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聲冷笑，“怎么？以為你反駁就沒事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臉上這張人皮面具？還是你認為獨孤越那拙劣的謊話和你們兩人壓根毫無默契的表演會瞞天過海？不錯，你的面具的確很精致，也沒多少人會懷疑到跟皇宮看起來毫無關系的你們兩人，可是在我面前演戲，你們還太嫩了點！”

說著，他的手指托起素心的下顎，指向衣襟內面具的連接點，輕輕地滑動著。

素心瞪大眼睛看他，不敢置信這樣流氓的舉動卓爾居然能夠做得出來，她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又無可奈何，手腳都被壓制，根本連動一下都不可能。

“你想怎么樣?！蹦暳俗繝柊肷?，她低聲開口。

“我不想怎么樣?！弊繝柪淠?，“本來嘛，我想好事做到底，看你這樣魂不守舍，想大發善心在我臨走前幫你創造一個機會，見見你想見的人?？涩F在我覺得沒這必要，反正好心沒好報，那我不如成全你的想法，做個壞人得了?！?

卓爾臉上的嘲諷濃的可以。

素心沒有說話，被迫抬起的頭讓她不得不看著卓爾的眼睛，正面承受他的嘲諷。她忽然開始自責。

什么時候起，她已經失去了對人的信任感？

對獨孤越，卻是在最開始就相信了他？

“我沒有以為你是壞人?！彼偷烷_口，“只是我太害怕了。”若牽涉到的只是她的一條小命那也罷了，她拼著逃婚失敗的一切罪責，承擔其一切好了。

可，現在這已經不是她一死了之可以解決的問題了，母妃、兄長都會牽涉進去，而且，夏國現在也實在禁不起一場戰爭。

素心乞求地看著卓爾。

她承擔不起那樣的后果，而卓爾，是可以讓她萬劫不復、也可以讓她破繭重生的那個人。

卓爾不動聲色的看著素心，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時間長久到素心幾乎不打算抱著希望，他才低低的嘆了口氣。

“我還是針對你硬不下心腸，算了，好事做到底吧，照顧一下沒有緣分的皇后娘娘，也算我的榮幸。”卓爾半嘲的放開了禁錮素心的手腳。

素心終于得了自由，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她真沒想到最后一切都解決的這么容易。

其實，卓爾這個人，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討厭啊。

她有些慶幸，又有些羞赧，為自己剛才的舉動。

“那個……我……抱歉……”她有些語無倫次了。

“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卓爾翻了個白眼，然后驀地低下了頭，“這么說你真是逃婚？”

素心嚇了一跳，猛然間想起來這人的身份，當即一跳三步遠。

“我不是來抓你的，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要告訴我實情?！弊繝柍姓惺?，“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確定只是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素心戒備的問道。

卓爾抬頭望天花板，“當然不止，你讓我替你鏟除了皇后和你的姐姐，我好歹也要知道我到底是被一個什么樣的人利用了不是？”這話說得再次嘲諷味十足。

他的確是有點不爽。

卓爾得到的消息，完全是爾雅的各種無辜，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端掉了皇后的后路，讓她嘗嘗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的下場；現在可好，最無辜的才是那算計了一切老奸巨猾把他都算計在內的人，他能覺得爽才怪呢！

素心尷尬起來，雖然他并無心利用卓爾，但陰差陽錯卓爾幫了獨孤越倒是事實。

沉默了半晌，她皺起了眉頭，“那，這是否可以作為我們兩私下的一個秘密？”真相如何，端看人處在什么樣的立場看待問題，在奏國的立場上，她的所作所為就是有傷國體，得罪了他們的皇，這些事情若是傳到軒轅破浪的耳里，那她……

素心不敢想下去。

“我答應?！弊繝桙c了點頭，“我不是長舌婦?！?

素心嘆了口氣，重新落座，今天這所謂的約會可真夠讓人覺得累的，她覺得整個人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筋疲力盡，但卻還沒有結束這磨人的一天。

她給卓爾斟上茶，將前因后果一一訴來，神色淡淡，語氣淡淡，沒有一分刻意的描繪，但也沒有隱瞞自己的任何一點情緒。

將近夕陽西下，她才把自己的故事講完，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淡淡的道，“事情就是這樣?！?

卓爾的手指一直在輕輕拍打著桌面，聽到這里不禁莞爾，“看來我這次也不算完全被你利用，這姜后，還真該。真不知道皇甫玨那老兒看上這女人什么?！?

素心不答這個問題，看著卓爾的眼睛有著水霧，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實，良久她開口道，“如今我們也算扯平了，但終究是我占了便宜，我不敢要求你什么，但求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允我接下來一片自由的天空?！?

“自由嗎？我還以為你早把自己拴在一個叫做獨孤越的孤島上了。”卓爾微微挑起嘴角，

“……”素心無語了，感情這人還在計較這個？

卓爾沒得到答案，驀地湊近素心，“我說，你真喜歡他？”

“現在為止應該是的?！彼匦囊膊环裾J，反正已經被人看穿了，交換過全部的秘密，她也不在乎這么一點。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很奇怪，就像他們，前一刻還是仇人，但現在，卻是知己。

素心已然把卓爾放在知己的位置上了。

“但以后怎么樣，還真的很難說?！彼匦牡怀?，“過幾天我也會離開京城，找個避世隱居的好地方，到時候大概也就和他分別了，這輩子還是否有相見的機會，就很難說了。”若是連相見的機會都沒有，又何談什么愛不愛？

愛情什么的，會被時光一點點磨得面目全非，然后某天會有一個人，取代了他的存在。

也許到那一天，她會和她的相公孩子一起，獨孤越從她身邊經過，可能她都發現不了，這種情況也未可知。

這世上，沒有什么追得過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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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存稿夠，擦汗，等回來要開始全力以赴的碼字了。

于是還在杭州，繼續存稿箱吐稿，大家多多支持啊，洛洛是個好孩子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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