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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花哭花飛
  • 殤臆
  • 5886字
  • 2010-12-15 02:29:13

01]

在這個繁華而喧鬧的世界里,存在著另一個空間----天堂。

而我無法找到屬于自己的天堂,卻找到了另一個世界----西界。

在這個正值高溫的季節(jié),讓人總是忍不住想找一個罅隙迅速的鉆進去,頭頂那個巨大的火球足以吞噬整個身體。

樹葉無精打采,只能聽見那有節(jié)奏而有旋律但卻并不好聽的蟬聲,枯燥而乏味。

02]

在這個充滿陽光沐浴的城市里,卻另隱藏著黑暗的一面。

早晨5點半太陽就已經(jīng)照耀了整條小巷,最令人心煩的是每天都只能聽見嘈雜聲,上班的大人們步伐迅捷,左手提著豆?jié){,右手不間斷的往嘴里送著那些惡心的油炸膨化食品,很可惡的是突然會來個大堵塞,氣的他們亂罵一通。

早晨的東巷更是喧鬧不止,簡直就是一塌糊涂。

03]

“他不是我兒子,他也不配是我林家豪的兒子,以后休想讓我再管他......”

“他不是你的兒子是誰的兒子?林家豪,你給我聽好,你才是個廢物,我們母子把你怎么了,你這樣對我們......”

楚依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等著這些丑陋的對話,也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憤怒。瘋狂的穿起了自己的衣服,清晰的可以看到他每一根血管都流動著青春的烈火,他面無表情地走向了爸爸的房間,然后一腳踹開了門。

“林家豪,你給我記住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爸,你聽清楚點,你也沒有資格!”楚依指著還躺在床上的那張丑惡的臉。

“你TMD的說什么......”

推開門重重的摔上,只剩下那一絲絲的痛楚和那漸漸消失在耳邊的聲音。大路旁邊的小吃攤上圍滿了人,老人們也已經(jīng)到了晨練的時間,看見一點點的縫隙就“嗖”一聲的穿了過去,也許“老當益壯,寶刀未老”用在此景也不為過吧!

這里的交通路線錯綜復雜,遠遠的望去,只是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黑點。

04]

黑暗中只有你那雙無助的眼睛,一縷縷的悲傷環(huán)繞著你,生命此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死神也正在向自己一步一步逼近。

------生命的盡頭到底在哪里?

------為什么生命是如此脆弱?

------也許時間的洪流會洗刷掉那不堪回首在生命里的某些回憶吧!

05]

小時候,楚依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而自己的父母在他出生后就把他托付給了奶奶去了外地做生意,一年幾乎不回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楚依也已經(jīng)慢慢的長大。

他總是自言自語,爸爸和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天真地他總是這樣說,總是盼望著自己的父母回來,可是每當?shù)鹊剿麄兓貋淼臅r候反而卻躲開了他們,也許是時間淡化了他與父母的親情,從而變的十分陌生了。

“奶奶啊,為什么我一直都沒見過爺爺呢,他去哪里了”

“你說爺爺啊,他去了天國。”

“天國在哪里呢?那里漂亮?我好想去看爺爺?!?

“天國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很美麗的,奶奶總有一天也會去那里的,依兒啊,你知道嗎?爺爺也是奶奶的天國呢!你長大以后也會找到一個屬于你的天國,現(xiàn)在你還不懂,以后你就會懂了?!?

楚依是聽不懂奶奶的話,可是他卻愛上了“天國”。

06]

楚依沒有喜歡的東西,但他總向往著秋風那種舒服而又清新的感覺。秋天的楓葉林一片火紅,隨著陣陣秋風飄然落下,就像楚依的人生一樣凄涼孤獨。

八年了,只是做了一個夢,夢的盡頭始終還是醒來。楚依冷漠地活了八年,沒有童年的時光,沒有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對他來說是很不幸的,因此他有了一個冷酷無情的性格。他懂得了恨,他只知道恨,恨爸爸和媽媽,心里一直都有著這個抹不掉的陰影環(huán)繞著,環(huán)繞著......

時間就想潺潺流水一樣飛逝而過,轉(zhuǎn)眼間楚依十歲了。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他的媽媽又為他生了一個弟弟,于是他的爸爸和媽媽從外地回來了。事與愿違,一天天的長大,生活在這個只有金錢沒有任何幸福快樂而言的家庭里,每天只能看見父母的爭吵,爸爸嗜酒如命,回到家里仿佛天上就壓滿了烏云,只是在那一瞬間黑暗便長驅(qū)直入這個并不和諧的家庭。他只是遠遠看著,也只能注視著這一幕瘋狂的行為??墒撬麖牟粸檫@種畫面而流淚,也可以說他長大后從來沒有流過眼淚,因為他總聽奶奶說:“依兒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從你出色懷念感時的那一刻整整哭了一個星期呢,但后來就再也沒有哭過,看來我們家依兒真的長大了?!?

在這個世界上,楚依的恨是從沒有間斷過的,他不嫉妒弟弟得到了那些他沒有的東西,他也并不傷心,不悲痛,只是恨父母,直接而裸露的恨。整整十七年,彈壓終于爆發(fā)了,悲傷,仇恨像沒有關(guān)的水閘一樣四處飛濺,可能一輩子也無法關(guān)上。

07]

楚依靜靜的走在路上,從口袋拿出一根煙,點燃后慢慢地吸起來??蓯旱亩氯屗坏貌黄瓶诖罅R:“媽的,什么垃圾交通,這個世界真他媽的骯臟.....”陽光照耀著他那冷酷的表情,感覺很不安。

------這個世界?

------骯臟?

這個世界一直在變化,只是許多事是用我們的眼睛看不到的,你永遠不相信的事都會發(fā)生。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覺得離那些黑點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煙也不知什么時候滅了。“也許想的太多了吧,哼!”楚依順手扔掉了煙蒂。

陽光也夠猛烈的,烤的人極不舒服,北街的那一邊圍了大群的人,可能又出車禍了!在這種堵塞嚴重的城市中出點意外也不足為奇,也正是因為意外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個人那渾濁的一面。

楚依覺得很可笑,也是沒有原因的笑。摸名氣買襖的來到了林楓的家門前,也不知道是否該進去把他叫出來,更不清楚他在干什么,是否在家。此時就像海上的航船突然失去了航標,迷失了方向,只能迎著風,順著水流不斷地前進在前進。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嗎?

并沒有。

時間是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思緒停止而停止的,只是有時我們會覺得好象地球停止了轉(zhuǎn)動,而時間就停止在了那一剎那間,也許這個時候是一個人最安靜地時候吧!

08]

林楓是小學六年級時認識的同學,那時一起補課,一起玩,關(guān)系很好。后來楚依小學畢業(yè)后便分開了,他們上了兩所不同的中學,因此他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也許是緣分,在初二的時候兩個人又遇見了,漸漸地他們就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宇揚,在迷茫中最后不知不覺成為了血誓兄弟!

林楓的爸爸是個語文老師,他經(jīng)常對楚依發(fā)牢騷:“楚依啊,你知道嗎?我在我的家里很煩,字這個家庭里除了爭吵再沒有什么了,每天回到家里都要受一肚子的氣,我爸總是為一件小事罵我罵的超難聽,要不然就打我......”

每當聽林楓這樣說,楚依的心里都很難受,對于兩個十五歲并且慢慢長大的少年來說,這個世界中還是有許多東西不明白的。

最后總是會沉默很久才會蹦出一句:“是啊,我們都差不多,不過你比我還是好得多?!本瓦@樣結(jié)束了話題。

林楓的性格也不算壞,只是很喜歡想事情,甚至把自己搞的郁悶不已,但有時他又很活潑,有什么話都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至少對楚依來說,很多語言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記得有一次,那是楚依第一次在林楓家里睡覺,那天晚上,天氣異常的冷,楚依和他打了很長時間的桌球,大概十一點,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球桿。

“楚依,我們?nèi)コ詵|西吧,肚子餓很!”

“好??!”看著面前這個眼睛發(fā)亮想個小孩子一樣的林楓,他笑了。

跑在微弱的路燈下,在路人看來,只可能模糊地看見兩個身高不等的黑影,或許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在追逐打鬧。

十一點的黑夜,滿天的閃耀著絢麗的星光,偶爾會看見一顆星星在一動不動,可以想象的到是一個正在飛往目的地的飛機。

楚依停下了腳步,想著:如果世界每天都是這樣,那該多好!“嘭”的一聲打亂了楚依的思緒,“你在干什么???像個白癡一樣,你能不能快點啊,我要吃飯,都快餓死了......”

雖然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但是人還是如此的多,在小吃城里老板一各個都非常的吝嗇,只知道搶客人賺錢,每逢一個過往的人就如同挖到了一件曠世奇寶一般,堆滿虛偽的笑容,應該再沒有比這更虛偽的了。站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聽見老板的叫賣聲,客人們坐在那里,整個小吃城如果是一個立體的畫面,那在這黑幕籠罩的天空下就是一片狼籍。

“我們吃什么?要不我門吃燒烤吧,再加上幾瓶酒,你覺得怎樣?”

“好啊,那去哪家?”

最后選擇了一個“阿里巴巴”的燒烤店,也算有點名氣,老板是個XJ人。林楓和楚依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來。木炭“茲茲”聲不斷的傳入耳朵,震動著耳膜,一種全身都不舒服的感覺被侵襲。

隨隨便便叫了一點吃的,看著林楓那開心的笑容,楚依很欣慰,因為在他眼里,這是一種沒有瑕疵最真實的笑容。但是此刻他卻很擔心,怕無法把握住這美好的時刻,可能稍微不注意,天堂一頃之間就會淪為地獄。

三個小時是非常快的,尤其是一個人專心做某件事的時候。小吃城的人也散去了,氣溫也不斷的下降,冷的楚依不停地顫抖。

“該走了吧,小楓?!?

“好吧,走吧,你吃好了嗎?沒好的話再來點!”

有點喝醉了,他脫下了自己那件綠色的外套給楚依披上。

“可不要說你不要,不要廢話,不然我會很生氣,我不冷,你不用擔心?!?

楚依的心又抽搐起來,感受到了一中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很想說什么,但是喉嚨好象被什么卡住了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望著那個朦朧燈光下輪廓并不鮮明的臉,無比溫暖,卻不容許自己去觸摸那張臉,因為可能一接觸就會把這美妙的時刻而打碎。

雖然時間永遠無法停留在某一刻,但是在這某一刻所感受的一切幸福與快樂在曾經(jīng)可以回憶,在現(xiàn)在可以享受,將來也依舊存在。

09]

霓虹已照亮黑暗中埋葬的那些零碎的記憶。

世界卻依然如此安靜。

你也依然如此安靜。

而我還徘徊在許多年前的喧鬧。

櫻花祭奠著那些丟失的東西。

影子。樹葉?;ò?。也有一瞬停止。

10]

躊躇了許久,楚依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林楓的門前,徑直地向前方再次走去??戳丝幢?,已經(jīng)八點多了,模糊地聽見有人在叫:“楚依,林楚依......”“沒想到我姓林,我叫林楚依,呵呵?!崩湫Φ恼f完這句話,回過頭看到背后的一個人向自己跑來,是林楓。

“你怎么了?這么早就出來了,看來你心情不怎么好?。 ?

“沒什么,在家里吵架了,還有我和我爸已經(jīng)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

“.........不會吧?為什么?”

“沒為什么,陪我一會吧?!?

“你先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們再......”

“好了!我都說沒什么了,你真煩,你不去就算了?!?

然后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林楓就這樣一直跟著,他知道楚依生氣時是沒有人可以接近他的,只能和他慢慢地說一直到把他的怒氣消去。雖然和楚依在一起四年之久,但是他還是不了解楚依,對于他來說,楚依一直都是個謎,他的眼睛里始終環(huán)繞著大霧,他經(jīng)常做些正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就會給人一個驚喜,所以不僅僅是林楓,而且很多認識楚依的人都說他是個另類------非人類。

林楓低著頭只顧著向前走,不想突然撞到了站立在面前的楚依,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止了走動。林楓正要說些什么,可是還沒有說出口,楚依便遞過來一根煙,很簡單的吐出了一個字:“給!”

林楓也沒有再說什么,接過煙放到嘴里,從衣服里正找打火機,不想楚依又把火點燃伸到他的面前,看著面前這個冷漠而又神秘的男人,或許并不該稱之為男人的另類,只有無奈。就這樣結(jié)束了整個程序。轉(zhuǎn)過身又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

“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想不透也猜不透啊!”

太陽已經(jīng)完整地照耀在這個城市,路上的行人不斷地增多,演變成人群,最后變成螞蟻般的人潮,也算是一種極限。所有的店鋪都在忙碌,一個個店內(nèi)的服務員也正在掛上“正在營業(yè)”的標志。這些象征著什么呢?污染環(huán)境?破壞交通?整個城市夾雜著混合了幾十種不同的味道,真是令人反胃不已。

終于停止了步伐,停止在后山的小坡上。這個小坡楚依經(jīng)常來,因為這里夠安靜,這里也沒有人來過,可能是由于它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陰森森的墳墓吧,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吧。不過對于楚依來說,這里才是最安靜的地方,也是最安詳?shù)牡胤健?

“林楓,剛才我有點過分吧,不好意思。”楚依坐在一塊草坪上。

“沒關(guān)系的,我都明白?!绷謼餍χf。

“你知道嗎?我的人生真的很可惡,所有一切的不如意都發(fā)生在我的身上,這個社會真的很不公平,人存活在這個世界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我們是沒有權(quán)利,甚至沒有資格來決定這些是否該存在的,我們只能有的權(quán)利就是把握自己的命運,你有沒有聽說過付出與收獲是不成正比的呢?這個世界本來一切都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們可以尋找屬于自己的那片藍天,可能會受到傷害,最后會痛苦,但是只要我們努力,就會做的最好即使并不能完美,楚依,你是明白這些的,這些并不需要我說,你都是明白的,對嗎?”

“是?。∧阏f的對,沒錯,你說的對,是這樣的,唉......”

又是如此簡單的結(jié)束了話題,陷入了沉默。天上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多了很多的烏云,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雨,也許目前只有雨才可以洗刷掉這個被污染的世界。陽光照亮著這兩個正朝氣蓬勃的少年,遠遠的看去,那個穿白色T恤的頭發(fā)遮擋了一大半的臉,手上的煙還在不斷的燃燒著,相對的,穿著黑色T恤的凝視著那一抹白,不停地吸著煙??杀纳鐣輾埩硕嗌倭砣肆w慕的青春年華,誰人知道?

沒想到不到十分鐘,烏云已經(jīng)掩蓋了藍天,然后慢慢地,漸漸地一滴,兩滴,三滴...........無數(shù)的雨點降落下來,樹葉被風吹的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小草也被吹彎了腰,大地也受著雨水的滋潤用以排除掉那些污垢。在這樣碩大的雨滴下,楚依和林楓依然安靜地坐在草坪上,煙已經(jīng)被打濕了,衣服也完全濕透了,臉頰的雨水不斷地掉落著,可是他們依舊不動,經(jīng)受著雨水的沖洗,或許也只有這樣的雨水才可以清洗掉他們那已經(jīng)被污染的純潔心靈。

幾分鐘雨停了??墒蔷瓦@幾分鐘就夠楚依和林楓受的了。兩個充滿朝氣的少年就像剛從湖里出來,不知道是哪架飛機的遇險,跳湖就邊變成了這樣,然后像白癡一樣的相互笑了許久。

“我們走吧,你也該回家了,馬上就要開學了,初中已經(jīng)畢業(yè)了,不知道宇揚他們會不會在同一所高中,四兄弟可是不能分開的啊,呵呵!”

“是啊,我們可是情比金堅的好兄弟呢!”林楓睜大眼睛看著楚依,從他的眼神中能看的出他是多么重視面前的這個人。

“好了,不說了,回家吧!我們上高一時如果在一個學校那再聯(lián)系吧!”

“沒問題,那我走了,楚依,一定要好好活著。”

林楓說完就向相反的方向迅速跑去,楚依看著那飛快地身影,而且全身上下都還是濕的林楓,他笑了,微笑了,他此時感覺到一種充實和欣慰。他也轉(zhuǎn)過身向著前方繼續(xù)走去,依舊那樣安靜,那樣沉著。

不得不承認,命運注定我們再次相遇,將往昔的時光延續(xù)直至永遠。

楚依自從那天離家之后,再也沒有和林楓聯(lián)系過,和林楓分開不久后,就被徐秋華找到便帶回了家,那哭天喊地的聲音足以震壞楚依的耳膜,因此不得不回到了那個殘破的家庭?;氐郊依锟吹搅四樕l(fā)青的林家豪,本準備繼續(xù)再大干一架,可惜都沒有再說話。

聽徐秋華說林家豪花了很多錢把他送進了省重點高中,楚依也沒有辦法,只能每天待在自己的房間。

世界總是如此不堪,有時自己總是無法按照自己的意愿來走下去,究竟命運該如何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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