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一天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不沒辦法嘛。”素心拉住婉臣的手，拉著她在旁邊坐下來，這會兒她到不那么在乎自己和獨孤越的親密姿勢了，剛才兩人一起阻止婉臣覓食的時候獨孤越就抱著素心站了起來，并且一直維持著抱著她腰部的姿勢，雖然比起剛才的曖昧這要好那么點，但還是足夠親密了。

“也好，既然如此，我們輪流休息吧，必須得節省體力，不然不到明天，也許晚上我們就會成為野獸的美食。”婉臣從來不是固執的人，剛才的決定一來是不想看著兩個口口聲聲不相愛的人打情罵俏，二來確實是擔心素心的身體情況，但現在既然當事人都不在乎了她還有什么好在乎的，當即從善如流。

“那越哥哥先睡吧，下半夜我和婉臣也許支撐不住，這會兒我也不是很冷，不如越哥哥趁這個機會先好好睡一會。”素心立刻扭頭對獨孤越道。

獨孤越有些猶豫，但不知素心，婉臣也持同樣的意見，“素心說得沒錯，獨孤少俠先休息吧，下半夜我怕我真的支撐不住，而且下半夜比較冷，你陪著素心會好些。”

兩個女孩子都這么說了，獨孤越再扭捏就說不過去了，他點了點頭，就干脆的在一旁躺下，對婉臣道，“困了就叫我。”

婉臣點頭，獨孤越便閉上了眼睛。

雖然真正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獨孤越已經慢慢地放下了戒心。雖然獨自行走江湖自由自在，有了素心和婉臣在身邊的確是有了個拖累和掛心，但是偶爾這種時候，可以相互依賴相互信任，感覺卻也不差。

獨孤越想，也許自己該換換想法了，對于男人來說，有時候身邊有一個所謂的負累，反而能夠激起更強大的勝負心，能夠驅使自己變得更強，這不也很好么？

曾經堅定的心開始動搖，所以獨孤越閉上雙眼的時候雖然餓著肚子，但是心情卻不錯。

等獨孤越開始閉目養神，素心和婉臣相視一嘆，然后并肩坐了下來，就在獨孤越身邊。

她們不敢離得太遠，雖然這樣偶爾的交流也許會吵到獨孤越休息，但是一般的高手在休眠的時候會自動調整內息運轉，這種時候只要他不受到外在的刺激比如說危險的感覺逼近等等，他就會沉浸在自己的武功世界里，比起打擾獨孤越的可能，萬一有野獸感覺到人氣和體溫來襲更為可怕，靠的近點至少救援起來反應可以更快速一些。

“怎么樣？要是累的話你也閉目養神會兒，我和獨孤越交替守夜，不會有什么事的。”婉臣沒有錯過素心眼角下的陰影，雖然她已經告別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但今天這樣的大逃亡卻還是第一次，不累太怪。

“不，我睡不著，就這樣坐會兒就好。”素心靠在婉臣肩上，半是依靠半是取暖，“我應該害怕的，可是很奇怪，我一點都不怕，反而覺得這樣很好。”

婉臣伸出右手摟住素心的肩膀，借此讓她靠得舒服一點，同時提供更多的熱量，免得她冷，“我明白這種感受，可是為了他一個，得罪全天下，值得嗎？”

“他好好地活著，在我身邊，那得罪全天下算得了什么？”素心嗤笑道，就算是在朦朧的夜色中她那雙晶亮的眼眸都依然看得如此分明，那種睥睨天下的姿態讓人心動不已，也羨慕不已。

婉臣怔怔得看了她許久，才苦笑道，“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的勇氣。”

有時候，能夠這樣去喜歡一個人，不管對方喜不喜歡你，愛情本身就已經足夠可以撼動天下。

愛情，本來就是自己的事，和他人無關。

“我只是遇上了值得如此的人。”素心笑笑，“不過，以后會怎么樣，我也不知道。他不喜歡被人束縛，不喜歡背負太多，喜歡獨來獨往笑傲江湖，我都明白。所以當我想通之后我就告訴自己，在還可以揮霍青春的年紀，就這么奢侈一回吧，反正我的青春我做主；等有一天累了，追不動了，想要停泊了，那就留在愛我的人身邊，為他停留，忘掉曾經的瘋狂，一心一意去愛那個人，過那樣的生活。但在那之前，我不想讓自己后悔。”

“即使他不愛你？”

“對，即使他不愛我。”素心的目光劃過獨孤越，又落到遠方，“其實現在我愛不愛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愿意為了他做這些，也為可以幫到他讓他偶爾依靠一下而感到幸福，那就夠了。”

因為素心要求的不是回報，所以她只要付出就滿足了，而自己呢？

婉臣忽然間迷茫了。

曾經想不通的事，曾經無比痛過的事，似乎又變得不那么真實。

她幾乎有點茫然，自己的痛苦，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婉臣，你不需要迷茫，我的經歷不代表你的經歷，我們遭遇的本來就不同，你不需要以我的方式來對自己做出評價，那對你不公平。”素心微微抬起頭，看向婉臣，“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現在……”

她看看三人狼狽的模樣然后苦笑道，“問了，等于馬后炮；不問，卻又覺得不安，婉臣，你和當年的青城之戰有關吧？”

婉臣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

素心拍了拍自己的頭，很不得給自己一嘴巴——早就想到了的，可當初就是心懷僥幸，就想著如何幫獨孤越脫身，卻忘了婉臣，比起婉臣對自己的關照，自己真是夠重色輕友的了！

看出了素心的心思，婉臣反而扯了扯嘴角，心情比剛才好了不止是一點點，“別這樣，前往科爾汗，我并不會覺得很難過，反而這樣也好，如果運氣好的話，我也該跟過去做個了結了。”

“婉臣？”

“這些年，我心魔仍在，放不開過去，一直都活在過去，卻忘了自己總是要往前看的。”婉臣自嘲，“但還好遇到了你，這些日子我過得很開心，很多時候我都以為我忘了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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