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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愛情?買賣?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林峰覺得很彷徨。他本不該再想這件事,可賀家殷說的那些話總在他腦海里響起,讓他很煩、很亂。他于是決定用酒精麻醉自己。手機響起了,他看到是思賢的號,就又揣回了口袋里。他就這樣一邊走一邊喝,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思賢聯系不到林峰很著急,打他所有朋友的電話,又去林峰住的地方找他,可最后還是沒找到。大概凌晨一點多鐘的時候,她接到了林峰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并不是林峰的聲音。對方告訴他林峰現在爛醉如泥,倒在了路邊,他們看他手機上打的最多的就是思賢的號碼,所以聯系了她。思賢聽了立刻打的去把林峰接了回來。

思賢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林峰一晚,她從沒見林峰喝那么多酒。第二天早上林峰醒來,看見桌上擺著思賢做的早餐,還留著一張字條,讓他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林峰看著這些,似乎有了決定。

他打電話給賀家殷,問他他們之間的“交易”還算數么,對方聽到他改變主意很高興。林峰說他可以答應對方的條件,不過希望能給他點時間處理一下感情問題。賀家殷答應給林峰一個星期的時間。

林峰決定和思賢分手。他其實還是很愛思賢,他也知道思賢很愛他。正因為這樣,他才決定要和思賢分手。他本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就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沒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現在他發現他錯了,愛情原來那么重,是他承擔不了的。他討厭這個社會,討厭李靖安、賀家殷那些喜歡掌控別人命運的人,他甚至討厭他自己!他在思考該怎么開口跟思賢說,他知道只要站在思賢的面前,他一定狠不下心來。他決定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去找思賢。他覺得如果自己喝醉了也許就能在糊里糊涂中把事情說出來。

思賢看見醉醺醺的林峰,擔心地問他:“你怎么了,最近怎么總喝那么多酒,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上次廣告公司的應聘不順利么?”林峰狠下心來:“怎么了,不就是喝點酒么,你怎么那么愛管我,你不嫌累啊?”思賢聽這話覺得不太舒服,說:“我這怎么是管你呢,我就是看你好像不開心,怕你傷害自己的身體,有什么不能和我說呢?”林峰苦笑了一下:“傷害身體算什么,我的心都已經傷了。任思賢,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合適,我們分手吧!”思賢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不是……林峰,你說什么?”林峰提高了嗓門說:“我說我們分手吧!”任思賢感到不知所措,她聲音都在顫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們在一起一直不都是好好的嗎?”林峰大吼道:“我說分手就要分手!”說完摔了門出去了。思賢的眼淚奪眶而出,他不明白他們一直好好的,怎么會說分手就分手呢。她腦子飛速地轉著,猜想著各種可能。她給林峰所有朋友打電話問他們林峰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事,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思賢決定自己當面去問個明白。她跑到林峰住的地方,可他不在,打他電話,提示關機。她決定等在林峰家門口,直到他回來為止。

第二天不知道幾點鐘,林峰回來了。看見倚在門邊上睡著的思賢,他不禁心疼起來。他蹲了下去,看見思賢臉上還隱隱可見的淚痕,于是伸出手去想像以前那樣摸摸她的臉,可手走到一半就停住了:他已經沒有資格再愛她了。他站了起來,換成冷酷的表情,吼道:“你在我這睡什么?”思賢朦朧中聽見是林峰的聲音,立刻彈了起來:“林峰你回來了,這一晚上你跑哪兒去了,急死我了!”林峰說:“我已經跟你分手了,去哪兒干嘛要告訴你?”說著就要開門進屋,可發現思賢擋在門口,于是又冷冷地說道:“麻煩你讓讓!還有,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附近!”思賢堅決不讓,問他道:“就算分手也要有個原因吧?”林峰不習慣撒謊,可他實在說不出口自己分手的真實原因,就說道:“我厭倦了,想結束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留思賢蹲在原地痛哭了起來。

思賢回到了住處。因為是上班的時間,所以大家都不在。她一頭倒在了床上,只一夜的時間整個人似乎就憔悴了許多。她非常痛苦,兩年多的感情,800多個日日夜夜,竟然在幾個小時之內就宣布結束!而且理由竟然還是“厭倦了”!她想不明白:難道他們的愛情就真的那么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還是愛情本來就是不可靠的,她本來就不該相信所謂的愛情?她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很傷心,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勸自己:“別哭了,別哭了,”可淚水總是不聽她控制。這時手機響了,思賢以為是林峰改了主意,急忙抓起電話,可一看來電顯示卻是超市老板,他問思賢昨天怎么沒來上班,而且也沒有請假。思賢覺得自己現在肯定是不能上班了,于是決定把兩份工作都辭了。老板本來并不同意,因為思賢辭職辭得太突然,他們沒有時間找新的幫手,可看著思賢的狀態實在很不好也只能點頭了,還囑咐思賢要好好休息。晚上思賢的室友都回來了,她們看見思賢躺在床上,哭得幾乎虛脫,都嚇壞了,急切地問思賢發生了什么事。思賢告訴她們她和林峰分手了。室友們都不相信,因為她們一直都覺得林峰和思賢是“模范夫妻”,是幸福的一對。她們問思賢是什么原因,思賢告訴她們林峰說他厭倦了。室友們聽了都十分氣憤,艷麗說:“什么?厭倦了?是林峰他親口對你說的?他是不是看上別人了?”思賢說:“不是,他說他累了。”艷麗又問思賢:“你傻啊,你怎么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男生突然要和女生分手多半是看上了別人,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就找各種理由,什么‘性格不合啊’、‘太累了啊’之類的。這種見異思遷又懦弱的男生不值得思賢你為他流那么多眼淚。乖……親愛的,不哭了啊?”說著抱住了思賢,室友們都不停地安慰她。艷麗然后又問思賢:“你吃飯了沒有?”思賢搖搖頭。艷麗一聽就急了,命令思賢道:“我去給你煮方便面,你必須吃,”說著就到廚房去了。不一會兒艷麗就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面,可思賢說她吃不下去,大家都勸思賢,最后她只好接過了碗。可她實在是沒有一點胃口。她挑起幾根面,送到嘴里,嚼啊嚼,可怎么也咽不下去,最后只喝了兩口湯,就把碗遞給了艷麗。艷麗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思賢說:“你們就不要陪著我了,放心,我睡一覺就會好的。”大家以為思賢想休息了,于是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思賢根本無法入睡,腦海里不斷回想起她和林峰在一起的大學時光,想想那時候真的很開心:有時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校園里走著,有時林峰騎車載她到處閑逛;有時她會去林峰學校的圖書館復習功課,有時林峰會跑到她的課堂上聽課;有時打打鬧鬧,有時說說笑笑。林峰很浪漫、很體貼,變著花樣給她過各種節日,他們倆是校園里公認的“幸福的一對”。畢業時,他們倆也面臨著選擇。因為工作、學業等現實原因,很多情侶都分手了。他們也曾猶豫過,他們也都有自己各自的夢想。可后來他們還是沒有松開彼此的手,并且約定:兩個人一起努力,既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也幫助對方實現他(她)的理想……可現在呢,他們的感情就要結束了!思賢又想自己能不能挽回這段感情,怎么做才能挽回這段感情。她想寫E-mail給林峰,但轉念一想林峰是決定不會看的;打電話他也一定不會接……她實在想不出用什么辦法來留住林峰。就像人不愿意吃吃膩了的食物,就算你硬塞給他,他也還是不會接受。如果林峰真的對感情厭倦了,又怎么會重新接受這份感情呢?難道她要像其他女生那樣,哭著喊著說“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之類的話么?思賢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生,以前她看電視劇時總說這樣的事情她決定不會做,也做不出來。可今天,她決定試一試。如果林峰還是愛她的,那么他一定會回頭;如果他真的不愛自己,那么她也就不再哭泣,要努力忘了他。

思賢從床上起來,覺得頭有點暈。大家都已經睡了,她悄悄地出了門,來到了林峰的住處。林峰又不在家,她只好靠著門邊坐在地上等。第二天林峰喝得醉醺醺得回來了,看見睡在門口的思賢愣了幾秒鐘,然后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思賢的室友早上起床發現思賢不在家,就給她打電話,卻發現她根本沒帶手機。大家猜她去找林峰了,于是決定也去林峰住的地方看看,勸勸兩個人。他們來到林峰住的地方,看見思賢睡在林峰家門口,大吃一驚,立刻去喊醒思賢,可怎么喊也喊不醒。艷麗發現思賢的臉很紅,一摸,燙得嚇人,大家于是七手八腳得把思賢送到了醫院。醫生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問病人是不是著了涼,艷麗她們回答是;又問是不是不按時吃飯,艷麗她們也回答是;又問是不是失戀了,艷麗她們都點了點頭。醫生不滿地說:“我就知道是因為感情問題,這么折騰自己的身體,身體當然受不了啦!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那么脆弱,感情受了點挫折就不珍惜自己,你們要好好照顧她。”艷麗她們連忙點點頭。

下午思賢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了艷麗她們,就問自己怎么了,在什么地方。艷麗抱著她說道:“親愛的,你把我們嚇死了!我們猜到你去了林峰那,就想去勸勸你們。剛到林峰家就發現你睡在他家門口,喊你你也不應,然后就發現你發著高燒,就趕緊把你送醫院來了!親愛的,求求你別再折磨自己,嚇唬我們了!”思賢抱歉地笑著說:“對不起,我以后不會這樣了。”艷麗點了點頭說:“恩,那你現在乖乖地吃點東西。”思賢本不想吃,可想起自己剛剛答應艷麗的話,只好照艷麗的話做。

第二天思賢就出院了。艷麗她們勸思賢多在醫院住一天,等病徹底好了再出院,可思賢覺得醫院花銷太大,在家里打點滴也是一樣。大家也拗不過她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因為第二天大家都上班,她只能一個人辦理出院的手續。在回家的路上,她路過了林峰住的小區,她想起自己那天晚上是想到林峰家問他到底還愛不愛自己。在經歷過一場大病之后,她依然想問林峰這個問題,雖然她很怕聽到否定的回答。她又再一次來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開了。林峰呆了幾秒鐘,冷冷地問道:“你來做什么?”思賢說:“我能進去說么。”林峰雖然不愿意,可他怕吵到鄰居,只好答應了思賢的請求。林峰看著低著頭的思賢,對她說:“有什么想說的快點說吧。”思賢抬起頭來,淚水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說:“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啊,我真的撐不下去了,你對我難道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么?”林峰看著眼前的思賢覺得心理防線快要崩潰了,在那一秒他真的想緊緊抱住思賢,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可突然另一個念頭又閃了出來,并且戰勝了要放棄的念頭。他回答道:“我說過我已經厭倦我們之間的感情了,拜托你不要再天天跑來糾纏了,可以么?”思賢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他:“你昨天回來過么?”林峰回答:“是的。”思賢止住了眼淚說:“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來糾纏了,”說完打開門走了。思賢走了林峰還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他像瘋了一樣,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就摔,然后又用手去砸墻,把手弄得傷痕累累才停了下來。

思賢此時此刻的心情由原來的傷心變成了痛恨!她本來以為林峰那天早上沒有回來過,所以沒有送發了燒的思賢去醫院。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回來過,可他竟然對發著高燒的思賢不聞不問。難道分手了就應該如此決絕么,難道一夜之間就可以扔掉所有的情分么,難道分了手的戀人就真的連陌生人都不如?!她決定不再為林峰流一滴淚,她要徹底忘了這個“忘情負義”的男人!

終于到了和賀家殷約定的日子,林峰該去上班去了。下班后賀家殷把林峰約到茶樓問他:“你感情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林峰沒說話,點了點頭。賀家殷說:“其實想來想去這個‘交易’還是我們吃虧。我會在我的能力范圍內讓你達成‘事業有成’的目標,這是有客觀標準的,是可以衡量的。可你和女兒之間的愛情和婚姻是不是幸福,這卻沒有標準。我們真的很難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履行了我們的約定。”林峰聽了這話,問道:“怎么了,你們后悔了么?”賀家殷說:“我從來沒做過讓我后悔的事。我的意思是,你要盡心盡力地兌現我們之間的約定,只要你不虧了我女兒,我也一定不會虧了你。別忘了,你已經傷了一個女孩的心,如果你再傷一個,你的‘罪孽’可就大了!”林峰一怔:“賀家殷的話可真是又準又毒啊!”他點點頭說:“賀總經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賀家殷說:“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你在這等會兒,我女兒馬上就過來。”林峰吃驚地說:“今天?可我還沒做好準備呢。”賀家殷說:“你不是說你感情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么,別的還要準備什么?”林峰只好說:“好,我在這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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