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越翻了個白眼，也灌了兩杯酒，“走吧。”然后他起身扔下酒杯。

“怎樣？”卓爾一頭問號。

“既然你不想怎么樣，那不如去找個向陽的地方喝酒，兩個大男人對著喝悶酒干什么，又不是一對！”獨孤越笑嘻嘻的勾上卓爾的肩膀，“卓兄是有米人，見過世面的，不想小弟來自窮鄉僻壤，沒錢沒眼光，既然就要分離，兄臺帶小弟去見見世面？”

“可以，明兒讓我和素心約會一天。”卓爾很爽快。

獨孤越也很爽快，“不行。”

“為毛？”卓爾慘叫。

“我信不過你。”獨孤越一本正經。

“我保證，只是約會，很單純的約會。”卓爾信誓旦旦。

“不行，誰知道你是不是人面獸心。”獨孤越繼續拒絕，“你和我家妹子以后隔著千山萬水呢，別肖想了哈，找對你流口水的妹子去哈。”獨孤越順順卓爾的毛，口氣很戲謔。

卓爾幾乎吐血，咬牙切齒的看著獨孤越。

“就是因為以后隔著千山萬水，你還不給我點機會約會？嘛，算了，反正我要約會的對象是素心又不是你，我跟你羅嗦什么。”相同了問題的關鍵，卓爾忽得心情大好，“走，哥請你喝酒，有個地方不錯，美人兒夠上檔次……”

然后兩狼狽為奸的出門泡妞喝酒去了。

獨孤越出門的時候特意關注了一下素心的房間，發現里面的燈光滅了，正想去看看，被卓爾攔住，壓低了聲音道，“我讓人看著呢，不用擔心，這種時候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上心。”獨孤越挑眉看了他一眼。

卓爾淡淡一笑，“雖然沒有緣分成為……但畢竟相識一場，我好人做到底，也不愿她在這里出什么事，將來天大地大，總有她的一方天地。”

“如果你說的這是真心話，那你還真算是個人。”獨孤越挑了挑眉，“我會慎重思考一下你的要求，也許我心情一好允許你們約會也說不定。”

卓爾翻了個白眼，兩人勾肩搭背喝花酒去了。

素心再獨孤越離開之后就關了燈躺到了床上。

這兩天她酒喝的都有點多，腦袋昏沉沉的不太舒服，而自見過皇甫御，腦袋里就一直不停浮現出他的樣子——幾分憔悴，幾分焦躁。

哥哥大概一直在擔心她，素心閉上了眼睛，母妃呢？母妃肯定擔心壞了。

獨孤越闖宮的時候沒有見到皇甫御和玄妃，只能通過一些對話和情形大概臆測兩人的處境，素心知道她們過的還可以，只是擔心她。

素心閉上了眼，其實何止他們擔心她，她也一直在擔心著他們。

如果可以，真希望離開之前可以見上一面，讓他們知道自己過得很好，有值得依賴的朋友，也已經做好了一個人生活的心理準備，錢也夠了，什么也不缺。

可心里，依然空落落的，素心知道，自己想見一面的愿望實現的機會太過于渺小，本來已經壓抑了這樣的欲望，但在見到皇甫御的剎那，這樣的希望絕了堤，徹底淹沒了她。

素心淚如雨下，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昏昏沉沉的睡去，夢里都是母妃的淚眼婆娑。

真希望，可以再見一面。

一面就好。

然后舍了自己的牽掛，斷了他們的念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各自守著一方天地，再也不相見。

早上醒來，素心看著鏡子里紅腫的雙眼不禁苦笑。

哭過一回，醉過一回，相見的心情倒慢慢退了下去，不再那么執念。

嘆了口氣，素心打了盆涼水敷眼睛，已經盛夏的天，又非達官貴人，無處去找冰塊這樣奢侈的東西，只希望涼水的效果可以信賴，免得一會出去惹獨孤越笑話。

想起獨孤越，素心又蹙起了眉頭，昨晚分開之后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這會已經將近正午時分也不見他來找自己，素心想起他和卓爾嬉笑著說去喝什么花酒，不由煩心。

繼而自嘲。

這關她什么事呢？

他幫了她，救了她，但他們依然陌路人，她渴求安定寧靜，他期待新奇冒險，他們終還是會走上陌路。

看了看鏡子，素心覺得眼睛不那么腫了，心情也已經完美的平復下來。她倒掉水，換上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決定出門。

只是剛剛打開門，就看到卓爾一身清爽站在門口，斯文爾雅沖著她微笑，“醒了？”

“怎么是你？獨孤越呢？”素心對卓爾一開始的反感已經沒有了，但只要單獨面對他，依然會覺得緊張，有危險的感覺。

素心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歸結為第六感，而她也很相信這種第六感。

這不是一種普通的錯覺，而是多年的宮廷生活讓她學會的預知危險的一種本能。

素心曾多次依賴這種本能逃過死劫。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素心對此諱莫如深。

卓爾笑笑，“他昨天喝多了，現在還在睡，看你樣子似乎氣色好了很多，我帶你出去走走？”

此時獨孤越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嘀咕了一聲繼續剝瓜子——他昨晚的確是左擁右抱喝酒喝得不亦樂乎，將近凌晨才回來，可這不代表他大少爺喜歡睡懶覺。

但是在昨晚卓爾的軟磨硬泡之下獨孤越默許了卓爾和素心的約會，但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在，素心是不可能會跟卓爾出去的，這才一大早看素心還沒起床就率先避開了。

跑到堂會去看戲。

這是獨孤越最近發現的樂趣，京城的達官貴人多，玩樂的花樣也多，光這戲，名目花樣就非常的多。

獨孤越喜歡的是皮影，在離開洛宮一路游山玩水的時候他也不是沒看過，但沒有京城這里的藝人表演的這么精致這么完美。

畢竟是天子腳下，水平就是不一樣，獨孤越感嘆著，有些感慨。

卓爾說服他的只是一句話，他說：“素心喜歡你。”然后再沒半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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