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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個晚上，除了小姚姚，幾乎所有人都沒睡。男男、大成、姚建設、外婆還有病得云里霧里的周若心。

他們分別哭喪著臉，但無心關注自己的黑眼圈和麻木不仁的身體。

男男揉揉眼睛，見大成還沒醒，就硬是憋著不起床：“大成，今天好像輪到你做早飯呢。”

大成余光注視著男男，翻了個身，定是賴著：“昨晚上算是加班了，怎么說姚姚也是你帶回來的，看在我們那么多年感情，加班費就免了，不過你今天也得補償一下，你去，你去。”

有人說男女關系一旦陷入婚姻終究會發展成為亂倫關系，婚前的男人好像個老爸似的處處呵護著女人。婚后的女人則變成了親媽加奶媽，不光是喂奶，還負責吃喝拉撒，還要好生伺候著。但若是同居多年的男女就注定要淪為主仆關系，各自輪流扮演雇傭者與被雇傭者的角色，到了晚上，便趴一床上，狼狽為奸。如此看來，后者略勝于前者。

男男還不至于云山霧罩地漫天飛語：“老規矩，給我三個理由，我就去做早飯。”

“第一個我已經說了啊；第二個么，你總有一天要當媽的，發揮一下母愛；第三個么——第三個就是姚姚是半個小大人了，平時有外人在的時候不都是你做家務的，這不正是你表現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的好機會么？”

“啊？這也算。”男男想起姚姚，一把直起身子，“糟了，一會兒我們去上班了，孩子怎么辦啊？”

“啊？送還給他媽呀！”大成也如夢初醒。

“他肯定不會心甘情愿地回去，沒準又跑出來。”

“誒呦，他可千萬不能再跑出來啦。”

“那怎么辦？”

“哄他回家唄！實在不行用綁的！”

“必須的！”

男男拖著身體，順便拉了大成：“乖，你也起來，我們外面去吃，昂，我有全盤計劃了。”

“什么，這么快就有全盤計劃了？”

“快穿衣服。”

男男說罷便去叫姚姚起床，只見姚姚早已穿好衣服，坐在餐桌上吃昨天沒吃完的面包，還有冰箱里的牛奶。男男驚呆了，跑進廚房，只見冰箱上格的門還開著。

“阿姨，麻煩你關上它吧，我剛打得開，關不上，我夠不著，還有面包我放微波爐里熱了，給你們也熱了，還有一人一個太陽蛋，快來。另外，我通了客廳的廁所，本來不想拆了你們家的馬桶蓋的，但是我怕我沒辦法尿尿。”

“嘿嘿。”男男目瞪口呆，雖然姚姚做了不少破壞，但還不至于一片狼藉，“以前我總迷信那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如今富人的孩子齊頭并進啊。”

“要不，我怎么可能長那么大呢？要不是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找不到吃的，我現在早能夠著冰箱門了。”

“你們家不是有請阿姨嗎？”

“來，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們串通好了，她兒子高考，每天要回家一趟，用周末的肯德基補償。”

“你倒是跟外人串通好了，真有你的哈。”男男像是遇上了知己，兩人特投緣，尤其是熱好的面包、雞蛋和牛奶。

“以后的早餐都包給我吧，要不然晚餐也行，就是我夠不著爐灶，或者我可以叫外賣。”

“什么？以后？”男男開始還聽著得意，頓時回過神來，必須讓這場災難即時停止，“我的小祖宗，你不會是想呆我們家常住吧。”

“想過，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得露宿街頭了。”

“你爸媽會照顧你。”

“他們從來都說會照顧我，一溜煙，就孫悟空似的，煙消云散了。嫦娥姐姐，就讓我留下來吧，我保證乖。”

這整一個廣寒宮出來的，男男無言以對，只能見好就收，當然要她打消了不把孩子送還回去的念頭是不可能的，先吃完了現成的早餐再說。

“豬八戒，快來吃飯，看，多營養的早餐啊？”男男忍不住取笑大成。

“誰是豬八戒啊？”

“我是嫦娥，你為我被貶下凡，吃著一日三餐，五谷雜糧，當然你是豬八戒。”

大成接過牛奶，湊過臉來仔細琢磨：“我瞧瞧？就你這尊容？你要是嫦娥，這世上就不會有豬八戒了。”

樂得姚姚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哈哈。”

“哼！你有種！你們現在兩個男人欺負我，賴皮。”男男撅起的嘴可以掛個油瓶。

“阿姨，叔叔那叫情調，你們女人就是女人，不懂情調的非要去咖啡店談什么情調，那都是騙騙三歲小孩的。”

“你到底多大了？”

“六歲！”

“切，你才五歲半，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家偽三口齊笑上了，男男還真覺得美滋滋的，真不舍得帶他走了。

“一會兒送你去幼兒園。”

“不，去了幼兒園，不就是告訴老姚和周美人了？”

“嘿，你這沒規矩的小不點，不準直呼你爸媽的姓氏，聽到沒？”

“外婆就這么叫的。”

“男男，這還真不能怪他，所以說以后我們要是生個孩子必須得自己帶，要不然不用拿糖做誘餌，就跟著別人跑了。”

“還真不用拿糖，肯德基全家桶，就差不多以身相許了！”

姚姚收好碗筷，放水斗里。

“放著吧，你夠不著。”大成接過，“男男，你還真讓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啊，要不你請個假吧。”

“論收入，一個工作日的，你有我的創造能力大嗎？憑什么就是我請假啊？”

姚姚突然嚎啕大哭：“你們也不要我了，爸媽也不要我了，整天說誰錢賺得多誰賺得少，反正我就是個多余的，5555555”

大成支會男男小聲點：“我們別爭了，要么，你就把孩子送回去，要么，你就自己帶。”

男男沒轍，誰叫她半夜撞見了這小鬼了，果然是冤家路窄，上輩子被抓了把柄，這輩子就得接著尋找小辮子的下落。

“別怨了，自找的，我走了，你就熱心點多管管閑事，說不定哪天給你評個優秀市民獎什么的。”