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烏衣巷口

大學對于韋志來說很清閑，也很充實。近幾日他在課余時間找了幾份兼職，賺了些錢，生活還算寬裕，起碼自己伙食有所改變，不再方便面度日，氣色比起以前好多了。之外，其實更多的時間他都花費在班級工作中，作為班長的他熱愛自己班級，生活中除了吃飯、休息、學習之外，幾乎所有空閑之日都放在班級瑣事，這讓他感到快樂、富有激情。但有時也有讓自己煩憂之事，由于班內大多數學生來自不同地方，不曾出過遠門，親人不在身邊陪伴，心中不免有些孤僻，甚至有些從小嬌生慣養，大學生活過不慣，這些都讓韋志操碎了心，有時與他人發生沖突也在所難免，可之后，他又向厚著臉皮跟他人賠禮、道歉，即使自己是對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班之長，再苦再累也是值得，搞好班內團結更是分內之事，過后他便會一個人靜靜坐在芥湖旁，跟魚兒所說自己心事，或者找肖亞茹傾訴。

這日，陽光分外燦爛，接到學校通知，要在兩日之后要搞一個新生聯歡晚會，以班為單位。韋志也倍加重視，設計很多方案，并且和其他班委成員仔細商量，用班費買了許多吃的、喝的，以及布置教室用品，借以消除每個人思親之痛，孤僻性格，交流思想，活躍氣氛，也好互相了解一下。晚會前一天，正逢星期六，其他人還在夢中，韋志起的很早，便去了教室，忙活起來。許久，班內其他人才紛紛來到，韋志分工到位，各干其實，忙的不亦樂乎。直到下午，韋志看看表已經四點多鐘，焦頭爛額的他才感覺渾身乏力，肚子餓的直打鼓，于是交代事項，拍拍身上塵土，離開教室奔向學校餐廳。

“哎，韋志你干嘛去啊？怎么搞的，你怎么這么狼狽啊？”

韋志，此時早已精神恍惚，那還會注意身旁經過的行人。聽到喊聲，他略略將頭抬起，朝四周巡視一變，見是導員，她正不解的看著自己，趕緊定定神，不好意思答道

“奧，老師您好，我剛從教室出來，這不是要搞晚會嗎？我去布置教室了，剛出來，打算去吃飯”

導員聽完韋志話語，關切說道

“你怎么這樣啊，自己身體要緊，你這樣為班里的事沒日沒夜忙乎，會有人理解你嘛？還有，你要始終記好，你是班長，應該去指揮他人，而不是他人指揮你，你能明白嗎？”

韋志不解的撓了撓頭，點了點頭答道

“老師謝謝您，我是班長，為班里事，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即使他人不理解我，如若有一天他們讓我下臺，我也愿意，起碼我問心無愧，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聽完韋志話語，導員不覺心里一震，這個消瘦的男孩竟有如此魄力，這也是當初自己選他為班長最佳原因吧，自己以前也帶過許多班級，何曾有這樣賣力的，大多為謀一己之私利，班上的事也大多都是自己操碎了心，可結果，，，，

“恩，韋志很好，我為你而感到驕傲，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在說什么，以后要照顧好自己，別吃不消，有啥不解之事就給我說，我也會幫你的，好了去吃飯吧，老師相信你”

韋志恍如驚弓之鳥，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導員遠去的背影，對這位以前認為是“惡婆娘”的善誘著產生新的感覺，其實想想，也是情勢所逼，為了謀生，帶那么多的班，一天光那些瑣事，早就寢食難安。如果不對班里學生苛刻點，便會天下大亂，難成方圓，有時候也被學生唾罵，很少有人理解。天下最辛苦的莫數于這些辛勤‘園丁’了。韋志暗暗下定決心，以后有什么事自己定會盡心盡力，將自己的班領導的最好，不管怎樣他也會鼎力支持這位“惡婆娘”這位現在認為勝過朋友的朋友的親人。

吃完飯，韋志連忙跑回教室，推門一看，里面煥然一新，充滿家的溫馨。其他的幾人滿頭大汗，搭拉著臉，坐在板凳上聊著天。見韋志進來，起身向韋志這邊走來

“班長大人，看看還可以吧？我們費了好大功夫奧！”

韋志翻翻白眼，雙手插向腰間，大聲喊道

“同志們，你們太棒了，我非常感謝你們，這也是我預期目的”

這時調皮可愛的賈冉走過來揪著韋志一角，頑皮的說道

“班長，你看我今天幫不幫啊？你看這些、都是我弄好的，可累死我啦，你給我買棒棒糖，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嘿嘿，，，”

韋志皺著眉頭，賈冉是班上公認小可愛，若如不答應他的條件，不管任何人都會被她弄得不得安寧。韋志瞅著其他人，笑呵呵的說道

“冉冉，乖啊，等會我給你們都買，行了吧”

這時賈然笑嘻嘻的，指了指跟前的學委尹晨晨，淘氣說道

“恩，班長真好，今天我和晨晨姐姐最辛苦，你得給我們倆每人兩個，嘿嘿，，，”

韋志像丈二的和尚，愈加摸不著頭腦，點點頭

“好，買”

幾人離開教室去了超市，像一家人，有說有笑。買了糖，看著幾人吃的很香樣子，韋志笑呵呵的，心里面幸福極了。之后這一天工作基本都已完畢，幾人拖著疲憊身軀回了各自宿舍。

韋志躺在床上，伸伸僵直的雙腿，實在是無力，今天他感覺到自己真的累了，看著宿舍內幾人嘰嘰喳喳拉著家常，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無心摻和進去，于是將頭伸進枕頭底下，昏昏欲睡。好大一會兒，猛地驚醒，抓著蓬亂的頭發，這才想起自己約了肖亞茹要陪她去走走，于是趕緊下床洗了把臉，梳理一下頭發，慌忙朝肖亞茹宿舍跑去。

天色漸漸暗下來，變得昏黃，四周的宿舍樓內大都亮起了燈，韋志站在肖亞茹寢室低下。她的寢室并不高，在二樓，韋志為了方便起見，直接喊起肖亞茹名字來。不一會兒便有人從窗戶探頭出來，朝著韋志回話

“你是韋志吧，亞如她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

韋志實在不解的問道

“她為什么不想見我啊？請你告訴我好嗎？”

“恩，她說你說話不算數，所以她不想見你，你要知道，女孩子對于時間觀念是很強的，如果約會時間遲了，那么，，，好了我不說了，你會吧”

“恩，謝謝你啊，請你告訴她如果她不下來我就不回去，只到她下來為止”

那女孩無奈的搖搖頭，將頭縮了回去，沒再說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的天氣是在冷極了，加上寒風的肆略，更是透徹心骨。韋志蹲在未化的雪堆旁，發著抖，雙手抱頭。不知何時肖亞茹已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一件灰色毛衣，將它遞給了韋志，然后靜靜看著韋志，淚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著轉

“傻瓜，我讓你等我了嗎？外面這么冷，萬一你生病了，我，，，，”

此時的肖亞茹早已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打在韋志臉上，韋志起身，伸手將肖亞茹臉上淚跡擦干，笑著說道

“看你，這么漂亮的臉蛋，哭起來多不好看啊，我這個傻瓜蹲在這一點都不冷，我知道你定會下來的，所以就，，，，亞茹只要你快樂，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誰讓你是我命中克星呢？”

肖亞茹仍舊看著韋志，他說的話讓她自己感動，此時自己的心兒不知怎么的了，竟如此忐忑不安，這讓她自己也始料不及

“我看你就是個大傻瓜，以后不許這樣了，我會傷心的”

“恩，知道了啦，前提是你不許在生氣，走吧，想去哪，我陪你”

肖亞茹幫韋志穿好自己下來時拿的那件灰色毛衣，憐憫著眼前這個男孩給自己帶來的溫暖，頂住抽泣，慢慢地走著。

兩人來到足球場，放眼望去，雖然天氣很冷，但場內卻洋溢著火熱氣息，有圍著球場跑步的，也有踢足球的，更有坐在露天看臺觀賞月亮，數星星的。韋志領著肖亞茹踏上看臺最上端，隨便找了個地坐下，此時坐凳上的雪并未完全化盡，韋志用手將雪花撲掉，兩人相依而坐。起初兩人并未說話，默默的看著場上他人的舉足，氣氛也不那么隨和。半晌，韋志將自己的手伸到了肖亞茹面前，關切的說道

“你冷嗎？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捂手”

肖亞茹何嘗不冷啊，況且寒風吹的猛烈，即使穿著貂皮大衣也難以抵擋這樣肅殺天氣，她看著韋志，緩緩地將手伸了過去，迎合著韋志。當韋志緊握著肖亞茹的手時，心跳速度不斷加快，忐忑加糾結，連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勇氣從何而來，雖然以前也曾拉過眼前這個女孩的手，但那是無意間的。她的手是那么的柔滑細膩，富有活力。在他自己加冠之年除了母親的手之外，也包括他親人的手，也，，，，，自己也難以說出，也難以表達，隨之韋志將肖亞茹的手緊緊握住伸進自己袖口里，貼近胸膛，感受著心跳。

天越來越黑，幾乎已看不清足球場內任何人影，同樣寒風也愈加猛烈，大多數人已散去，不再那么熱鬧，還是一樣，韋志緊緊拉著肖亞茹的手，一言不發，看著遠處城市閃爍的霓虹燈，眼中充滿向往之情。好久，肖亞茹開始說話了

“韋志，其實我想了很久，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咱們戀愛吧”

韋志聽完肖亞茹的話語，愈加忐忑不安，自己何嘗不是呢，心早已飛到了這個女孩身上，對于肖亞茹自己又是日夜思念，有時候想緊拉著她不放，‘喜歡’更不用說，雖不是撕心裂肺，但也勝過了自己平時所想，他想馬上答應下來，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世，他已老早就知道自己身邊坐的這個女孩身世比他強百倍，甚至千倍，可自己呢，只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按城里人的話說就是‘上里的野孩子’哪能盤上高枝。他放開了肖亞茹的手，遲疑一會兒，問道

“為什么？”

肖亞茹沒有很快的回答韋志的話，沉默了許久，說道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你就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那種男孩，我也知道你心中對我的感覺也是一樣”

“嗯，我是喜歡你，但我們是不可能”

韋志不想說出這句話，但是自己實在無奈，只能，，，，，他瞅了肖亞茹一眼，見她淚水掛滿臉頰，正朝著自己看來，兩人的目光也正好交織在一起

“為什么？你能告訴我你的理由嗎？”

“因為我不配你，，，更不配和你在一起，其實我，，，，如果你想聽我的故事我就講給你聽，聽完后再下決定吧”

風兒也許是耐不住寂寞，紛紛環繞在位置身旁，聽著韋志講起了自己不羈的命運，灑淚不止，肖亞茹同樣圍坐在韋志身邊，聽著韋志一言一行，當他講完之時，肖亞茹猛烈的將韋志擁入自己懷中，這種感覺強烈極了

“不，韋志，你想錯了，我不在乎這些的，只要我們倆快樂就行了，我不管日后跟著你討飯或者流落街頭我都愿意，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傻丫頭，你看我這么棒，會像你想象的那種地步嗎？既然你不在乎這些，我會以后好好待你的，即使，，，”

肖亞茹捂住了韋志得嘴，沒讓他再說下去

“韋志，你喜歡聽歌嗎？我給你唱首歌吧！”

“嗯，喜歡啊，你唱的我更喜歡啦”

肖亞茹唱起了自己家鄉傳統民歌，歌聲是如此的悠揚婉轉，動聽，情感真切，韋志聽著入迷，陷入歌聲之中。看著肖亞茹，他再一次被這個女孩所吸引，不知道遇見肖亞茹是自己前世的塵，還是今世的緣，縱有說不盡的言語，此刻也只能隱藏在心底，心中的愉悅如江水那般，無窮無盡，自己現在只想站起來大聲喊道

“我戀愛啦，他就是我今生的最愛，就是我的唯一”

大有忍住了。

肖亞茹唱的起興，一首接一首，韋志更是聽的入迷。肖亞茹更像個受驚的小鳥，緊緊依偎在韋志韋志肩頭，雙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中，感受著自己心愛人兒帶給她的溫暖與幸福。韋志自言道

“今，執子之手，愿，與子偕老”

這話傳到了肖亞茹的耳朵里，她癡癡的笑著，手中玩弄著韋志韋志粗大的手指，嬌氣的說道

“真的嗎？別到時候棄我而不顧，那我就，，，，”

“傻蛋，別亂想了，我喜歡你是真心的，我不可能把我兩之間的感情當作兒戲的，也不可能像小孩過家家。倘若有一天，你另有其他喜歡之人，你不要顧及我，只要他對你好，你離我遠去，我也愿意，也沒有任何怨言。我只要你快樂”

肖亞茹聽完韋志話后，淚水橫流，隨寒風飄灑，飄灑，隨風飄起的雪舞，如同破碎流年，沉淹莫熏的靈魂，如果時間能夠停留，那么最好是這一刻。

韋志擦干肖亞茹臉頰的落淚，枯黃黝黑的面孔緊貼她的粉面，傾心聆聽著女孩的心聲，此刻他的心也不再孤單，因為遇見了她——一生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