令在后花園設宴,四位使臣赴宴,一定從后園的高臺下面經過。母親先登上高臺,等他們經過就從簾子后面觀望,定能一飽眼福!”

略過國宴不提,只說私宴。按舊例,使臣到來,車馬仆從都由主人供應,以便讓客人主仆長途跋涉之后得到休息。頃公為了他母親高興,又想到了一個餿主意。他秘密從國中挑選獨眼龍、禿子、跛子、駝子各一人,給四位使者駕駛馬車,車夫和使臣各自相應安排,獨眼配獨眼,禿子會禿子,跛子見跛子,駝子近駝子。

齊國上卿國佐知道后,趕緊勸阻,說:“晉國、衛國、魯國、曹國四國來訪乃是國與國之間的大事,賓主本應禮敬尊重,怎么可以戲弄別國的使臣呢?”頃公一心只想給母親找樂子,哪里聽得進去?

四輛馬車,上面坐著的各自是兩個獨眼龍、兩個禿子、一雙駝子、一雙跛子,行駛經過臺下,蕭太夫人早已在此等待,聞得載著四國使臣的馬車從此而過,便掀起簾子眺望,不覺笑得前俯后仰,侍女仆婦也都捧腹不已,笑聲傳得很遠。

晉國的使臣郤克見車夫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獨眼龍,開始還以為是巧合,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等聽到后園高臺上有女人嘻笑,不免起了疑心。私宴完畢回到公館,向人打聽才知道是國母蕭太夫人在臺上。過了一會兒,魯國、衛國、曹國的三位使臣回來,全都氣急敗壞地說:“齊國故意這樣安排執鞭趕馬的人,戲弄咱們幾個,供婦人取樂,真是豈有此理!”郤克說:“咱們誠心誠意來訪問齊國,反而被齊國侮辱。不報此仇,非丈夫也!”

魯國季孫行父、衛國孫良夫、曹國公子首也群情激憤地附和:“如果要報復齊國,我們一定請國君調遣全國的兵馬參戰?!?

四位大夫同心,于是一齊發誓:“伐齊之日,有不竭力共同對外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四人商量了大半夜,天一麻麻亮就不辭而別,各還本國去了。

齊國大夫國佐知道此事后,感嘆道:“齊國的災禍不久將至矣!”古有詩云:主賓相見敬為先,殘疾何當配執鞭?臺上笑聲猶未寂,四郊已報起烽煙。這也是“登臺笑客”這個典故的由來。

四國使臣各自歸國,意圖共同舉兵伐齊之事。郤克回國不久當上晉國的中軍元帥,季孫行父秉執魯國大權,孫良夫是衛國大將,曹公子首是曹君近親。匹夫尚不可以輕視,何況別國重臣?人要臉,樹要皮,身體缺陷就是最疼痛最敏感的瘡疤,最忌諱被人恥笑。蕭太夫人和兒子卻偏要打擊別人的痛處,怎能不引來深仇大恨?

幾經波折,終于由郤克并協同上軍佐士燮與下軍將欒書,韓厥為司馬率兵車800乘及戎人步兵攻齊。齊頃公聞訊東撤,晉、魯、衛聯軍尾追至糜笄山下。同年六月十七日,兩軍列陣于鞍(今濟南西北)。

齊頃公求勝心切,自恃齊軍勇猛,蔑視晉軍,馬不披甲,領兵沖向晉軍。激戰中,晉軍主帥郤克中箭,力不能支,欲退回營。駕車的馭者解張雖也負傷,仍堅持一手駕車一手代郤克擊鼓指揮,并與車右鄭丘緩協同,鼓舞晉軍奮勇拼殺,終于大敗齊軍。

齊頃公引殘兵而逃,聯軍一直尾追至齊國的都城臨淄(今山東ZB東北),迫使齊國不得不割地賠款,簽訂屈辱的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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